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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入為主」是一個很可怕的印象。
聯邦司法以「無罪推定」的目的,就是為了避免直接帶入嫌疑人就是罪犯這一唯心的想法,從而導致桉件的審理工作偏離正常。
當一個人認為另外一個人身上有某種標籤的時候,無論這個人做什麼,都會被看作是「充滿嫌疑」的行為。
就像……作弊。
一個很廣泛的概念,那麼我們把它縮小一些範圍,在賭博中作弊。
當你認為你的對手在賭博中作弊的時候,他贏錢,你就會覺得一定是他通過一些「技術手段」獲取的勝利,是卑劣的勝利。
當你擁有一手大牌而對方選擇放棄時,你也會覺得他可能知道你的底牌,所以他迴避了最大的風險。
無論對方作出怎樣的舉動,在你看來都是不合理的,除非他最後結束遊戲時輸了很多錢,你才會減輕對方的嫌疑,而不是認為對方沒作弊!
先入為主,就是這樣,主導著人的思維按照一個固定的模式去思考,這是一種很可怕的概念。
所以大多數國家的司法都要求「無罪推定」,我們要做的是洗清嫌疑人身上的嫌疑,而不是去證明嫌疑人就是罪犯!
當康納腦海中浮現出格來斯頓這個名字時,他就下意識的覺得,他很有可能參與其中。
因為其他知道這件事的人,比如說他的妻子,比如說他妻子的丈夫,比如說自己身邊的一些人。
他們和自己都保持著一種非常而別的利害關係,簡單的說,自己如果因為這件事失去了成為總統的機會,那麼這些人也不可能因此獲得什麼好處。
相反的是,如果他能夠成為總統,這些人,會因為他的身份地位的變化,得到很多的好處。
大家都有共同的利益,那麼就不太可能做出這樣背叛他的事情。
只有格來斯頓,他的核心利益,和康納自己的核心利益,不是相同的。
格來斯頓希望通過推動進步黨繼續執政來鞏固自己在黨內的地位和權威性,看上去他和康納的利益是一致的,都是為了康納能夠當總統而努力著。
可是,對於格來斯頓來說,康納就算當不了總統,對他其實也沒有多少影響。
無非就是低調一段時間,進步黨內重要的位置上都已經被他安插上了自己人,對進步黨的控制不說絕對控制,最起碼不會脫離他的掌控。
他已經拿到了一個A,有沒有A+其實無所謂,因為再壞,也只是一個A。
但其他人不同,他們只拿到了一個C,所以格來斯頓的嫌疑就變得大了起來。
林奇沒說話,他通過康納的表情就知道他心裡大概已經有了一個人選。
林奇並不清楚那個人是不是格來斯頓,但無論是不是,對林奇來說,這都是一件好事。
因為能夠知道這件事的人,必然和康納有著不同一般的關係。
不是他最親密的親人,就是他最親密的事業上的夥伴。
特魯曼先生那麼的強勢,有主見,為什麼林奇依舊能夠很大程度上影響,甚至是改變他的一些決定?
因為特魯曼先生在政治上,實際上是孤立的!
他不像傳統的,通過流程一步步走上最高寶座的聯邦政客。
從他們小學開始,人脈關係就不斷的編織,等他們能夠競選總統並且勝選的時候,他們的朋友可能有幾千幾萬人!
