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6章 你非要和我搶九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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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帝給了父妃的麵子，沒有多加計較，隻是有些不滿的說了一句，“她也肯練？”


  我慌忙的開口說，“練，一有時間便都用來練字的。”


  所以這便導致我雖然學的東西不怎麽樣，卻寫的一手的好字，我雖然不願意太多的束縛，可是卻是在父妃不斷的督促之下，和母帝無形的壓力之下練就的。


  正是成了周十一口中說的一句，看你們寫的那端端正正的字，哪裏有半分的兒女隻有人臣。


  確實，在這寒冷的玉階之上，一旦登上了那把鳳椅，那雙細長的眼睛裏麵便隻有人臣陛下，沒有兒女父母。我們都把她當做陛下，哪裏敢像尋常人一樣做個其樂融融的母女？那太過於難得，在這個勾心鬥角人人自危的皇宮裏麵太過於難得。


  後來母帝還是嚴格的教訓了我，她說這皇宮裏麵需要尊卑有序，莫要忘了身份，和婢子們坐在一個飯桌上吃飯已經是有辱了皇家的身份。


  我雖然小，卻從來不認為奶媽和小八是我的婢子宮仆，她們皆是伴在我的身邊長大，便已經是我的親人，甚至是她們比我對母帝來說更加親密。日以繼夜陪伴著我的隻有奶媽和小八，不過是像尋常人家一般跟我坐在桌上一起吃個飯，又要分什麽尊卑有序？

  這話我不敢說，隻敢在心裏頗有微詞，卻永遠也不敢當著母帝的麵兒說出來，因為我打心眼裏是懼怕母帝幾分的，是真正的恐懼和害怕，更多的還有是像敬重陛下一樣的敬重我的母帝。


  見我瑟瑟發抖說不出來什麽，大概是又惹得母帝不高興了，或者是看著心煩了，她隨便找了個借口便走了。


  父妃沒有跟去，獨自留下來輕言細語的告訴我，“我知道奶媽和小八對你來說有多麽的重要，可是陛下永遠是最重要的，也是我的疏忽，沒有提前派人告訴你，下次我會提前派沈途來告訴你，早些收拾了便好。”


  在父妃麵前雖說沒有在母帝麵前那般拘謹，可到底我有些不滿父妃將母帝叫來隻為了看那麽一副臨摹的字帖。


  我小聲的表達我的不滿，“父妃，不要有下次了，不要有下次了，我不想母帝來了，她一來我就害怕，一看見她我便忍不住發抖，這一發了抖我就容易出岔子，丟人現眼了。”


  父妃安撫我說，“不要害怕你母帝，也不要因此有了什麽隔閡。”


  一提起母帝我依舊是有些膽戰心驚的，於是我小聲嘟囔說，“她可是皇帝啊。天下誰人不怕她啊。”


  父妃無奈的搖了搖頭，“就算她是陛下，也是你的母親。”


  那個時候我年紀還小，雖然知道了什麽是不該說的話不許說，可在父妃麵前我卻依舊有些孩子氣的說，“可是陛下不喜歡我啊，她有好多孩子，白蓁蓁，白菁菁還有白荼，她對著白荼的時候都是笑著的，對我卻是稍假辭色，連笑一下都不肯，陛下一點都不喜歡我。”


  父妃隻是頗為無奈的搖頭，“天下誰人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隻是陛下麵色肅穆一些，所以你才害怕罷了。”


  為什麽父妃總是不能懂我的意思？我是真的害怕母帝，於是我有些著急的說，“不是不是，我是真的害怕陛下，她一點都不喜歡我，每次看見我總是皺著眉頭，嘴角下沉。這就是不喜歡我啊。”

  我知道喜歡自己的孩子是什麽樣子的，陛下喜歡白蓁蓁所以舍不得對她擺臉色，更是動輒當著旁人的麵誇讚幾個兒女之中，唯有白蓁蓁最是肖她。


  我也不奢求陛下能像對待白蓁蓁一樣對待我，我隻是奢求陛下能在我給她看我臨摹的字帖的時候，稍微對著我笑一下，我心裏麵也開心啊。


  可若是能夠對著我笑一下，那便不是陛下，不是我的母帝了。


  父妃卻並不著急給我解釋，隻是每次都說你還笑，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了。


  可是我長大了，母帝卻依舊對我這般，我依舊還是不明白，隻是隨著年紀的增長，使得我越發的忌憚和懼怕她。


  我曾經把她當做母親的，可是我的母親不喜歡我，我便隻能把這個母親跟別人一樣的稱之為陛下。


  思及此，我不由得歎了一口氣，李赦微微側頭看向我，“怎麽？”


  我搖了搖頭，卻是沒有什麽胃口吃下去了，有時候想的太多總會影響人的心情。


  奶媽見了趕緊問我，“可是飯菜不合胃口？我讓小廚重新去做。”


  我趕緊說，“不是，不用麻煩了，合胃口，當然是合胃口的，隻是我現在不怎麽餓罷了。”


  小八小聲在我耳邊說，“哪裏是不怎麽餓？平時不都是這個時辰用餐的嗎？殿下你是不是不高興？”


  我一愣，看向小八，“有什麽可不高興的？”


  小八又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說話才能聽見的聲音說，“是不是看見雨春不高興啊？雨春其實人還好，就是平日裏話有些少，這幾日您不在，宮裏什麽內務她都默默的做了，真不愧是陛下身邊的人，細小入微的比我會照顧人。”


  我這才想起來那個婢子是叫做雨春，若是小八不誤會我還想不起來她也是在桌上吃飯的，坐的還是晴息平日裏的位置。


  盡管我心中的悲慟早就已經逐漸輕微了一些，可是看見雨春我心裏還是有幾分的不舒服，不知道為什麽總是覺得有幾分別扭。


  我緩緩收回眸光，小聲嗬斥小八道，“別瞎說，不是因為這個。”


  小八說，“那是因為什麽？”


  我說，“沒什麽，你吃飯吧，話真多。”


  小八有些不滿的哼了一聲，又說，“雨春會做雞腿，做的特別好吃，殿下要不要嚐一嚐啊？”


  我有些抗拒的說，“不了，我最近想要讓我更瘦一些，正在縮衣減食呢。”


  小八說，“沒飯吃，沒地方住的人才縮衣減食呢，殿下您倒是在想些什麽都不知道。”


  我沒好氣的說，“那還能用你想的通？”


  鴻儒小聲說，“殿下身段還好，不用刻意的縮衣減食。”


  “……”他這話一說出口，我就感覺身邊的冷風陣陣吹，吹的我後脖頸直發涼，我有一些僵硬的轉過頭去看李赦，就看見李赦麵無表情的給我加了一隻雞腿，言簡意賅的說，“吃。”


  我趕緊點點頭，不敢不配合了，我夾起一塊子雞腿咬了一口，“我吃，我吃還不行麽。”


  李赦這才舒坦了一些，抬眸盯了一眼對麵的鴻儒，鴻儒自知說錯了話，尷尬的對著李赦笑了笑，為了緩解這種尷尬，他又才低下頭喝了一口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