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顧離淵的厭惡

  我的喉嚨一幹，卻是什麽話都不出來了。


  卻聽她斷斷續續卻又十分認真的開口，“我生低賤……即使掛出去招牌卻、卻依舊低賤。可是……可是有那麽一個人出來……我並不是這樣，讓我不要看輕自己。”


  我靜靜地聽著，不知道她為什麽要跟我些，可能是我現在替她上藥讓她想起了之前的一些過往。


  “他是個很好的人，那年我剛過及笄，他親手削刻了一隻木鐲子……那是我第一次收到禮物，感覺好開心，也好珍貴……可是他要走了，要進京趕考……他他有很重要的事情，也並不屬於百越……我要等他，我一定要等他的……”


  可是她沒有等來，卻被強取豪奪不得已做了江公子的三姨太飽受屈辱。戲上都是這麽演的，可是我並覺得有多麽的驚動地，甚至不能感同身受。


  一個何必要等呢？一個何必要走呢？


  前程，固然重要。若是中了舉，那便是一步高升，此後榮華富貴信手拈來。


  可是呢？這隻能證明心愛的女人和這些錢權勢的誘惑相比較，誰又能受得住自己的原則不為五鬥米折腰？


  我，“可是你沒有等到。”


  三姨娘癡癡地笑了起來，絕望又可悲的，“是啊……我沒有等到，因為他也沒有許給我什麽，更沒有讓我等他。”


  “……”行吧，我收回我之前的話。三姨娘這隻能是一廂情願，一腔情意付錯了人。


  我停住了手上的動作，“那你在等什麽啊？”


  三姨娘極輕的笑了一聲，“是啊……我在等什麽啊？”


  我就怕她突然不想活了，趕緊攏上她的衣服，“我給你塗好藥了，你要心別蹭掉。你餓了嗎？我下去給你要一碗熱粥上來，你喜歡喝什麽粥？”


  三姨娘抬眸看著我，“你叫什麽？”


  “……”這問的也太突然了吧？我還沒有想好我叫什麽呢。她看著我我也看著她，靜默了片刻，我出了我的名，“知……知知，知聊知。”


  然後出於禮貌我又問了她一句，“你呢？你叫什麽？”


  她垂了眸子，沉默了半才，“緣緣。”


  “……”晴霹靂啊！她竟然跟趙無宸的夫人是一個名字，怪不得江公子那個畜生就算是強取豪奪也要將她娶回江府，大概是因為她叫了這樣一個名字卻又覺得有辱他的堂妹，所以這樣對待三姨娘。


  我的舌頭都跟打了結一般，就是不知道趙無宸知道了舌頭會不會打結，“你、你……哪、哪個妧？”


  “緣分的緣，是他為我取的。”她這話的時候一向空洞呆滯的眼睛此刻總算是沾染了幾分星辰一般的東西，就是她不用我都知道是誰了。大概又是那個送她木鐲子的那個男人。


  我的心情逐漸平複下來，雖然很不願意挖人痛心之處，可我還是忍不住的問了一句，“你……那個江公子……為何、為何要如此對待你？”


  她眸光愣了一下，旋即緩緩黯淡下來，像是在訴別饒事情一般平靜，“他本就不喜我，要娶我進府，也不過是我的名字……和他所念之人有些相似罷了。可是這樣一個相似的名字卻又總能使他很痛苦……所以到最後便都成了我的錯。”


  我眸光動了動，果然是被我給猜對了。我安慰她，“那一場噩夢過去了，你不用再想了。”

  “不。”她的聲音輕的跟棉絮一般，“我的噩夢……從來都沒有結束過。”


  她真的是一個十分悲觀的人，我實在是不知道怎麽安慰她了，便一再叮囑道，“我去給你端一碗粥，你在這裏等著，睡會兒覺也行，可千萬別動啊。”


  她緩緩躺下，如釋重負般的吐出一口氣，“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我是不會輕而易舉的去死了……我還有一個……想見的人。”


  下了樓熱氣騰騰的飯已經上了桌，我向店二要了一碗熱粥端上去全都給她喂下，才鬆了一口氣。


  結果等我下樓要吃飯的時候，卻見李赦和晴息沒有動一下筷子的等著我，我坐下來看著那些沒有動過的飯菜，實在是有些受寵若驚了，我拿了起筷子，“你們怎麽不先吃啊？趙無宸呢？他又不和我們一起吃飯。”


  李赦，“等你。他去找酒喝。”


  我反應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李赦這是為了圖省事，一下子回答了我兩個問題。


  百越的景色其實很不錯，若是走在街上還能聞到兩岸的花香。臨近傍晚的時候，有一陣陣花香隨著清風飄進客棧裏麵。


  我不是客棧的飯不好吃，隻是就著這一陣而起的花香吃飯感覺更讓人心曠神怡了。


  吃到一半我問李赦，“咱們什麽時候回上京啊？”


  李赦一愣，“盡早吧，無宸不願長待。”


  我懂李赦是什麽意思，點零頭，又有些猶豫的開口，“三姨娘……三姨娘病的很重，吃過飯後我去問問她是否還願意待在百越之中，還是跟著我們一起走。”


  李赦放下筷子，有些嚴肅的看著我，“她若是不願意呢？”


  我幾乎想都沒有想就，“她怎麽會不願意呢，我要是她就一定會想方設法的離開這裏的，這裏都讓她這麽傷心了。”


  李赦，“你不是她，不能為她做決定。”


  “我知道，我問問她吧。”


  “若是她願意，你將她安置在哪裏？”


  李赦這話有些問的漫不經心的，我卻猛地抬頭看向他，他也看著我，我們視線相對了片刻，李赦的視線並不冷冰冰的，可我卻隻覺得頭皮發麻。


  若是問我將她安置在哪裏，我是一定要安置在周十一那裏的，或者看看楚息那裏有沒有時間的。可是我卻不敢這麽了，我上次這麽了，他就生了好大一通氣，他那樣我哪裏還敢實話啊？


  於是我這次學聰明了，殷殷切切的開口問，“李赦覺得我將她安置在哪裏比較好啊？李赦那裏若是有地方……”


  我話還沒到一半，就聽李赦拒絕道，“我的宮裏不可在安置女眷。”


  我挑眉，有些得逞了一般，可又十分為難的看向李赦，“那……那可如何是好啊？李赦並不能幫我這麽忙。”


  李赦冷笑一聲，聲音跟冰碴子一般，“反正你又不是沒有安置的地方。”


  “……”話是這麽，可是是你先你沒有地方的啊，我也事先詢問了你的意見，你總不能還要怪罪到我身上吧？我可算有理由了，就，“是李赦你自己的你那裏不能安置女眷，我才隻能自己想辦法，你可不能生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