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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感覺到很可笑。


  可笑到他明明想要大聲的笑出聲，但不知道為什麼，卻只感覺到悲傷。


  這，大概就是政治，以及它的即時性。


  當他手裡掌握著權力的時候，所有人都表現出他們最好的一面。


  格來斯頓是一個謙遜的「學生」，他有出色的家庭背景，出色的個人能力，並有一些自己獨特的政治見解。


  而那些政治上的盟友們，一個個都圍繞著以他為中心轉動。


  他們會堅定的，從不質疑的去執行他吩咐的所有任務，並時不時向他袒露心聲。


  有時候回憶起過去那段時光，他覺得從某方面來說自己就是「神」。


  因為在政治領域中，他的作用，他能做到的事情，和「神」差不多！


  但在這一刻，當他失去了權力之後，格來斯頓露出了自己的爪牙，那些圍繞著他親密的盟友們，也有一些背棄了他們的友情。


  無數的記憶在腦海中如同瀑布的水流那樣瘋狂的閃過，他想到了曾經和一名資本家的對話。


  資本家找到他，希望他能夠幫助自己奪回自己在商業競爭中失去的東西。


  財富。


  當時的老人問了資本家一個問題，「財富，真的有這麼重要嗎？」


  他還記得自己那時的語氣，他就坐在桌子後面，懷中抱著那條沒有死去的茶杯狗，並用手撓它的後腦勺，「想想你的家人，想想其他的，你會發現，有很多東西，比財富更值得你去關注！」


  他拒絕了那個被財富迷住了雙眼的傢伙，當然不是因為他不願意幫忙，而是他幫忙得不到他想要的回報，所以他拒絕了。


  現在他覺得很好笑，因為那時的場景，彷彿可以直接用在這一刻。


  他問自己，「權力，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為什麼不想一想家人，為什麼不想一想自己的生活？」


  「有那麼多比權力更重要的，為什麼只想著權力，而不是其他的？」


  他陷入了沉思當中，就拿著電話的聽筒。


  他想到了家人們，想到了自己最近悠閑的生活，其實失去權力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根本不會改變他的生活和一切！

  但！

  他攥緊了手中的電話聽筒，失去了權力之後的這種感覺，真的很糟糕！


  哪怕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他依舊希望自己能掌握著權力！

  「林奇，我需要你的幫助。」，他的語氣稍稍有了一些變化，可以聽得出他的情緒，心態，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


  林奇輕聲說道，「當然，我們是朋友，你想要什麼？」


  幫助肯定不是無償的，林奇明白這個道理，老人也明白這個道理，特別是在這個時候。


  他思考了一會，「派更多人保護我，另外，有可能我會需要一大筆錢。」


  他其實也怕格來斯頓跑過來把他幹掉，這是最簡單的方法，而且也很有效。


  沒有人會為了一個死人去往死里得罪現在的進步黨委員會主席，同樣他也相信格來斯頓也會保護好自己。


  至於錢，在聯邦最能打動人心的東西，就是錢。


  而且他不只有錢，還有一些承諾，以及未來進步黨委員會主席的善意！

  這些要求對林奇來說就像沒有一樣，他立刻答應了下來。


  「明天會有一支大約五十人的精銳小隊為你提供全方位的安全服務，另外我會給你一個賬戶，裡面有兩千萬，夠嗎？」


  兩千萬。


  他其實可以給更多，但這個數已經足夠了，給得更多也沒有什麼必要，這筆錢只是用來搞定一些貪婪的人。


  並不是每個人都那麼的貪婪，也不是每個人都對錢貪婪。


  老人很滿意，「我都不知道怎麼感謝你，等這些事情結束了，我一定要請你吃大餐！」


  掛了電話之後老人開始思考，到底誰能夠接格來斯頓的班，或者說重新來接他的班。


  他自己的兒子，侄子，孫子們沒有出色的人選。


  其實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格來斯頓是一個非常合格的政治繼承人，因為他很無情，也很多變。


  但他把無情和多變用錯了地方，如果等老人自己死去了，或者那些老夥計們都退休了，他再變得無情，老人不會說什麼。


  可他剛剛上台就這麼做，老人有點接受不了，雖然他也知道格來斯頓其實做的不錯。


  這是一個很矛盾的問題，就像「我們被掛在了一條繩子上，現在繩子快要斷了，只要讓我掉下去，你就能夠獲救，如果你不那麼做，我們就會一起死一樣」這樣的問題。


  理智上來說「放棄」是最合適的結局，甚至是被放棄的人也會認為，放棄自己才是最好的結果。


  但當上面的那個人，真的這麼做了，理智就會消失！

  下面的人就會想到自己對上面的人有多好，而他現在居然毫不猶豫的放棄自己，接下來之前有多理智，現在就會有多憎恨！


  他現在突然間需要找到一個合適的「繼承人」，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過去他幾乎沒有注意過是否有其他合適的人選。


