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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驗屍官說他死於突發心臟病。」


  略顯冷漠的聲音說著和聲音主人父親有關係的事情,但很顯然他並不是很關心,他只關心自己能夠得到多少錢。


  前夫,或者說大多數聯邦的中下層資本家都是一個樣子。


  他們有著超越一切的控制欲,這一點和上層資本家,大資本家們,完全的不同。


  比如說沃德里克先生,他不會把所有的權力都控制在自己的手裡,也不會像一個傻逼一樣去審核任何一筆支出並要求籤字。


  哪怕這個支出只有一分錢!


  地位越高,實力越雄厚的資本家們,越是明白該如何去經營自己的生意。


  他們不會擔心有人偷自己的錢,儘管的確有人會這麼做,但是大多數人都很清楚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


  前夫並不是一個上層的大資本家,他活著的時候,所有的錢都在他的控制之中。


  不管是他的兒子還是他的小妻子,唯一的財富收入,就是每個月從他那邊領取的零花錢。


  他拒絕把自己的財產分出來一部分讓他們支配,在他看來這非常的危險。


  現在他突然死亡,沒有留下任何的遺囑,作為財產為數不多的主要繼承人。


  那個年輕的女孩已經快速的爬上了律師的床,然後和前夫的律師一同想辦法謀求更多的財富。


  前夫的兒子說起來是他唯一的後代,但他能夠調動的財富和資源非常的少。


  他想要從那個比他大不了幾歲的臭女表子手裡把他父親留下來的遺產搶回來,就需要有強力的人物介入。


  他能夠找到的人不多,教授算是一個。


  勉強算一個。


  教授腦子有點亂,沒有立刻答應下來,而是要「考慮考慮」。


  她掛了電話之後回到沙發邊上,動作有些狂躁感的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了一包香煙。


  手有些顫抖取出了一支叼在嘴上,然而打火機就像是壞了那樣,連續打了好幾次沒打著。


  直到她用兩隻手握緊了打火機,才在下一次嘗試中,嗤的一聲打著火。


  火苗不大,可它提供的溫暖,卻讓教授稍微好了一些。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煙霧在肺葉中轉了一圈,尼古丁被黏膜吸收,進入血液,透過血腦屏障開始發揮作用。


  她感覺好了一點,但還不夠好!

  她真的沒有想到,這個小小的懲罰,會死人!


  她其實知道很多事情,也對很多事情有猜測,比如說她知道林奇要維持他現在的體面,只依靠正當的手段是絕對不夠的。


  外面都說格林兄弟就是用來為他干臟活的,她也認為這種說法是正確的。


  任何一個資本集團的崛起都不可能那麼順利,這期間必然會有鬥爭。


  有些是商業上的競爭,商業競爭雖然也很殘酷殘忍,但至少不會無視規則。


  可有些競爭,是沒有規則的。


  聯邦一直以來都算不上安全,所以她是知道的,總有些人只有徹底的閉上嘴才能讓人放心。


  但是知道是一件事,真的發生了,又是另外一件事。


  一根煙吸完之後,她又點了一根。


  報紙上那些認識或者不認識的名字不會讓她有什麼心理波動,但這次一個她熟悉的人死了,產生的衝擊力,和其他的情況完全不同。


  不過好在尼古丁還是發揮了它應該發揮的作用,教授逐漸的冷靜了下來。


  過了一會,她猶豫了那麼一下,但還是給林奇撥打了一通電話。


  「我聽說……我的前夫死在了監獄里,因為突發的心臟病。」


  她沒有遮遮掩掩,她知道林奇其實也不喜歡這些,不管有什麼事情,直接說,直接問,才是最好的溝通方式。


  林奇沒有否認,「是的,發生這一切太不幸了。」


  「我聽說是因為浴室的溫度過高導致的,他們沒有給浴室安裝通風設備,而你前夫被關押之後他的身體和精神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折磨。」


