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3 然後我說服我自己
面對一個自己也曾經思考了好幾天的問題，赫伯斯先生給出了自己的看法，「我認為林奇先生已經在外匯市場中建倉，具體有多少我並不清楚，這就符合了他的行為動機。」
「他並不依靠這部現鈔的匯率變化來賺錢，他是依靠他的外匯賬戶，只要他操作得當，他就能賺到同樣多的錢，並且這麼操作更穩定。」
「他手裡有大量的現鈔，他可以做他任何想要做的事情，包括帶動匯率的變化。」
說到這裡大家不管是同意或者不同意這個看法，關注點也都開始挪開，有人問道，「赫伯斯先生，到現在為止，你都沒有告訴我們，林奇要借多少錢？」
赫伯斯先生微微一笑，「一百億加利爾！」
房間里所有人都緩慢的挺直了脊樑，每個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就像是雨後的竹林里一夜拔高的新鮮竹筍，肉眼可見的長高了不少。
人們的腦海中立刻為林奇一些不太正常的舉動，找到了合理的解釋，比如說他沒有那麼多錢！
一百億加利爾大概需要七八千萬聯邦索爾，就算是世界級的財閥，一時間內也拿不出這麼多現金來！
不是說他們沒有這麼多，而是他們短時間裡抽調不出來，否則那會影響到他們的正常運營。
大財團不行，林奇肯定也不行，所以他只能借，而不是兌！
問題解決了，人們的表情也就自然了起來，他們開始關注林奇用什麼抵押，以及如何利息如何。
「林奇的手中有一批債券，我不知道你們是否清楚……」，赫伯斯先生簡單的解釋了一下這批債券的來路和它們為什麼會在林奇的手中。
聽著他的解釋，大家不由得感嘆，林奇的眼光很敏銳，在這些債券最不值錢的時候，他成功的抄底了。
哪怕他現在不要求面額價和承諾的利息，僅僅按照面額的百分之六十去兌現，這裡差不多也有五六千萬的收入，當然，這個收入會很漫長。
蓋弗拉的皇家銀行一口氣拿出這麼多錢來也是要肉疼一段時間的，而且他們最近據說立項了好幾項軍事計劃。
蓋弗拉的統治者大殿和聯邦的國會大廳並稱為這個世界上最乾淨透明的地方，根本藏不住一丁點的秘密，上午開完會，下午全世界人民都知道了。
可就算他們每年只給林奇兌換一點，這些也是一筆了不起的收入了。
「如果林奇先生用這批債券作為抵押，我認為是合適的！」，很快就有人給出了贊同的意見，至於具體數額上的問題，那是他們有了決斷之後磋商細節時的事情了。
「那麼利息呢，赫伯斯先生？」
赫伯斯這個時候眼神里閃爍過一陣貪婪和狡詐，他舔了舔嘴唇，「我和林奇先生在談論這筆債券估價的時候，對它的價值有一些分歧，也因此誕生了一個對賭協議，我必須讓你們了解它。」
「我認為這批債券的價值不能夠按照它們的面值計算，但林奇先生認為我錯了，並且為此我們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最終，我同意了林奇先生的想法，會按照面額借錢給他……」，他看見有人忍不住要說話，他抬手阻止了那個傢伙，並且繼續說道，「並且我們簽訂了一份對賭協議。」
「在借款合同履行完成之前，如果蓋弗拉人宣布願意無條件的兌現這批債券，至少是兌現林奇先生手裡的這批債券，那麼這筆借款就不會誕生任何利息！」
有人在低聲的驚呼，顯然沒有想到赫伯斯先生會作出如此愚蠢的決定，但緊接著，他們的驚呼聲就變得更大了起來。
「但同樣，如果在借款合同履行完成之後，針對這批債券，蓋弗拉沒有新的政策，那麼這批債券將會作為利息，全部轉讓給我，或者我們！」
人們的呼吸一瞬間就變得急促了起來，一群吸血鬼浪費時間坐在一起絕對不是為了討論藝術和美，他們談論的只有利益！
「全部……嗎？」，之前想要說話的人問道，「幾千萬聯邦索爾的債券，全部嗎？」
赫伯斯先生點了點頭，再次確認了這一點，「是的，所有抵押給我們的債券都將會作為利息支付給我們！」
所有人的眼神都變了起來，如果說之前他們還覺得赫伯斯先生和林奇之間的借款有點說不上來的兒戲，還有些明顯不太對勁的地方，那麼在這一刻，他們明白了為什麼赫伯斯先生會堅持邀請他們來這裡，還要談論這個項目。
所有的一切在這一刻都變得不重要了，重要的就是最後的對賭協議，一旦成功，他們的收益至少在百分之五十以上！
