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甘拜下風
從白安柔出現時她就知道，她輸了，李赦自她出現的目光便一直放在她身上，那種擔憂是曾經她從未在他眼中看到過的。
楚逸在輕薄白安柔時，他目眥欲裂，那種憤怒的目光像是要燃燼世間的一切，那一刻她不禁在想，如果楚逸輕薄的是她，他會不會也是那副模樣。
為了試探在他心裏還剩幾分，她拿命去賭，往他身邊去躲，本以為在他放棄白安柔而救她的那一刻，她以為至少在生死麵前她比白安柔重要。可是直到他也想奮不顧身的跳下去時，她才明白原來她從來就沒有走近過他心裏的那個位置，她以為她中午勝利的扳回一局，不想那才是她真真正正失去他的開始。
“姐，把藥喝了吧，一會兒該涼了！”張在看著江若離失神的模樣，低歎一聲出聲提醒道。
“張叔……你怪我嗎？”看著張在有些蒼白的臉色，江若離抬眸低低的問道。
“不怪！”
“若不是我自以為是，把人引了來還做了交易，你也不會受了這麽嚴重的傷。”江若離苦笑一聲，轉過頭看著門外被修補好的圍欄。
知道楚逸的消息以後，為了賭這一局，她讓張在把自己所在的消息告訴了楚逸，那一日李赦派給她的所有暗衛包括張在都傷在了楚逸手裏，她被楚逸所俘，用計謀換了自己短暫的安全，並將她不得不承認的李赦的軟肋告訴了楚逸。
她有多糾結，那一刻就有多癲狂，她想白安柔死，想的都要發瘋了，所以她賭上了所有包括李赦的安全不想最後卻是弄巧成拙成了這麽一個結果。
“這是姐的選擇，而且是我散出去的消息。”張在歎息道。
“嗬……是啊！我把他推給了別人！”江若離自嘲一笑，抬起手邊尚還溫熱的藥碗一飲而盡，藥汁苦澀卻比不得她心中苦楚的半分。
聽著不遠處的馬蹄聲，張在朝江若離看去提醒道：“來人了！”
江若離原本有些青白的麵容，瞬間染上喜色，這裏很少來人，聽這聲音應當是她日思夜想的人來了。
“師兄！”看到李赦的身影，江若離站起身出了屋，撲進了李赦的懷裏，她以為他連看她都不會像曾經那樣來的那般勤了。
“怎麽出來了！”李赦將她從懷裏拉開，拉著她進了屋無奈的歎道。
“想早一點見你，想與你多待一會兒。”江若離細細的凝著他，認真道。在她印象裏，她很久沒有過這樣的話了，因為知道他不會離開自己，知道他知曉自己的心意。
“你臉色怎麽這麽差，是不是出了什麽事？”看著李赦眼瞼處的暗沉和眉間的愁緒，江若離伸手扣住他的手腕欲給他把脈。
“沒有！若離……我今日來是有些話想跟你！”將手從江若離手中抽出，李赦凝著她溫聲道。
江若離心裏咯噔一下，指尖顫了顫卻堆上清淺的笑意轉過身背對著李赦去給他倒茶：“師兄，今日怎的話有些怪怪的，不若等師兄想好了再！”
麵前堆著清淺的笑意，心中卻如同翻江倒海一般的難受，能不能不！給我留一點希望不好嗎？白安柔她到底有什麽好，能抵得過你我十年的情誼！師兄，我求你……不要好嗎？
“若離，你我認識了十年了吧！從我最窮困潦倒最無助的時候你陪著我到了現在，我與皇兄並肩掃平殺盡了所有想我們死的人，如果沒有你我不會活到現在，也不可能支撐到現在。”
“因為你的出現，我從一個狠心絕情的人變得漸漸有了溫度，稍稍懂得了一些冷暖，你我從一起長大，曾經眼前隻會纏著我的師妹，已經長大了，越發的漂亮了。從我便暗暗發誓，我要把我的師妹護的好好的，誰也不能傷害你，甚至我的皇兄也不可以。”
“後來師傅死了，他臨死前交代我一定要照顧你一生一世，護你周全。我那時候便想其實這些師傅不用交代我的，從你便是我的一生一世，必要周全護著的人。後來啊！我想怎樣才能真正一生一世護你呢！皇兄這世間的許諾要護一生一世的人隻有自己的妻子，我便想我要護你周全就該娶你為妻的。”
“所以，我便將宸王妃的位置許給你，許你做我的妻子，甚至都未曾問過你同不同意嫁我。”想起曾經自己的所作所為所思所想，李赦眉眼帶笑，那時候的他真的很真，他以為皇兄所的妻子便是他府中的那些姬妾一般，把她們娶進府裏，那樣便能護著一生一世。可是如今才明白，真正的守護又豈能那般的兒戲。
“那一刻我真的是恨極了她啊！因為她我不能給你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我知道你不會在乎，可是我在乎啊！我的王妃是我的正妻，接受的是下饒祝福，除了你沒有任何人配的上那個位置。”當時，他的心裏誰都不能動搖若離在他心裏的位置，那是獨屬於她的存在，誰都不可以。在他看來，白安柔不過是上一輩人因著權利而留下的籌碼，憑什麽要因為她破壞自己的承諾和幸福。
“可是，後來慢慢的在她身上，在皇兄和嫂嫂身上我卻發現他們所謂的情和我想的不同，嫂嫂的一舉一動都會牽動皇兄的情緒，明明皇兄那樣一個不懼生死的人，卻是怕極了嫂嫂對他的冷淡。身在皇家的人向來不會喜形於色，因為那些情緒會讓我們萬劫不複的，我如此，皇兄亦如此。可是我卻逐漸發現，白安柔卻能輕易的挑戰我的底線，我的一切情緒都是因她而起，看到她與別的男子親近我會惱，看到她笑我也會開心，這些是我從未在與你的相處中得到過的。”
或許到現在他都不能完全明白，什麽是喜歡？什麽是愛？但是他能明白他對白安柔的感情不同，那是在她沒出現以前一種隻留下皇兄和皇嫂身上的東西，後來漸漸的也招惹了他。
“別了……”江若離哽咽出聲打斷了李赦的話，垂著眸，撐在桌子上的手漸漸收緊，指尖死死的紮進嬌嫩的手心裏。李赦的每一句話都仿佛是淩遲一般的疼。
“這些話憋在我心裏很久了，我逃了這麽久該給你和柔兒一個交代了，我從未忘記過對你對師傅的承諾，可是如今我做不到了，我放不下她，我會護你周全，但是許她的是一生一世的不離不棄。若離……對不起，我對你從始至終都隻是兄妹之情，我想保護你，守著你，這是我作為兄長的責任，亦是我欠下的。”李赦站起身，緊緊凝著江若離顫抖的背影歉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