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0章 要她心甘情願和我走
我笑的更加艱難了,“那……那我們一起回宮吧?”
李赦點了個頭,臉上沒什麽表情,反而聲音放軟了幾分對我說,“你去哪裏了?不見了一個晚上。”
李赦這溫柔的聲音使我陡然打了個激靈,因為他那咬牙切齒有些猙獰的表情實在是不能夠讓我忽視。
於是我笑得比哭還難看,“……夢、夢遊,哈哈哈……哈。”
李赦點了個頭,這才森然道,“那你這夢遊症這次可得徹底治愈了。”
我嘴角的笑意一僵,“什、什麽意思?”
李赦對著我笑的分外溫和,我卻後脊背一陣發涼,就聽李赦開口說,“昨日子時,陛下突然心血來潮,召集所有的人去你的宮裏看我的狗,結果你猜怎麽樣?”
我覺得渾身更冷了,“怎、怎麽樣?”
“除了你以外的所有人都在,唯獨你三更半夜不知所蹤。若不是有我攔著,想來你現在是要麵對文武百官乃至上京百姓的麵前念檢討書了。”
李赦好像是看熱鬧不夠大一樣,又有些幸災樂禍的加了一句,“嘖,這回丟人丟大了,如此一比元宵節那一次就不算什麽了。”
我腦子裏唯一蹦出來的念頭就是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我要死了!我有些崩潰的開口說,“那陛下為什麽要三更半夜的看你的狗啊!”
李赦說,“那為何半夜三更你不在寢宮裏?嗯?”他眯了眯眼睛,帶了壓迫性的看著我,“你不是說你又累又困,需要好好休息嗎?還拒絕了我和你今日的見麵。”
李赦羅裏吧嗦的說了這麽多,最後一句才是重點吧。
可是我才沒有心情和李赦鬥嘴了,我此刻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急的有些焦頭爛額,“怎麽辦怎麽辦啊?母帝為什麽……?為什麽啊?一隻狗有什麽好看的!還是大半夜的!這個理由不覺得十分的……好笑又荒唐嗎?!”
李赦沉著臉說,“如果不是你半夜三更溜出去會有這樣荒唐的事情發生麽?”
我才沒有心情跟他說話,也沒有心情去看他沉著臉。好不容易因為邕州水患一事母帝這才對我有了一些改觀,此刻又因為這樣荒唐的事情發怒,我這悲慘的人生還能在完蛋一點兒嗎?
啊啊啊啊!我要瘋了!我提起裙擺飛快的往宮裏跑,這期間急的我輕功都差點兒出來了,好不容易馬不停蹄的跑回了宮裏麵,奶娘急匆匆又著急的跟我說晴息和小八昨個夜裏都被陛下帶著走了。
我有些亂了陣腳,去母帝宮裏的時候,李赦跟在我身後說,“陛下將那兩個丫頭帶走了,也隻是給你個台階下,你不要慌張,我陪著你去。”
我心裏窩著一股無名的業火,此刻全都噴湧出來,我開口說話的那一瞬間眼淚就不爭氣的落了下來,“這叫我怎麽不要慌張啊?她們兩個都是我的人,若是我連我的人都護不住那豈不是就成了真正的廢物了?”
母帝半夜三更胡亂找了一個如此荒唐的借口去我的寢宮之中,必定是有人在無形之中盯著我,告了密。我心裏更窩火了,我不爭不搶活的已經夠如履薄冰了,此刻更是進退維穀裏外不是人了。
是誰非要把我給往絕路上推一把?
走了快一半兒的路我才想起來本不應該對著李赦發火的,我沉了一口氣緩緩頓住腳步,抬頭看向李赦,勉強和顏悅色的開口說,“李赦我不該遷怒於你,此事也無關與你,我此刻要單獨去麵對陛下。倒是有一事需要擺脫於李赦。”我停頓了片刻,看著四下無人壓低了聲音說,“一個月前我讓給謝秋書暗自探查的消息已經有了結果,此刻那封信紙已經送到了你的王府上,還請李赦出宮回王府一趟。”
我仰頭看著他,“李赦,拜托了。”
進了母帝的宮門口,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試圖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盡管此刻我隻身一人猶如螳臂當車,可我還是要讓小八和晴息安然無恙。
潔冉在宮門外守著,看到我來了上前迎過來,小聲又焦急的說,“殿下風塵仆仆的是去了哪裏?怎麽穿著這一身衣裳就來了?陛下已經為昨晚的事情動了怒,殿下你此刻就不要來陛下眼前晃著惹陛下心煩了。”
我看著潔冉說,“沒時間換衣裳了。”頓了片刻我又握住了她的手,“潔冉,你告訴我,為何昨夜陛下會去我的寢宮?”
在這個宮裏所有的宮人婢子裏麵,唯有潔冉對著我的時候多了幾分溫柔和關照,此刻我願意相信她,這是賭我自己也是在賭她會不會真的拿我當朋友。
潔冉遲疑了片刻,有些猶豫的開口說,“小殿下,陛下的事情,奴才實在是不敢多加過問。”
我的心當即涼了一半,卻又聽潔冉小聲開口說,“殿下,有些事情奴才不該多嘴,可是身處宮闈之間便已經是深陷泥潭,不管是誰殿下總是要多長個心眼,不要被誰盯到了也不知道。”
看著潔冉白淨的麵容,我的心裏逐漸湧現出一絲溫意來,我對著她發自真心實意的笑,“潔冉,謝謝你。”
潔冉拍拍我的手說,“其實陛下也不是真的生氣,隻是找個由頭發通火罷了。這有人演戲陛下也要配合著,也是困倦的很。”
我猶豫了半晌才跪在母帝的寢宮門外,揚高了聲音在門外喊道,“兒臣惹了陛下不痛快,前來領罰!若是陛下還不痛快,兒臣任憑陛下處置,絕無怨言!”
這偌大的宮門之中,我的聲音回蕩了幾分,驚起了不知在何處休憩的鳥兒。跪了不知道多長時辰,咣當一聲宮門開了。
我有些欣喜的抬頭就看見白蓁蓁一身錦色的衣裳,頭上的步搖晃動於耳畔襯得她愈發的冷冷清清了。我這才想起來她已為人婦,是胥東侯的妻子。
她居高臨下的望著我,“妹妹請回吧,陛下昨夜便已經十分費心勞神,妹妹還是不要在這裏惹得陛下心裏厭煩,眼睛裏也厭煩了。”
這話說的十分不客氣,若不是我看見她耳垂上那麽一點朱砂痣,還以為站在我跟前跟我說出這些刻薄話的人是白菁菁了。
可是很明顯不是,白菁菁向來穿的豔麗又富貴,不會戴這淬了玉的步搖。
我垂了眸子忽然間想起來白蓁蓁應該是懷孕了的,一個月不怎麽見肚子應該是大一些了,可是她的穿著寬鬆的宮服,倒是看不出來什麽來了。
我不動聲色的收回了視線,抬頭看向她,“若是我宮中的狗驚擾了陛下,那隻狗是該死,若是陛下還不解氣,我便任由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