第369章 一曲鬧劇
她試著動了動,卻發現全身都是疼的,連手指都在痛,可是卻發現想起那日的種種,她的心更痛。
“傻丫頭,哭什麽!”極力的忍住身上的傷痛,避開李赦那擔憂沉痛的目光,她強扯出一抹笑意去看著錦兒。那雙眼睛竟是紅的不成樣子,怕是她自己從來都沒有哭成這幅模樣。
“姐……”錦兒哭的泣不成聲,卻不敢伸出手去碰她,那她被帶回王府的時候看到她身上的那些傷她險些昏了過去,從未見過一個人身上如此多的傷口,多到她心驚膽戰。
“我們怎麽會在這裏?”白安柔氣若遊絲的問道。這熟悉的布置是宸王府,她怎麽又回到了這裏。
“這是你的家,不在這裏還能在哪裏!”李赦扯出一抹笑,伸出手將她麵前遮擋的青絲捋到耳後柔聲道。
白安柔依舊不去看他,欲躲開他的觸碰,牽扯間卻是觸動到了傷口,疼的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看著她眼底的疏離很冷漠,李赦心中一痛,卻不能反駁什麽!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不是嗎?若那日他信她,她就不會去了相府,讓楚逸鑽了空子,更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他知道她心中最過不去的,是他鬆開了她的手讓她墜入懸崖,從他再次朝她伸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再也回不去了,他讓她失望了。
“傷口疼麽,需不需要找太醫來看看?”李赦盡量放柔了語氣哄著她。
白安柔依舊側著頭不看他,她看著錦兒哭的通紅的眼睛低低道:“渴!”
還未等錦兒起身,李赦便先一步去倒水,試了試水溫遞到白安柔唇邊。
白安柔緊抿著唇,卻是不動,目光朝錦兒看去,錦兒看著李赦伸出手道:“還是奴婢來吧!”
李赦僵著手,將茶杯遞到錦兒手裏,緩緩移開了身子往後坐了一些。
錦兒將茶杯遞到白安柔唇邊,可是白安柔起不了身身上疼的厲害,那水沒喝多少都灑了出來。
錦兒連忙去擦,擦著擦著眼淚更是不受控製的流了出來:“姐,是錦兒沒用,姐……”
看著錦兒的模樣,白安柔眼眶發酸,目光瞥到李赦卻是硬生生的將情緒逼了回去,倔強如她,她不能讓李赦看到她的脆弱。
“傻丫頭,別哭了,與你何幹!去找根吸管來就可以了。”白安柔笑著出聲安慰道。
“就是細的竹竿或者葦稈。”白安柔怕她不懂接著解釋道。
錦兒在白安柔身邊這麽久,自然懂得她的意思,點零頭道:“姐,等我回來。”
白安柔笑著眨了眨眼,看著錦兒離開了房間。
沒了錦兒,屋中除了呼吸聲便隻剩下沉默和兩人細微的呼吸聲,看著白安柔的模樣李赦近乎崩潰,他知道他不可原諒,可是卻受不了她不跟他一句話,從她醒來到現在連看都不曾看他一眼。
他緩緩靠近她,拿出一條幹淨的手帕,細細的擦拭著方才灑聊水,擦拭著她微濕的頭發。白安柔靜靜的看著門口,在他身上的目光一頓而過。
“姐,這個可以嗎?”錦兒拿著一根細細的打磨幹淨的細竹竿問道。
“聰明!”白安柔朝著錦兒柔柔一笑,用著那根竹竿喝完了杯中的水。
錦兒細細的擦著她的嘴角,良久一聲微弱的聲音傳來,李赦聽的分明那話是給他聽的:“我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一會兒可以嗎?”
她的聲音極低,有些沙啞卻是一如既往的好聽,這是她醒來跟他的第一句話,這第一句話竟是讓他走。
“好,你好好休息,我晚些再來看你。”李赦沒有怒,淡淡的了一句離開了房間。
他想她無恙,卻也不能讓自己的主子出事,也是那一日他才知道自家爺怒起來究竟是什麽模樣,他木然的站著像是沒了魂魄一般,回過神來時幾乎是半滾著下了山崖去尋人,那一他們幾個沒有一個人身上是沒有贍,那樣高的地方他們從白日找到黑夜,直到看到那朦朧月光下的被餓狼圍著的紅色身影。
那一身白衣竟是被鮮血染成了紅色,從未見過他如此癲狂過拿著手中的劍去驅趕那群餓狼,因著著急身上不知被餓狼撕裂了多少道口子。
那一夜那個從未低過頭的男子,抱著那一身紅衣的女子跪在地上,那是他從未見到過的脆弱,抱著她像是易碎的珍寶一般心翼翼的護著。
那樣崎嶇的山路他抱著走了一路,路上摔了首先去檢查她有沒有被摔到,不讓任何人碰她。
“讓人去宮中告訴皇兄和嫂嫂一聲,另外通知丞相府柔兒醒了!”眼前的場赦有些飄忽,李赦扶住欄杆無力道。
“爺,你沒事吧!”連易擔憂的看著李赦。
“我沒事,讓人接著找蜀季子,不論怎樣必須把人找到。”李赦擺了擺手道。
“是!”連易應聲道。
“若是蕭凝煙來看她,不必攔著。”李赦又囑咐一句道。
“我睡了多久了?”看著身旁給自己擦拭著手的錦兒道。
“十了……姐睡了十。”錦兒忍著哭道。
“十啊!這麽久,我怎麽覺得還沒睡夠覺一般,腿上都沒有力氣。”白安柔扯了扯唇笑道。她能察覺到身上其他地方的疼,卻覺不到腿上的。
錦兒失手打翻了身邊的盆子,水灑了一地,錦兒張了張嘴卻不出話來,眼淚嘩嘩的流下來,也顧不得那灑落的水,伏在白安柔身邊哭的撕心裂肺。
白安柔心中湧上一股不安,她伸出手去觸了觸錦兒的頭道:“你哭什麽?”
“姐,姐我這一次又沒能保護你,姐錦兒沒用,姐……”錦兒依舊哭著,怎麽也不出那句話來。
“到底怎麽了?”白安柔再一次問出了口。
“姐……以後可能再也……站不起來了……”
這短短的幾個字像是悶雷一般砸在心上,白安柔伸出去的手重重的跌在床榻上,因著這動作而扯動的的傷口滲出血來,依舊不覺。
難怪雙腿沒有知覺,原來她……站不起來了啊!
沒有想象中的大吵大鬧,沒有怨尤人,白安柔表現的很平靜,平靜的讓人心疼,千音閣依舊如她沉睡時那般忙碌,來來回回的都是大夫,宮中的看完了宮外的也開始替她診脈,每個人都臉色凝重,沒有一個人能夠治好她的雙腿。
久而久之,白安柔習慣了沉默的接受了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