在這個年回報不到百分之二十都敢稱王的年代里，幾個月的時間就有機會去賭超過百分之五十的回報，哪怕承擔一點風險，這也是值得的！
輸了，無非損失一筆利息，老實說這些錢現在放在他們自己的銀行里也是放著，並不能憑空誕生利潤，但如果去賭一把，就有可能瞬間暴富！
「我的這邊大概有七八億加利爾的現鈔……」，在短暫的平靜之後，立刻就有人開始算賬，「我覺得這件事能做，算我一個！」
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考慮那些不合理的舉動是否有什麼太大的意義了，因為這就是一場至少不會輸的賭博！
如果贏了，他們至少兩三年內沒有什麼收益方面的壓力。
如果輸了，無非就是把錢拿出去給別人用一段時間，換回來的時候還能賺一筆匯率升值的錢，這就是零風險穩賺不賠的買賣，為什麼不能做？
至於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會有傻子，其實誰都不傻，林奇想要籌集那麼多錢，他就必須有所付出，否則誰會把如此之多的現鈔借給他？
一切不合理的地方都變得合理起來，每個人都變得興奮起來，就連那個一直說這裡臭不可聞的傢伙，臉上也綻放了發自內心的笑容。
好消息稍晚一些時候傳到了林奇這邊，水泥廠已經正在修建的過程中，他同時也得到了特魯曼先生給他的傳訊，普雷頓抓住了。
對於這個消息的確很令人振奮，更讓他沒想到的是，普雷頓不僅沒有反抗，反而非常配合安委會的工作，這讓他後面一系列的計劃成功率大幅度的上升。
其實就算普雷頓沒有被抓住也無所謂，因為安委會裡有無數個「普雷頓」，和普雷頓有關係的人聯邦也抓了不少。
並且從一些人私底下對普雷頓的重視程度，他們不難重新搭上線。
而且就算搭不上，也有其他辦法讓蓋弗拉皇帝妥協，政治永遠都不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當然，有普雷頓親自配合效果更好一點。
兩個好消息同時到來讓林奇非常高興，人逢喜事精神爽大概就是這個意思，連帶著赫伯斯先生那張老臉也變得順眼了一些。
「我能籌集到大概八十億到九十億左右的加利爾現鈔，再多的話很難做到。」，赫伯斯先生說的非常直白且直接，這種數字方面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你們在這裡投資了這麼多，附近一些國家都在觀望。」
聯邦對納加利爾的開發在一些人看起來像是一種掠奪，但還有些人正在為納加利爾能夠被掠奪而眼熱。
有時候事實或者說真相會讓人跌破眼鏡，但又那麼真實。
以前不值錢的加利爾沒有人想要，如果不是和納加利爾進行貿易會用到，幾乎不會有太多人儲備這種沒有價值的貨幣。
但現在，它穩住了，並且有上升的空間，以前那些隨時都願意出手的銀行都表示自己的錢也不夠，本來赫伯斯先生認為他能湊夠一百億加利爾，但現在看來，他湊不到這麼多。
雖然沒有一百億，不過也差不多了，林奇點了點頭，「交易的地點在聯邦，沒有問題吧？」
也正是因為各大銀行都沒有儲備足夠的加利爾，所以當林奇需要現鈔的時候，沒辦法通過銀行之間的轉匯完成這個過程，直接在林奇指定的賬戶里增加一串數字，必須現金交易。
林奇的要求提高了風險，但對於這些國際銀行家們來說，問題不大。
他們有自己的武裝部，不過是送一批錢去聯邦，這種事情他們以前經常干！
「當然，讓我們談談接下來的一些事情……」
這次談判只是很粗淺的為這份合同構建一個大概的輪廓，等到下一次見面時，他們才會相信的談論更加具體的內容。
而這段時間，則是赫伯斯這些人去籌集資金的時間。
這些錢並不是只存放在某一處，有可能是好幾處，或者在一些人的手裡，他們需要拿出來，整合一下，然後統計出一個詳細的數字，以及他們自己內部是如何劃分權益的。
如果林奇輸了對賭合同，他的債券怎麼分，誰多誰少，這些都要談。
在這些問題談妥之前，赫伯斯先生沒辦法和林奇更進一步的細談，這只是知會他這件事的進展和大概，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