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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8章 皇帝的欣賞

  我呸!我發現李赦越來越不要臉了真是,說出來的話都不經過大腦就被他給說出來了,要不就是他故意的。


  李赦又十分認真的問我,“那薑大夫說了有什麽法子能夠壓製住你體內的蠱毒了嗎?”


  說了,可是我覺得我也說不出來了,因為那方法在我看來實在是太過於殘忍,所以我不願意說。可若是李赦想要知道就是一定會知道的,所以我沒有選擇隱瞞他,“說了,可是那種方法簡直是損人一千自傷八百。”


  “是什麽?”


  “薑大夫說要以人血來壓製體內的蠱蟲,這血還不能是至親之人的血,需得是兩廂情願有情人另一方的血,半年一次割血抑製草蠱。未免太過於殘忍了一些。”


  我不知道李赦知不知道西域的規矩,但他一定有所了解,他說,“對於他們來說是很殘忍,可對於你來說一點也不殘忍。”


  他伸手撫上我的下巴,眼睛直視著我,“安柔,我願意,我願意割血來為你解毒。”


  我看著他的眸光,幾乎是有些不容置喙的。我的心口陡然跳漏了一下,心頭有些慌卻還是故作鎮定的推開他的手,我說,“李赦你可別胡說八道了,得了這個草蠱也不過就記性不怎麽好,而且嗜睡沒什麽大毛病。犯不著讓你割血,我還能活著呢。”


  眼瞧著李赦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我趕緊補救說,“等到回了上京也就隻有我們這麽幾個人知道,回來之前我已經囑咐好劉大人了,劉大人嘴很嚴的,薑大夫也不是個胡說八道的人。沒人會知道我得了這個病,所以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李赦你不至於這麽緊張,你看我現在還是活蹦亂跳的嘛哈哈哈……哈。”


  看見李赦的臉色我悻悻的住了口,李赦的隱忍已經到了極限,他看向我的眸光都足以把我給硬生生的給冰凍住了,“白安柔,你可以不這樣嗎?”


  他說,“我知道你害怕的要死,我會陪著你的,你可以不這樣嗎?”他的眼眶有些發紅了,聲音也有些顫抖,“因為我也會害怕,你能不這樣嗎?我真的很害怕。”


  我萬萬沒有想到李赦會哭啊,我有些手忙腳亂的想掏出帕子來給他擦擦眼睛,他卻陡然將我擁入懷中,他是真的渾身都在顫抖,緊緊握住我的手也有些冰涼,他又喃喃的重複了一遍,“安柔,我真的會害怕,你讓我救你吧。你讓我救你吧……”


  李珝心中有一種巨大的恐懼和無力感從心頭席卷而來,那些負麵的情緒就猶如猛獸一般直接將他整個人活生生的吞沒。他的渾身都在顫抖,他沒有辦法不顫抖,他是真的害怕,來源於內心深處的害怕。


  四歲那年的李珝尚且還是一個對於危機四伏的丞相府渾然不知的孩子,他最喜歡的就是他的娘親和他的爺爺。他不怎麽喜歡他的父親,因為他的父親頗為懼內,這個‘內’不是他的娘親,因為他的娘親隻是一個妾侍地位比伺候正室的大丫鬟身份還要卑微。


  便連同著他也一同卑微了。


  可是他的娘親卻不在乎,閑來的時候就帶著他去街市的拐角吃上一碗熱氣騰騰的雲吞,娘親說,“潮州的雲吞更好吃,隻是離著上京遠,並不能總是回去,也不是太像話。”


  那個時候李珒才六歲,卻早早的就被正室夫人教導了什麽是尊卑有序,他想和這個好看的哥哥玩,卻被娘親小聲說,“你要離大少爺遠一點。”

  他尚且不知道為什麽,瞠著大眼睛說,“可是沒人跟我玩啊。”


  娘親便緊緊地抱著他,“好孩子好孩子,娘親跟你玩,你想要玩什麽娘親都跟你玩。”


  可是年幼的子珝羨慕那個哥哥有父親背在脖頸上騎大馬,有無數的丫鬟粗使跟在那個哥哥的身後麵陪著他玩,他餓了有人親自喂飯,渴了便立刻有人端上甜露來,隻是輕輕的咳嗽一聲就被前呼後擁的寶貝著叫來大夫。


  這樣的一切都讓子珝羨慕,於是他問,“是不是沒人喜歡我?”


  娘親說,“不是的不是,好孩子,娘親喜歡你,父親也喜歡你。”


  可是他娘親口中的父親他一年也見不到兩麵,大多時候都是去正室夫人那裏親自陪著李珒的。


  也就隻是在他六歲的時候,他的父親不知道搭錯了那一根筋帶著娘親跟他去了一趟娘親心心念念的潮州,那是他娘親最高興的幾天,可是也隻僅限於如此罷了。


  對於李珒來說,他們的父親隻是他一個人的父親,也隻有在李珒那裏,那個父親才有個父親的樣子。


  他羨慕啊,可是他不能說啊,因為娘親說了他不可以出了居住的這個小院子,也不要跟那個哥哥有太多的來往。因為他的娘親出身微寒是個舞姬,不過是他的父親一時鬼迷心竅帶回了府上,平日裏也並沒有太多的關切。


  隻有老丞相他的爺爺對著他的時候有那麽幾分溫柔,因為先帝喜歡他所以老丞相也愛屋及烏。


  可是即使他跟娘親在謹慎小心卻依舊還是觸及了正室夫人,夫人趁著老丞相上朝的一個早晨拿著長鞭硬生生的將他的娘親打的皮開肉綻。


  小小的院子內全都是他娘親的哀嚎還有鞭聲,他是真的害怕想要撲上去,嘶聲力竭的叫喊著卻被幾個小廝緊緊地製住,他親眼看著他的娘親在他的跟前被打的奄奄一息,夫人手麻了有人上來給她揉了揉手掌,居高臨下的望著他的娘親和他,“賤人生的孩子就是賤種,別以為得了女帝的欣賞就可以妄想著一步登天。”


  那一年他十歲,卻依舊還是在自己的家中如履薄冰、寸步難行。他娘親被打的皮開肉綻,他眼淚止都止不住的往下掉,“阿娘!我去給你找大夫我去給你找大夫!你等一等,等一等!”


  可是娘親卻用所有的力氣握住他的手,娘親的手一向都是十分溫暖的。


  會在陰雨天房內的木炭燒完的時候緊緊地握住他的手,會在出去玩的時候拉住他告訴他不要亂跑。那雙手是用來揮動舞菱的,是用來刺繡的,是來牽住他的手,可是現在卻冷冰冰的,沒有溫度。


  他的娘親用盡最後一口力氣告訴他,“子珝,你是個好孩子……好孩子要變得更好,要尊敬夫人愛戴少爺,好孩子……”


  他是個好孩子,卻在那個冰天雪地裏永遠的失去了他最愛的娘親,那個寒冬院落中的紅梅開了,似血一般搖搖欲墜飄落下來飄落到了他娘親逐漸冰冷的身上。


  那是他十歲那年揮之不去的噩夢,那種看著最愛的人死在懷中的無力歇斯底裏他再也不想體會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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