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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上,不論是什麼東西,都有一個價。
你拿錢買不到,不是因為「金錢不是萬能的」,而是你出的價,太低了。
納加利爾的早晨亮得很早,四點半多時深藍色的天空就出現了一抹亮色,五點多一些,天空就已經放亮。
整個世界都從黑夜中復甦。
納加利爾的自然環境保護得不錯,比聯邦好太多,這或許就是沒有經歷過工業化而保留下的優點。
但這些人與自然和諧或者不和諧相處的湖面,會隨著納加利爾的工業化進程,逐漸的消失不見,再難看見。
休息了一晚上的車隊,也開始重新上路。
車上的暴徒們此時一點也看不出他們殘暴的模樣,惺忪到睜不開的眼睛里透著對一整天的迷茫。
眼角的眼屎有些硬,用手搓去時候碾碎成渣,頗有些解壓。
撐著懶腰的人們各自舒展一夜捲曲的身體,順帶著吃著從加油站搶來的食物。
車子在一陣陣打火聲后,開始重新上路。
此時離斯勒姆,只有不到兩個小時的路程。
車裡的人們聊到了斯勒姆之後的行動想法。
有人建議直接去賭場搶一票大的,他們在電視中看見過,斯勒姆的賭場,哪怕是最小的那個,最少都有上百萬的現金!
更何況還有一群賭徒們。
也有人建議直接去搶劫旅客,旅客們單個人身上的錢雖然少,但旅客的人數很多。
而且搶劫旅客的安全性很高。
他們曾經嘗試搶劫銀行,但失敗了。
銀行的安保系統很強,厚厚的鋼板和隨處可見的鐵柵欄讓他們即便有武器都進不去。
也有人認為搶劫旅客是好主意,賭場可能會有武裝力量,他們只是想要多弄一點錢,並不打算把自己的生命也葬送在那。
不是爭吵,只是辯論,每個人都像是在說著和犯罪無關,和工作有關係的事情。
沒有人在意這是不是違法的。
暴亂改變了這部分人的思想,他們甚至認為自己的行為是正義的!
車子行駛了一會,這些人逐漸的停止了爭辯。
有些人看著窗外的風景,看著荒野中對車輛好奇而停下步伐,駐足觀看的動物們,看著它們疑惑困惑的眼神。
也有些人,又迷迷湖湖的閉上了眼睛,他們想積蓄體力,為接下來的大行動做好準備。
車子行駛了不知道多久,突然像是槍擊的聲音,緊接著車輛開始搖晃,很快停下。
幾輛大巴橫在了路中間,後面的車子倒是沒有爆胎,但是想要通過,只能從道路外開過去。
路基比較高,這是考慮到納加利爾特殊的氣候所故意所為。
納加利爾的雨季很漫長,雨量很大,畢竟一整年也就雨季時雨水會豐富,雨季結束后想要再看見降雨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整個雨季的降水,會非常非常的豐富。
道路總會有車輛來往,如果道路和地面持平,車輛來回碾壓之下,會逐漸的下沉。
下沉的幅度不會太大,但即便不大,在雨季也會被雨水持續浸泡!
道路被水泡得久了,就容易壞。
而高於地面的路基問題就不太大,雨水會順著路面流淌到兩側的地面上,被整個大平原牢牢的吸收進去,並且持續的鎖住。
這樣能讓洲際公路的使用跨度更長一點,即便納加利爾的勞動力很廉價,也還是需要花錢的。
從路基下去的時候,很好下,但上來,就不那麼好上。
現在正是雨季,兩側地面看起來像是黑土地一樣,實際上已經吃飽了水,輪胎打滑嚴重。
一輛擠滿了人的小卡車先下了路基,然後便陷在了路邊。
它油門踩得越狠,輪胎轉得越快,飛濺出去黏湖湖的泥巴也就越多!
「怎麼回事?」
有人喊道。
很快大巴車上的人都下來了,看著爆開的輪胎,他們大致也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了。
不過此處離斯勒姆已經不遠了,整個城市的輪廓近在眼前!
一群人商量過後,帶上各自的裝備,朝著斯勒姆前進。
他們每個人的手裡都有武器,最普遍的就是各種匕首。
匕首在納加利爾很常見,因為這裡的自然生態保持得非常好,不管是對付野生動物,還是用來野外作業,匕首都是必不可少的工具。
除此之外,就是各種砍刀,簡易的盾牌,還有十幾人擁有熱武器。
這些人隱隱是這個團體的核心,大家表面上是一個團體,但其他人都怕這些人。
因為他們手裡有槍!
