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7 風洞和對空
「老闆，我想私底下和你聊聊。」
總工程師適時的發出了邀請，他看了一眼周圍正在圍觀的同事們，露出了相當嚴肅的表情。
這個時候，除了成果被人惦記著，最害怕的就是遭遇挖牆角。
以前在公司幹活的時候也差不多是這樣，一旦有什麼技術方面的突破，其他廠的人就會頻繁的出現。
從想辦法竊取技術資料，到引誘技術人員帶著技術跳槽，他們的手段會更臟更直接，有時候甚至會用威脅的手段。
面對這些人除了提高大家的思想認識之外，其實也沒有什麼更多的好辦法。
關鍵還是要有人能穩住大家，而不是……放任那些辭職的人離開。
當人們發現離開並不需要支付額外的成本時，選擇更好的生活就變成了最優的選擇，這會讓更多的人選擇離開，他必須和林奇商量一下。
林奇同意了總工程師的邀請，兩人來到了他的辦公室里。
「你不該那麼說！」，一進入房間，總工程師關了門后就低聲對林奇說道，「多少我們也應該挽留一下他們，其他人會覺得……」
總工程師想了一會，找出了一個詞，「沒有人情味，而且現在我們的確不適合減少研發人員，我們還有很多的後續工作要做。」
他說了很多東西，都是需要人手的，比如說一些新的組件和一些新的設計。
現在的飛機其實有很大的限制，造型，引擎的功率，內部布局設計，都有很大的問題。
這些都需要有熟手去做，走掉的這兩人恰好就擔負著重要的工作。
加上對其他人的一些影響，研究所的工作很可能會在短時間裡陷入到一種緩慢的狀況中。
林奇聽他說了好一會，才慢悠悠的說道，「難道你們不知道嗎？」
總工程師有些意外的反問道，「我們應該知道什麼？」
「國防部追加了訂單，現在是六百架飛機的訂單。」
林奇走到了窗戶邊上推開了窗戶，讓窗外的風吹進來，「我們要擴大生產線的同時，會招募更多優秀的設計師進來。」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們需要這些人的成熟經驗……」
總工程師連連點頭，這些經驗才是最寶貴的財富，如果要重新招人，可能短時間裡這些人都達不到這種水準。
「可是你忽略了一個問題，他們的經驗也不是一生下來就擁有的，也是經過後來經歷過的那些事情才擁有的。」
「我們可以催化這個過程！」
林奇拇指指肚在食指與中指指肚上來回搓了搓，指尖還有些發熱，「金錢可以催化這個過程。」
「我不怕花錢，你們可以砸掉一百架飛機，我承擔得起，所以我們的團隊必定是一個超高速成長的團隊，另外，我有一個新的計劃。」
「你聽說過風洞嗎？」
總工程師很直接的搖頭道，「聽說過，那個玩意沒什麼用！」
看著林奇臉上有些不解的表情，他繼續說道，「我之前工作的工廠就有風洞，可那個東西是為汽車準備的，並且風速也不那麼的快。」
在他的解釋中林奇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雖然飛行領域的發展似乎遇到了一些問題，不過汽車的發展卻很迅速。
特別是為了爭奪市場，各大汽車公司聯合搞出了一些職業和業餘的賽車比賽，每年都會成為新聞熱點。
同時如果哪家生產的汽車能夠奪冠，那麼哪家的汽車銷量就會有明顯的提升。
人們在這個時期的消費觀念其實很盲目，他們會盲目的盯著那些成功人士在買什麼。
他們買什麼，自己就買什麼，汽車比賽也是這個道理，冠軍是什麼牌子的車子，就以為什麼牌子的車整體質量都不錯。
為了讓賽車跑的更快，各大汽車公司都有自己的試驗方法。
用風吹，顯然就是一個很好的辦法，他們沒有辦法讓賽車長時間保持著最高速的行駛並且捕捉到完整的數據。
可是讓車停下來，然後用風吹它顯然就簡單多了，甚至可以通過增加一些額外的東西去發現氣流流動時的走勢，整改一些設計。
不過他不認為風洞在飛機問題上也能起到作用，「汽車可以固定在地上，但是飛機它是在空中的，情況更複雜，我們沒辦法有效的模擬飛行中的情況。」
林奇的反應也很迅速，「那為什麼不把飛機吊起來？」
總工程師認真的想了想后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沒有用過，沒辦法給你一個判斷。」
「就把它造出來，用事實說話！」，林奇說著走到了門邊，手放在了門把手上，「記住，我不怕花錢！」