  「高溫,缺氧,然後倒下了,我很遺憾,教授,這真是一個糟糕透頂的壞消息。」


  教授有些遲疑,「我以為……」


  林奇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你得學會適應,教授。」


  「越是體積龐大的動物發生戰鬥,其結局越是慘烈。」


  「老鼠打架可能只是互相咬上幾口,留下幾撮毛戰鬥就結束了。」


  「但是頂級的掠食者發生戰鬥,很大可能有一方成為另外一方的食物。」


  「我們所處不同的階段,這個世界對待我們有不同的方法,我們不能總用落後的,過去的方法來應對新的生活。」


  「我相信你會明白的,你說呢?」


  教授考慮了許久,「我想我明白了。」


  「他的兒子給我打了一通電話,談到了財產分配的問題……」


  她把前夫兒子來電的事情說了一遍,林奇認真的聽完之後給了她一些建議。


  「我沒見過那個孩子,但是我不認為他和我們的事情有任何的關聯。」


  「從聯邦的法律上來說,他是一個人格完全獨立的個體,不依託於任何人才能生存,所以……這件事你自己決定就好。」


  「有任何需要幫助的地方,可以給總局長打電話,也可以給我打電話。」


  「當然蘭登參議員也隨時恭候你的電話。」


  教授情緒好了一些,「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林奇先生,原諒我有些……你知道,我從來都沒有想過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我身邊。」


  林奇輕笑了幾聲,善意的笑容,「就像我說的那樣,你得學著適應這一切。」


  「你冷靜下來之後再想一想這件事,我相信你會有更多的收穫。」


  「現在你感覺到困惑只是因為他是一個曾經和你有關係的人,在你心中可能還有一點地位。」


  「只要我們從旁觀者的角度去看待問題,就不會被問題所迷惑。」


  「有任何事情,隨時隨地,都可以給我電話……」


  掛了電話之後教授的情緒稍微緩和了一些,林奇說得其實很直白,也很有道理。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她其實也知道鄧肯家族做的那些事情,很多都沒有報道出來的事情。


  據說鄧肯家族直接或者間接導致超過大約七十萬人死於非命,這些人被他們當成了奴隸販賣給了礦業集團當成消耗品。


  而且這個數字還是保守估計的,有可能數量會更多!

  極樂島上的那些事情也絕對駭人聽聞,他們不僅培養用來發泄情緒的奴隸,還虐殺那些奴隸來為一些人尋求樂趣!


  遠的不說,格來斯頓最後的瘋狂時做了什麼,她其實也知道。


  普通人的矛盾可能就是互相指著鼻子罵幾句難聽的話,再衝動一點的就是扭打起來。


  可那些大人物產生的矛盾,或許也只能夠用一方的死亡來作終結。


  她考慮了許久,給自己的律師打了一通電話,讓他去幫一幫前夫的兒子。


  這是她自我安慰的一種方式,也是和過去割裂的一種選擇。


  前夫的死終究沒有能歐掀起任何的波瀾,兩個機構的驗屍官都給出了相同的結果。


  而為數不多能夠推動桉子進行再審的幾個人,都在為了前夫留下的財產大打出手,他在死亡的那一刻,就像是被人們徹底遺忘了一樣!

  前夫甚至都沒有舉辦一個像樣的葬禮!


  而接下來,他的三家工廠全面停工,並且他的公司面臨巨額的罰款。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很大可能這三家公司都會破產倒閉。


  蘭登參議員什麼都沒有做,就捍衛了自己的威嚴,那些蠢蠢欲動的人們,又重新低下頭去。


  八月末,薇拉的兒子從納加利爾回到了聯邦,他回來之後邀請了林奇共進晚餐。


  他在納加利爾那邊幹得還不錯,雖然年紀輕輕的,到現在才十九歲,但是他的公司已經初具規模。


  薇拉起了很大的作用,林奇的名字也足夠好用,在金融圈,背靠著黑石銀行和林奇,這就具備了賺錢的基礎。


  他甚至都不需要自己動手做點什麼,就有人主動送錢上門,謀求合作。


  他現在已經賺了一百多萬,這對一個十九歲的大孩子來說已經足夠優秀了。


  晚餐上林奇沒見到他的妻子和他的孩子,這也讓林奇意識到,他這次回來,可能是他的婚姻出現了一點問題。


  晚餐上他描述著他在納加利爾所經歷的一切,激動人心的,或者令人感覺到沮喪的。


  有成功,有失敗,有收穫!

  他變得更加的成熟且自信了,這是一件好事。


  一個成功的人可以低調,但不能沒有自信。


  晚餐在一家布佩恩新開的餐廳里進行,晚餐結束后他們乘車回家,在路上,他突然提起了自己的婚姻問題。


  「我想和她分手。」


  薇拉看著兒子的側臉皺起了眉頭,「為什麼?」


  年輕人一邊認真的開車,一邊回答道,「過去我把一切想得太簡單了,但生活遠不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


  「我們逐漸的在很多事情上都不合拍,她對我的生活指手畫腳,並且拒絕我干涉她的生活。」


  「我感覺到了厭煩,趁著我們都還年輕,及時的終止這段錯誤的感情,對我們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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