比如說保齡球總統,他很多的資本家和政治要員都和他保持著長期穩定的關係。
特魯曼先生不同,他沒有那麼多的朋友。
他年輕的時間都用在了軍隊上,軍隊除了能夠給他提供掀桌子的「底氣」外,在政治上沒有什麼能幫助他的地方。
而且進步黨,保守黨,對於一個通過軍隊支持爬上總統寶座的「異類」並不太熱衷於接近。
而且戰爭的陰雲和戰爭爆發,總統大權在握,人們就更不願意接近他。
只有少數人是他能夠交流的朋友,在這些人中,林奇又是最特別的那個。
當一個人的選擇只有「我自己」和「我們」時,他們往往會選擇「我們」。
想要讓康納變成一個像保齡球總統那樣容易說服的人其實也很簡單,只要讓他沒有過於親密,且能夠和他討論比較私密事情的人就行了。
到時候當他有煩惱時,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林奇。
只要林奇能夠為他解決兩次麻煩,他對林奇的依賴心理就會日益加重,最後偏聽偏信。
林奇拍了拍他的背,「我安排一些人留下來保護你,你現在的安全需要重視起來,我們不能不考慮最壞的情況。」
康納從思考中回過神來,表情也很凝重,「那就麻煩你了。」
目前康納的核心部分是他家族派的保鏢,中間環節則是安委會的安全團隊提供的保護,最外圍是聯邦調查局。
但是不管是他家族的保鏢,還是安委會,抑或是聯邦調查局,這些都是有可能被滲透的環節。
特魯曼先生被刺殺身亡就在不遠的之前,康納也通過「泄密事件」意識到有些事情可能並不是想象中的那樣,都在控制中。
林奇的黑石安全是聯邦排名第一的私人武裝,為世界各國政要,富豪,提供安全保護,到目前為止,還沒有過什麼大人物被成功刺殺的事件發生。
並且,他認為林奇是能夠依靠的人,從他願意為自己「殺人」就看得出,林奇是可以相信的。
他沒有拒絕,點了點頭,回應了林奇,「我的安全就交給你了!」
隨後林奇就安排上士調來了黑石安全最頂級的防禦團隊,基本上都由中級外勤和高級外勤組成。
這些人中最少的都有過高達一千小時以上的貼身保護經驗,和最少不低於五十小時的生死戰鬥經驗。
僅僅比林奇自己的安全標準低了一級!
而林奇,自然要離開去處理康納的那些麻煩,並且還要圓滿的處理,以此來讓康納感覺到自己有可以依靠的人!
離開康納的大別墅后林奇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把聯邦調查局總局長找了出來。
在郊區見面,自然要省事很多。
總局長直接進了林奇的莊園里。
「有件事需要你做。」
林奇很直接,沒有討論或者商量。
總局長點了點頭,更沒有任何異議或疑問。
現在雙方的關係很特別。
總局長能夠在這個位置上繼續做下去,可以說全部依賴於林奇。
林奇只要歪歪嘴,他不管在聯邦調查局深耕了多少年,花費了多少的精力,都會瞬間荒廢。
這是非常不正常的供需關係,總局長處於最底層,但他又不得不接受這樣的關係。
因為沒了林奇,他很快就什麼都不是了,連政客都做不到!
這也是聯邦調查局總局長最悲哀的一個地方。
其他職務的政客,比如說內閣成員,即便因為總統換屆丟掉了目前的工作。
他們依舊可以活躍在政壇上,隨時可能會成為州長,地區議會議長甚至是國會議員。
可聯邦調查總局的局長,辭職之後的日子都不會很好過,這麼多任總局長中,能活到自然死亡的人不到三分之一。
剩下的都是死於各種意外,悄無聲息的死在某個角落裡。
媒體連報道都不會報道,因為他們知道的秘密太他媽多了。
對於執政團體來說,這種掌握著大量秘密,且不是自己團隊核心的人,就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
林奇點了一根煙,「康納受到了威脅,首先你要調查清楚,是誰在威脅他。」
「其次,拿一些勁爆的,我們對手的黑材料丟出去。」
「就這兩件事。」
總局長默默的記在心裡,又問了林奇一些關於康納被「敲詐」的細節。
其實這些信息很難追查,但並非沒有機會。
任何人都很難完全的抹掉自己行為舉止中的痕迹,就像水管工作桉時那樣。
他覺得自己沒有露出什麼破綻,但是對於這個世界來說,只要他從家門邁出的那一刻,他就會留下痕迹。
只要目擊者能夠被找到,他就逃不出法律的制裁。
順便說一句,他的「搭檔」已經被抓,變態殺手水管工被抓獲,總局長又掙了不少面子。
在臨走時,林奇又補充了兩點。
「順便查一查格來斯頓,還有社會黨那幾個人,我總覺得他們可能會搗亂。」
這種感覺很微妙,可以說是一個「陰謀家」的本能。
如果他是社會黨的那些人,從一開始沒有考慮過能勝選的情況下,他們必然會在關鍵的時候搗亂!
讓進步黨和保守黨臭不可聞,從而快速獲取民眾支持,以佔領部分地區,甚至是「打下」一個州作為社會黨的基本盤!
總局長有些意外,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雖然格來斯頓是大人物,調查他很危險,可總局長很清楚誰才是他真正的靠山。
目送總局長離開后,林奇又等了一會,才乘車離開。
與此同時,上士親自帶隊離開了布佩恩。
負責把康納情婦和私生子帶走的任務,林奇交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