說完他拉開了門走了出去，總工程師表情有些複雜，緊跟著他。
兩人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那兩名已經辭職的員工正在和其他人道別，也許在他們看來，這是他們實現自我價值的一個好機會。
目送他們離開后，林奇才讓總工程師宣布了「好消息」。
就在前一秒，人心還有些浮動的研究所，一瞬間就被這個「好消息」給驚喜到發不出聲來。
一個多億的百分之五是多少？
最少五百萬！
五百分按照研究所內的職位分到每個人的身上，最少的人也能分到十來萬！！
在這個時薪法最低工資只有二百七八十塊錢的年代里，幾萬塊已經是一筆巨資了，甚至可以說整個聯邦能一口氣拿出十萬塊錢現金的人，也是極少數的。
國防部追加了訂單，讓所有人都看見了更加美好的未來，現在只是一款試驗機型就能讓他們拿到十萬到幾十萬不等的分紅，那麼以後呢？
以後更多的產品，更昂貴的產品，是不是能分到更多的錢？
那些學院派出身的研究員只是激動的看著林奇，民間科學家則開始拍林奇的馬屁，他們比純粹的研究員，更懂得「社交」的真諦。
此時有些浮動的人心也穩定了下來，沒有人再去想著是不是自己也可以換一份工作之類的無趣的想法。
固定的死工資，哪有分紅來得爽快，何況這還是軍售！
順帶著，總工程師又把林奇在研究所外說的那番話，加入了自己情感的重複了一遍，這愈發的讓研究員們激動不已。
這也意味著他們只要繼續在這裡工作，就能解決幾乎所有問題！
為什麼要走？
傻子才走！
沒有人想著去追回那兩個倒霉蛋，少兩個人分錢，他們就能分到更多的錢。
等大家的情緒差不多平復了一些，林奇才說起今天來這裡的目的。
「我們的研究所和我們的飛機已經泄密了……」
房間里頓時出現了怒罵聲，科學家們罵人的方式並不比街頭的幫派分子委婉多少，從問候泄密人員的妻子開始到他的母親甚至是可能還沒有出生的女兒，一個都沒有放過。
等這些人發泄了一會怒氣，差不多時，林奇則繼續說道，「為什麼剛才有同事要離開，我沒有拒絕？」
「因為很快全世界都會知道這種東西，並且研究它。」
「我們走在了時代的前面，我們比其他人多走了幾步，只要能保證這些優勢，我們就永遠是這個行業的領導者。」
「而接下來的工作，我有一些建議……」
總工程師立刻安排大家坐下，拿出本子和筆，他自己則站在林奇旁邊的黑板邊，做好了記錄的準備。
這種奇怪的「儀式感」其實挺讓人喜歡的，因為它能滿足一些人某方面的快樂需求。
一群科學家聽自己說話還要做筆記，這種待遇和體驗絕對是非常難得的。
「首先，我聽說這次出勤的飛機回來之後，機身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損傷？」，他偏頭看向了總工程師，後者點頭稱是。
特別是固定翼和機身的接合處，有些已經出現金屬撕裂的情況，但不是太嚴重。
機身的造價相對便宜，換一個其實也要不了多少錢。
「這得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如果出現了墜毀事故，對我們來說也將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材料，或者重新修改設計，讓它在不改變材料的情況下承受更多的作用力。」
「第二個要求，想辦法把機槍和機身添加到一起……」
看著研究員們臉上的迷茫，可能他們覺得這還沒有什麼必要，甚至是總工程師自己也是如此。
在他們的實驗中，從空中使用機槍攻擊地面並不是一個值得提倡的做法。
首先不能保證攻擊精度，其次降低了高度后地面的人員也有反擊的可能，這對飛機和飛行員本身來說很危險。
研究所內的研究員們更提倡使用炮彈之類的作為攻擊手段，適當的俯衝和投彈加上範圍性的殺傷，這比使用機槍作為攻擊手段更有效率。
「也許你們覺得沒有必要，但我得說，機槍攻擊的目標並不是地面目標，而是空中目標。」
「飛機項目的泄密意味著在未來不太久的時間內，我們就會出現很多空中的敵人。」
「我們不僅要有消滅地面力量的武器和飛機，還要有針對敵人空中裝備的武器。」
「更快，更高，連續火力更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