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渡情
最後找了一夜,知道她被李赦帶回了王府才放了心,可再收到的卻是她昏睡了十十夜廢了雙腿,她想去看她,卻又不敢去,那樣重的傷她去了怕是會打擾她休息。
所以,直到覺得她身體狀況好多了,她才來看她了,可是卻不想她聽到的竟然是她這樣的一番話,憑什麽她事事都在替李赦著想,憑什麽她斷了雙腿卻不怪他,因為給江若離救回一條命,所以她就能廢了一雙腿卻無怨無悔麽!她氣她為了別人從不在乎自己,氣她到現在還沒心沒肺,卻沒想到這一句話下來竟是讓她成了這副模樣。
她從沒見過別的女子哭,墨羽在她麵前從未哭過,其他人與她無關她更不會去管,可如今眼前的人卻是因為她給罵哭的,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白安柔……我……”蕭凝煙伸出去的手僵著,低低的帶著歉意的喚著她的名字,眉目間盡是無可奈何的模樣。
直到白安柔將她抱住,蕭凝煙伸出手輕拍著她的後背,不停的道著謙,她真的沒想過這樣的,更沒想過她這樣沒心沒肺的人會哭成這樣的模樣。
李赦聽著亭子裏的抽泣聲,想去卻不敢,方才蕭凝煙那句話的沒有錯,他不配白安柔為他做的,不配得到他的袒護,是他害得她廢了雙腿,他有什麽資格推脫這份責任。
不知道哭了多久,白安柔才止住了哭聲,低低道:“美人,你……吼我……”本已經止住的哭聲,此刻帶著哽咽顯得十分委屈。
蕭凝煙垂著眸難得的軟了聲音解釋道:“我沒有!我隻是……”
“美人,我發現……一件事……”
“什麽?”
“你身上好涼啊!可以消暑的,難怪你不熱。”
“……”
可是,把了脈之後她的心卻是一寸寸的變涼,眉頭輕蹙。
“好了,沒關係的。”看到蕭凝煙攏起的眉,白安柔收回手淡淡一笑。
“我讓人去找蜀季子了,他一定有辦法的。”蕭凝煙堅決道。
聽到蜀季子的名字,李赦一愣,他猜的果真沒錯,蜀季子蕭凝煙真的可以找到。
“嗯,我信你。”不想站起來是假的,隻是那麽多人都沒有辦法,她沒有抱多大希望的。蜀季子九州第一神醫,或許是她最後的希望了,不論最後能不能站起來,但蕭凝煙有這份心她就已經很滿足了。
“美人你別這樣,一會兒我又該哭了,要是錦兒回來了讓她看見我豈不是又要聽她哭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白安柔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笑道。
“美人你快嚐嚐,本來還有很多東西的,隻是我手還沒好利索,所以還不能做,這個我想在凝瑾閣推出我就又有的銀子賺了。”白安柔重新給蕭凝煙倒了一杯葡萄汁,繞過那個不愉快的話題。
“嗯,還好!”蕭凝煙抿了一口點零頭。
“美人,我在這裏好悶的,你能不能常來陪陪我,我做好吃的給你吃。”這段時間她出不去,能做的無非就是在府中逛,除了錦兒其他的人她並沒有多少話可以,白日裏甚是無聊,有蕭美人在能有人陪她聊,這樣的日子至少不會無趣。
“好!”蕭凝煙點零頭。近日域中沒有大事,她常來倒是也沒有什麽的。
而蕭凝煙發現白安柔妥妥的給她下了套,每日她離開時韓君洛都會準時的出現在宸王府的門口把她送回玲瓏坊。白安柔美名其曰,怕她長得太美被人盯上,給她一個免費的保鏢送她回家。
東離太子府
薛淩將白安柔落崖斷了雙腿的事告訴了燕祁城,燕祁城死死的捏著那傳來的情報,紙張瞬間在手中化為碎片。
“蜀季子呢?”
“那位蕭姑娘已經讓人把蜀季子接過去了。”薛淩道。
“蕭凝煙?”燕祁城蹙眉道。
“正是!”
“蜀季子可不是誰都能請動的,影域、蕭凝煙,看來真的是她了,還好有她在,李赦真的是一點用都沒櫻”燕祁城沉聲道。
“燕祁葉那邊有沒有什麽動靜?”燕祁城揉了揉有些發疼的太陽穴問道。
“二殿下與楚逸達成共識,這一次楚逸身死他算是輸了一半了。”
燕祁城細細的聽著薛淩的稟報,心中卻是一陣冷笑。他這個二哥為了那個位置真的是費盡心思、機關算盡了。若不是為了母妃那個位置於他沒有一點興趣隻是現在除了母妃還有一個人需要他坐上那個位置,燕祁葉敢夥同楚逸傷了他的女人,這筆賬該算一算了。
“燕祁葉敢和楚逸合作就該做好必敗的心理準備,病急亂投醫,離死算是不遠了。”燕祁城冷笑道。
“隻是苦了我媳婦兒了,過幾日我就去看她,這腿一定要給她醫好。”想起白安柔燕祁城眼中滿是疼惜,楚逸動手還真的是會挑時候,他的好二哥定是沒少摻和吧!
吃過晚飯,李赦在房中處理公文,白安柔也是難得有心思看錦兒給她尋來的話本,因著李赦處理的東西都是重要的文件,而他又喜靜,白安柔也不習慣讓人侍候,所以一般屋中隻會留著錦兒與夏竹。
白安柔覺得屋中人越多越熱,最後幹脆隻剩下她和李赦兩個人,屋中放著冰,室內茶香嫋嫋卻並未讓人覺得有熱氣灼人,反而異常的清涼。
因著屋中多了一個人白安柔也不吝嗇,給她消暑的東西她都備了兩份,偌大的寢閣中除了偶爾有微風吹進來蕩響了門口的風鈴而發出清脆的聲響,隻餘白安柔的翻書聲。
李赦偶爾會抬頭去看一眼白安柔,許是經曆了生死之後她那些刺饒尖利收斂了許多,又許是斷了雙腿的她因著近日的沉默而顯得越發安靜了,連帶著她的麵容都多了幾分柔和。
這樣的她比曾經更美,卻讓他心中酸澀,這些日子她的沉默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那日的噩夢,似乎這件事情在逐漸的被拳忘,甚至連她都像是與那場噩夢和解了,可是唯有他被那日的噩夢折磨著。
這段時間他試著一點一點的去彌補,即使知道她不願意讓他呆在身邊,他也搬了過來與她同吃同住,從剛開始她對他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再到後來她一步步的默認他的存在不在排斥,這期間他被她的冷漠和疏離刺痛了無數次。如今這個樣子倒真的像是一對夫妻之間的相敬如賓,可是這樣的假象他不知道還能維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