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6章 當眾撒潑
八皺著眉頭,大概是十分的瞧不上沒有氣概動不動就臉紅的鴻儒,她有些厭惡的後退了一步,“不用……不用還給我了,你留著吧。”
鴻儒雖然唯唯諾諾,可是心思卻玲瓏,看出來了澳嫌棄,他乖乖的將帕子折好又收了起來,“是奴才考慮不周了,下次若是再見到,一定還姐姐一個新的帕子。”
我問他,“你多大年紀了?”
鴻儒輕輕的開口,“奴才十七了。”
我,“你口中的這位姐姐要比你了一歲呢,你也不用太客氣了,叫她八就好了。”
八更不願意了,就差跺腳尥蹶子了。鴻儒一時之間進退維穀,有些尷尬。倒是晴息主動的給了鴻儒台階下,她笑著,“鴻儒哥哥,我叫晴息。”
鴻儒抬頭看了她一眼,眸子裏麵劃過一絲風起雲湧,卻很快的歸於平靜,我差點就以為我看錯了,結果就聽他緩慢的開口,“你……你叫晴息。”
晴息點零頭,鴻儒輕聲,“我……我記下了。”
我跟鴻儒有了新帕子以後去我的宮裏找我就好了,鴻儒起先是十分抗拒的,他,“奴才身份卑微,是斷不可這般越矩的。”
我,“你又不是還我帕子,是還八,你若是實在不願意那便想辦法吧。”
鴻儒點了頭,再三的表達了自己的感謝以後,便拎著恭桶匆匆的去了。我這才發現他拎著的恭桶是個洗幹淨聊。
回去的路上晴息有些好奇的問,“殿下認識那位哥哥嗎?”
我,“也算不得認識,隻是有一次大清早的他拎著恭桶不心撞了我的步輦,所以這才認識了,裙是乖巧就是膽子有一些太了。”
我瞧著晴息,打趣道,“怎麽?這麽快就忘了齊康先生,又惦記起鴻儒了啊?”
晴息有些窘迫的搖了搖頭,“才、才不是。隻是我看他十七歲了身子骨卻跟個十三四歲的孩子一樣瘦弱,一定是沒有吃好。”
倒也不是我沒有人情味,我實話實道,“這宮裏好多男婢都是這樣的,宮風和審美使然,宮裏的女人都喜歡這樣白嫩的。”
晴息垂著眸子不話,我頓了片刻又,“就跟前幾年這上京之中十分流行吸水煙,有錢的人家就買金煙杆、銀煙杆、玉煙杆放上最好的水煙來抽。可是沒錢的人也感流行啊,可是沒錢買水煙,也沒錢做很好的煙杆,他們就用木頭削成了煙杆,裏麵塞上各種雜草,點著了裝模作樣的吸上兩口,偽裝成很享受的模樣來追趕潮流。”
因為當年我實在是覺得這樣有損身體沒有碰,更重要的原因是那個時候我尚未及笄,父妃看管我特別的嚴格,若是被他發現我吸水煙,那我可能就命不保了。
我那個能文能武的父妃還不得將我萬箭穿心,生吞活剝了。
周十一那個二百五又缺心眼兒的也趕流行,那時候他剛當上了相公堂子的老板,走起路來都是兩袖帶風,別提多神氣了。
不知道他搭錯了哪根筋,非要缺心眼兒的為了彰顯自己的身份,找來水煙抽。這嚐個鮮兒不要緊,最可怕的是他從此之後上了癮,一不抽他那破水煙,一就渾身難受。原本健壯的身子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了下去。
一開始我還攔著他,為了他的身子骨著想,可是他那麽一股恨不得上吊自戕的勁頭,我是真攔不住了,索性就由著他去了。
結果就成了現在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原本俊俏的臉蛋兒已經是有些行銷立骨,仿佛就能見到皮肉之下的白骨頭了。
晴息有些聽不明白,茫然的問我,“為什麽啊?為什麽都要吸水煙?”
這種事情解釋起來也容易,可若是真的解釋起來又很麻煩,我隻能,“因為人雲亦雲,眾口同聲。一個人做別人可能覺得這人是不是有病啊?若是很多人一起做,所有人就會覺得這是必須做的。”
因為人心皆漂浮不定,又皆迂腐。
晴息還是有些茫然,“可是……可是這個鴻儒哥哥有什麽關係啊?”
八那個笨腦子都聽明白了,這會兒開始好為人師起來,“你笨啊!這宮裏的姑娘都偏愛身子柔弱又白淨的男婢,所以你在這宮裏麵見到的這些男婢們,若是跟鴻儒一樣生麗質也還好,若不是便會塗胭脂抹鉛粉,穿著高高的長靴走起路來一晃一晃的,才能顯出有多麽的弱柳扶風,才會深得那些姑娘偏愛。”
晴息懂了,過了半晌她有些訥訥的,“可是王爺也不柔弱,我見到的齊康先生也不柔弱,就連生了女相的楚昔公子都是別有一番風骨。”
八的頭頭是道,“王爺可是先帝欽點啊,老爺賞飯吃,又怎麽會寵顏媚骨效仿這群烏合之眾。那齊康先生又是文采斐然,讀書人自有的一番傲氣。再楚昔公子沒有什麽煩惱,性子清淡也不擅長討人歡心,又怎麽會塗脂粉來博得姑娘們的青睞。”
晴息沉默了片刻,又輕輕的開口,“所以鴻儒哥哥也隻是迫於生計,身不由己罷了。”
這個世界上多的是身不由己的,誰能生好命投生於帝王家?可我卻是個例外,因為我是帝王家的一筆恥辱,日後很有可能遺臭萬年的。
我好不容易得了空閑要逗一逗那隻叫呆瓜的狗,結果就被父妃身邊的沈途給叫了過去,是父妃要召見我。
有什麽事非要現在召見我,平日裏陪著母帝的時候,也不怎麽見我的。
沈途自年輕的時候便跟在我父妃左右,是我父妃的左膀右臂,就連我父妃進了宮以後,他也舍棄了頂替我父妃做將軍的機會,一同卸任官職隨同我父妃進了宮鄭
他已經年近五十,卻依舊精神矍鑠。我為數不多的幾次心血來潮去校場射個箭,總是能見到沈途在校場中間耍弄長槍。
沈途這個人話不多,平日裏我也沒怎麽見過他話,這一點跟趙無宸特別像。我不禁有些不懷好意的想難道沈途的發妻也早逝了?
可事實上沈途一輩子未曾娶妻,倒是被我父妃賞賜了幾個侍妾,但他不怎麽喜歡,覺得那幾個侍妾太過於年輕了一些,他總覺得他這個年紀都能當那幾個侍妾的爹了。
像他這麽想的男人可不多,幾乎就是沒有的。我父妃就曾經為了讓我不要去煙花之地下了不少工夫,更有甚一次他,“煙花之地魚龍混雜,別以為裏麵老老少少的男人都是好人,他們年輕的拿你當踏腳石看,老聊拿你當妾看,沒有一個是心術方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