「搶完這裡后你有什麼打算?」
一名核心成員和身邊的同伴聊著天,他們的槍都在最顯眼的位置,以區分他們和其他人的不同。
他身邊的人想了想說道,「如果不多的話,我會回到老家那邊暫時隱藏起來。」
「如果能搶奪到很多錢的話,我可能會移民。」
他舔了舔嘴唇,「我最想去聯邦,我聽說他們那邊的人每周最少休息一天,有的會休息兩天。」
「每個月最少都能拿到四百多塊錢,這頂的上我們干差不多大半年的收入了!」
「不過我大概去不了,他們的移民政策很嚴格,但我可以去蓋弗拉。」
「他們那邊的工資低一些,但不禁止移民……」
他們在說話的時候,其他人也在偷聽。
聯邦想要移民現在很難,戰爭結束后終止了參軍移民和勞工移民的路子,只剩下投資移民和技術移民。
這兩個選項對納加利爾人來說根本實現不了。
蓋弗拉是個很好的選擇,戰爭失敗,人口銳減,又在重新建設。
他們對人口的需求量很大,幾乎不拒絕任何移民的要求,這也是很多落後國家的勞工能看見的希望之一。
「到時候我們一……」
正在說話的人臉上剛露出了一些笑意,他還在想著和這些好朋友們一同前往蓋弗拉,去實現自己富有的夢想時。
他眼睛里殘留的是身邊人臉上無盡的驚恐!
人們只覺得耳邊「xiu」的一聲,說話的人腦袋就像落在地上的瓜一瞬間就炸開了!
失去了腦袋的身體一下子就癱軟在地上!
身體本能的抽搐著,嘗試聯繫大腦,卻得不到任何的回應,最終歸於平靜。
對未來的憧憬,對聯合議會以及聯邦人的不公與歧視,無論是什麼,都在這一刻,歸於塵土。
人死就像是滅了的燈,可能亮過,但已經不再重要……
如果這群納加利爾人參加過戰爭,他們就會高呼「狙擊手」,然後四下尋找掩體躲藏起來。
在戰場上,狙擊手絕對是最令人痛恨的存在。
他們總是能不知不覺的奪走人們的生命,在人們連發現都不能發現的時候!
這場殺戮從一開始,就是非常不公平的。
黑石安全的員工打大規模的正面戰爭不太行,但這種小規模的區域作戰,那絕對是行家!
很快接二連三的人不斷中槍倒在地上,一場赤果果的殺戮通過攝像機,向斯勒姆進行即時的轉播!
人們在電視機屏幕前,在投影屏幕前驚呼!
同類死亡所帶來的恐懼讓他們戰慄!
而這種恐懼之後,體內因為對死亡的恐懼,對生存的渴望,分泌出更多的激素!
這些激素讓他們呼吸加速,心跳加快,處於一種亢奮的狀態中!
每個人都得到了一種愉悅,一種最原始,來自肉體上的愉悅!
投注額不斷的暴增,語音轉播響徹整個世界!
戰鬥的過程並不漫長,用一些高潔者的話來說,這是一場文明對野蠻的屠殺。
即便這些人擁有一些熱武器,也很難對武裝到牙齒,並擅長小規模作戰的黑石安全員工造成任何危險!
看上去,好像這樣的投注林奇輸定了,或者說斯勒姆行業委員會所代表的賭場輸定了。
但實際上,他們賺得遠比賠得多!
如果人們只押一賠零點幾的「勝負」賠率,那麼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賭狗了。
賭狗的意義在於他們願意為巨大的收益,承擔最大的風險!
比如說爆頭競猜中,猜中被爆頭的具體個數都是一賠二十以上。
下注一萬,贏了最少都有二十萬!
甚至有人,而且不止一個人下注黑石安全會輸,總下注額超過二十萬!
他們知道這不太可能,但萬一呢?
投入五百塊,贏了就是五十萬,用五百塊去賭五十萬,去賭不可能中的可能,這才是真正的賭狗!
比起用一萬冒著雖然較小的風險去贏幾千塊錢,實際上真正下大注的人,目標從來都不在那些能看見的輸贏上!
戰鬥結束之後,開始打掃戰場,一具具屍體被整齊的排放在馬路上。
被爆頭的碼放在一邊,被擊穿胸口的被放在了一邊,被子彈撕碎肢體的擺放在了一邊。
被大口徑反器械武器擊碎的,則按照特徵堆在了一起,比如說只看有多少左腳。
現場血腥的畫面令很多人反胃,但也使得很人多在精神上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響徹整個斯勒姆的「中獎聲」,同時也是那些納加利爾人的喪鐘聲中,整個城市都陷入癲狂!
每當有大獎被人壓中,賭場內,甚至賭場外都會有一種清脆歡快的鈴鐺聲響起。
以前一周都很難響起一次,可現在卻一直在響!
有人死掉了手中下注的憑證咒罵著那些死鬼不爭氣,也有人抱著身邊的陌生人勐親,以此來發泄壓中了的癲狂情緒!
在這些大獎中,倍數最高的是一名下注了兩千塊套票的遊客。
他壓中了勝負,壓中了爆頭人數,壓中了軀體中槍被擊斃的人數,壓中了缺胳膊少腿的人數!
一賠二百五十六倍!
五十一萬二千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