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5章 已經很久沒叫過我梅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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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麽一說我就知道他是看出了些許的端倪,隻是或多或少的是不相信罷了,一個上京人又怎麽會中了來自於西域的草蠱?這若是說出去簡直是天方夜譚。就連我自己都不會相信。
我和李赦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李赦先說,“天色將晚,先生一個人回去也不方便,不如今夜先且宿在家中,明日我親自送您回去。”
土大夫又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點了個頭,又抬頭對著李赦說,“投醫忌諱,有些需要跟這位姑娘單獨的說清楚。”
“好,你們說。我去叮囑廚房做飯。”李赦便一刻也不耽誤走了出去,還順帶合上了門。
整個屋子中當即蔓延開來一陣陣的尷尬,土大夫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手指輕輕地敲著桌麵,過了片刻他又抬眸看了我一眼,說出的話冷冷清清的,“姑娘你從小便在上京嗎?”
我說,“從小。”
土大夫沉默了片刻,又沒什麽表情的問我,“可曾出使過西域?”
我也乖乖的開口回答,“從未。”
他便又問,“有沒有結識西域朋友?”
“沒有。”
“可曾的罪過什麽人?”
得罪的人多了,可都不是西域的,於是我說,“沒有。
他冷冷清清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疑惑,他看向我,“都沒有?”
不光他疑惑,我這個中了草蠱的當事人也十分的疑惑啊,於是我十分篤定的回答,“都沒有。”
他一瞬不瞬的看著我,“想必姑娘知道我來自於何處,也深知自己身上染了的是什麽東西,否則不會單獨的請我過來。”
我還沒開口他便說,“我這個人不喜歡拐彎抹角,有什麽便說了。縱使行醫多年,這天下也有我解不開的病症。姑娘身種西域草蠱,我雖不知是何人所為,卻知道這草蠱已經根植於你身體將近十年之久。
我並沒有什麽好的法子來抑製,也並無通天隻能將它徹底除去。”
我說,“我知道,我知道有什麽法子可以解開這草蠱。天寶,是長在沙漠深處的天寶花,可是那花十年難遇,也十分的危險。我並沒有覺得我有多麽大的幸運能夠得到如此珍貴的解藥。”
頓了片刻我又說,“我也知道需得引人心頭血才可抑製,可是這種法子我並不想用,因為對於施救者來說全然沒有益處。方才我聽醫師說可用撒冷香,我……”
土大夫打斷我的話,聲音還是帶著略微的沙啞的,“撒冷香並不是解藥,也不可抑製,隻是喝了那水可以睡得安穩一些罷了。”
他又看向我,“你說你是上京人,可你卻身中西域草蠱。方才我看你的眉眼像極了一位故人,你和他……可曾相識?他又是你的什麽人?”
“是誰?”他這話說的雲裏霧裏的,弄得我一頭霧水,“誰?醫師口中的那位故人是誰?”
他遲疑了片刻,這才說道,“告訴你也無妨,那位故人名為齊玉樓。”
齊玉樓。
如此陌生的一個名字,我是肯定不認識的,可是此刻卻不知道怎麽心裏有什麽東西顫了顫,幾乎要破土而出了,我按住胸口愣了愣,莫名有些悲愴在心底蕩漾開來,我有些恍然的開口說,“我,我應當不認識的。”
我也不知道怎麽我就有些遲疑了,上京之中我認識的酒肉朋友不少,真正認識交心的卻是屈指可數的。這個名字我是聽所未聽,聞所未聞的。
土大夫一瞬不瞬的盯了我片刻,確定我沒有撒謊這才偏了頭,臉上看不出來什麽神色,隻是對我說,“那便有些奇怪了。”
我也覺得很奇怪啊,若不是去了邕州一次我才不知道體內中了草蠱,於是我懷著僥幸問道,“醫師可認識一位薑姓的大夫?他名叫薑予初,是明祿大人妻子的弟弟。”
那位土大夫驀然一怔,眉眼之間都愣住了,等到再抬頭的時候他沙啞的語氣之中竟然帶了一些焦躁,“你身上的草蠱是他診治出來的?你可知他在何處?”
看這樣子可不光是認識啊。我說,“是他診治出來的,隻是薑大夫隻想隱匿於市井之間,並不想讓太多的舊友得知自己的下落,所以實在是抱歉,我並不能回答醫師這個問題。”
土大夫一副了然於胸的模樣,可到底還是難掩失望。“我和他已經數十年沒有相見。”
“……”我也不知道怎麽開口,索性便不說話。沉默了一會兒我見這位土大夫並沒有要開口講話的意思,就隻好硬著頭皮問,“那……那請問醫師,醫師說的那撒冷香從何處去取?”
土大夫這才回過神來,“我的藥廬之中便有,隻是需要明日回去調製一番再帶過來,那香烈性的很,切不可過多服用。”
“服用過多會如何?”
土大夫沉默了片刻這才說,“撒冷香並不出於西域,盛產於天方之境,類似於迷迭香,其功效比迷迭烈性更大,所以天方之境的人明令禁止這撒冷香的斤兩。這種香尋常百姓是沒有的,多進獻於宮廷。多年前我有幸得到過一些,現在卻派出了用場。”
我點了點頭,想必進獻的不多全都被母帝寶貝似的藏匿起來了。我聽都沒有聽過,更別說見了。
隻是迷迭香多用於情香,我在相公堂子裏麵見多了這種迷情香,多得是不情不願被坑蒙拐騙的小麵首,也多的是男女之間幹柴烈火之時的助興藥。
這種香在周十一的美人樓是勒令禁止不能出現的,有違者一般都被周十一亂棍打了出去。周十一說情情愛愛的向來講究個你情我願,雖說美人樓裏麵大多都是供人玩樂的小倌兒,可到底也要講究個願意才行,那麽一種邪門歪道來的法子,周十一向來不屑於用,也不允許任何進了美人樓裏麵的男男女女用。
若不是這位土大夫說撒冷香可助於我安眠,我想來也是不願意。既然這香比那迷迭香更有幾分烈性,那我便要更加的嚴謹了,稍微一不注意閨秀都能變成蕩婦。
這可真叫人可怕了,於是我趕緊問,“既然功效如此烈性,那一次用多少?”
土大夫說,“不可多用,不可常用。半年也就能用一次,若非不到萬不得已不可用於安眠,具體藥量我到時候調製好了再告訴你。”
這便是他都不確定了?那迷迭香我雖然沒有用過,可是卻聽周十一講過,迷迭香能迷人心智,區區一滴便可使人獸性大發。我真是不敢想象若是我用這撒冷香來安眠,又要用多少的劑量才行了。
土大夫晚上是宿在王府裏麵,李赦專門為他收拾出了一間廂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