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3章 離間
李赦湊近了幾分看我，“你這起床氣可真夠久的，你都塗完胭脂了，這起床氣還沒有消下去啊？”
“噗——”我一口粥差點噴在了李赦的臉上，我趕緊擦了擦嘴巴，有些心虛的不敢去看李赦的眼睛，“沒，沒有啊。”
這，這怎麽啊？我向來是瞧不起那些為了爭寵不擇手段的，雖然我也沒有不擇手段，可是我竟然因為區區一個阿棠姑娘專門塗了脂粉？我，我竟然做了我最瞧不起的事情？我她媽？我找誰理去？太沒麵子了，實在是太沒麵子了啊。
真的太沒麵子了。我是不會承認的。
李赦顯然有些高興，“你今更漂亮了，口脂顏色很不錯。”
“……”他大概是沒有看出我的尷尬，或者他就是故意的吧？
李赦又想起來什麽，他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我的嘴唇，“我在百越給你訂的口脂應該到上京了，回去之後你試一試，一定比這個好看。”
被他盯得有些毛骨悚然，我有些磕磕絆絆的開口，“……哦，是，是嗎？回去，回去我試一試。”
李赦的眼神有些變暗，他收回了眸光，幹咳了一聲，“快喝，粥要涼了。”
已經不怎麽熱了行嗎？我狼吞虎咽的把粥喝完，肚子這才有些撐。實話我從來都趕不上吃早飯，因為我根本就起不來床，每回都是奶媽要進來叫我幾回，八進來連拖帶拽幾回，可往往像這種情況我都是要直接發飆的。
李赦盯著我，“你嘴邊有一粒粥。”
“啊，啊？”我伸手就要擦，李赦卻提前我一步伸手替我擦掉了。他擦掉就擦掉吧，他指腹還用什麽力啊，知道的以為他是在給我擦米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跟我有什麽深仇大恨呢。
我被他按的有些疼，往後躲了一下，有些抱怨的開口，“李赦你好大的力氣，早飯吃多了吧。”
李赦，“你別話。”
“憑，憑什麽？”還有這麽無理取鬧的人嗎？
李赦猶豫了一下，又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我……我……咳，就是，就是有些渴。”
我實在是不能理解李赦這是一種怎樣的邏輯了，“渴你喝水啊，你憑什麽不讓我話？”
李赦陡然起身湊近我，按住我的頭就親了上來。
“……”我腦子裏麵文一下就炸開了。
李赦的吻很克製，猶如蜻蜓點水一般，在我石化的時候，他已經抽了身。
我訥訥的看著他，就看見李赦眼角有些緋紅，到底是誰非禮的誰啊？你還擺出一副你很無辜的模樣了？
李赦你這副良家婦男被騷擾聊樣子是怎麽回事啊？
我真的震驚了，“你……”
李赦有些害羞又理直氣壯的開口，“我了不讓你話的。”
“……”
他又聲，“我忍不住想親你。”
“……”
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像李赦這般厚顏無恥的人，占人家便宜還的理直氣壯。他什麽時候變的？
什麽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的？我越來越不能理解李赦了。
——子珝看起來行事穩重，其實內裏就像一個孩子，對著自己喜歡的東西又謹慎又心，若是他真的能夠親口出喜歡你，那便是這輩子也放不下了。
這是昨日趙無宸一字一句親口跟我的。
我看著李赦，他的眼睛亮晶晶的，表情也是有些害羞的。可是，為什麽啊？他為什麽要喜歡我啊？我一無是處，還閉目塞聽。
我忍不住問出來，“李赦，是不是因為先帝遺詔，所以你不得不喜歡我啊？”
李赦驀然一愣，有些不敢置信的問，“你什麽？”
我有些心虛的開口，“因為我一無是處，所以李赦到底喜歡我什麽？”
我覺得我是這個世上最爛的公主，最爛的姑娘了。我是沒有人會喜歡的。
所以李赦到底是喜歡我什麽啊？
李赦沉默了很久，看著我的眼睛，“我們兩個很的時候就認識了，那個時候你五六歲，我們就認識了。”
“……哦。”
“那個時候我便已經喜歡你了，那個時候我十歲。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麵，我也不清楚喜歡你什麽，若是真的要問，那就是我喜歡你你喜歡我的樣子，因為在這之前，除了我的母親，再也沒有誰喜歡我了。”
“？”嗯？我不記得我過我喜歡李赦了啊？為什麽？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不至於啊？我十分疑惑，“我，我過嗎？”
“你過。”李赦垂了眸子，“隻不過你自己忘了。”
“是啊，可我為什麽會忘啊？”我雖然腦子不太好使，可是我的記性好著呢，之前的事情我都記得，可是關於李赦的我是真的記不起來了。
早知道第一個讓我出喜歡二字的是沈未曦啊。到底是哪裏出錯了？到底是哪裏不對了？
我的心口陡然一陣急劇的絞痛，疼得我臉色霎時之間就白了。我捂住胸口當即疼得倒在霖上，在我閉上眼睛的時候，是李赦焦急的臉。
我又做了一個夢，夢裏麵又是那個男人朦朧的臉，我依舊看不清他的麵容是什麽樣子，卻清楚知道那張臉應該是十分俊俏的。
他伸手輕撫上我的發梢，眸光都逐漸變得溫柔了起來，“安柔，我愛你。”
是了，這個男人在我夢裏撫摸著還年紀尚的我的發梢愛我，可是我卻並不識得他，甚至是他隻曾經出現在我的夢裏麵了。
一次。
兩次。
我想追逐他的背影問他是誰啊？卻隻見到撲簌的花樹之下花瓣紛紛落下，而我隻看到了那人翩然遠去的衣角。不知道為什麽，尚且年少的我在夢裏大聲的哭了出來，等到再抬頭的時候，是父妃近在咫尺的臉。
他輕輕地蹲在我跟前問我怎麽了，我哭著我摔倒了，膝蓋好疼啊，他為什麽不要我啊！他為什麽不要我啊？
我隻記得在夢裏我哭的太難過了，眼淚鼻涕都出來了，我沒有看父妃，隻是望著那個人遠去的方向哭得更加傷心了，心裏想著他為什麽不要我了啊？
大概是夢裏年少時期的我哭的太悲痛了，導致我緩緩睜開眼睛的時候，眼角還掛了一串濕聊淚痕。
朦朧之間我看到了李赦的臉，還有一個濃眉大眼頗具異域風情的男人。那男人穿著一襲利索的長袍，看見我醒了之後微微皺了眉頭，“醒了。”
李赦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我，放輕了聲音問我，“安柔，你夢見了什麽？”
我有些失神的摸了摸眼旁有些涼意的淚痕，茫然地開口，“我……我夢見，我夢見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