  因為格來斯頓真的很優秀，也很忠誠他。


  他腦海中閃過很多的人名，但大多數都被否決了。


  老人們，年紀太大的不合適。


  比如說像他這個年紀的那些人，幹不了幾年就要退休。


  太年輕的也不行，沒有一定的政治成績，在黨內壓不住那些小丑們。


  四十歲到五十歲，能夠維持大約至少十五年左右的權力，這樣的人……


  他的腦海中又閃過了很多人的面孔，不斷有人的面孔消失在腦海中，這些都是被他淘汰了出去的。


  到最後，居然剩不下幾個人！


  而剩下的，符合他全部要求的，只有三個人。


  一個是之前的發展辦公室最高長官，一位女士，她雖然沒有什麼亮眼的政績，但是她在黨內的人緣很好。


  有基礎，想要往上爬會很容易，但缺點也很明顯。


  她沒有什麼出色的政績，並且手腕不夠強，否則也不會被格來斯頓輕鬆搞掉，讓她上颱風險很大。


  還有兩個人的情況也差不多，一直以來都是黨內中層幹部，肯定有一定的基礎，可賦予他們這麼大的權力，他們未必能夠掌握的住！

  權力這個東西，並不適合每一個人。


  有的人掌握了權力，能夠成為歷史書上了不起的存在。


  但也有些人，掌握了權力之後，在歷史書上的定位只是一個丑角！

  與此同時，在城市的另外一邊，教授剛剛回到了家裡。


  教授是單身，結過婚，但離婚了，沒有孩子。


  一名小商人，他看中了她的「地位」，擁有一名高知識分子的妻子，對他進入上流社會有很大的幫助。


  後來教授發現了他在外面還有情婦，並且不止一個，兩人大吵了一架之後就離婚了。


  她得到了大約七十萬的財產，直到現在都是單身。


  單身有單身的好處，比如說她有時候也會找一些年輕的小夥子樂一樂，如果結婚了，就享受不到這樣的樂趣。


  不會有人要求她必須怎麼做，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


  剛脫掉外套坐在沙發上，考慮著周末要不要出去轉一轉，電話鈴聲就響了起來。


  私人電話在聯邦是一種「特殊資源」，在地區議會裡能把電話打到她家裡來的人，恐怕連十個人都不到。


  能在私人時間給她打電話的，往往都是關係很親近的人。


  這也是聯邦社會的一種很……特殊的表現，人們交換名片，或者交換電話，往往都是公職聯繫方式。


  只有關係更進一步，才會留下私人電話。


  「這裡是……」，她歪著頭夾著電話，打開了電視。


  電視正播放著全天滾動播放的《好運小子》，又或者叫《好運的蠢蛋》。


  這是行業委員會參與的一部和本地有關係的電視劇，情景喜劇，講述的是一個鄉下來的年輕人在斯勒姆縱情聲色的故事。


  這個主角的運氣很好，不管玩什麼遊戲都能贏到錢。


  一個有錢，好運的鄉下小子，和這個大都市所碰撞引發的一系列有趣好笑的故事。


  劇本很不錯，說穿了就是一個很意淫的底層少年的花花公子生活，這很吸引人！

  而他的成功方式就是在斯勒姆的賭桌上，這其實就是一部宣傳斯勒姆賭場和各種賭博遊戲玩法的電視劇，不過收視率很高。


  畢竟來這裡的絕大多數遊客都希望自己能成為那個好運的小子，據說還有人稱每天看完好運小子然後再去賭場，贏錢的概率會比不看要大一些……


  就在教授的注意力還沒有集中起來的時候，聽筒里熟悉的聲音讓她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然後用兩隻手，扶住了聽筒。


  「有什麼吩咐嗎，林奇先生？」


  教授的生命中有三個男人扮演著非常特別的角色。


  一個是她的父親，在她年輕的那個時候，她的父親願意貸款讓她上大學，這幾乎是其他家庭做不到的。


  因為她是一個女孩。


  第二個傢伙是她的前夫，他給了教授優握的生活環境，不需要為錢發愁，哪怕離婚後也不需要考慮經濟問題，雖然想要有多少不可能，但無憂無慮的生活足夠了。


  而第三個人，就是林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