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猜忌是把利劍
秦屹剛走到門口,聽裡邊有人說:「你們秦老闆最近資金有問題?」
他一頓,祁俊的聲音傳來,「沒那事,屹哥就是太忙而已。」
「可我怎麼聽說,」聲音戛然而止,秦屹笑著進來,打斷他,「林哥。」
林東祥立馬站起來,「你來的挺快。」
秦屹迎面走去,「你給我打電話那會兒,我正往你那去,給你結帳,」說時,走到椅子邊坐下,掏出煙盒遞過去一根煙,「等急了吧?」
「沒。」林東祥接過,拿出打火機先給秦屹點上,又點了自己的。
秦屹說:「一去一返的,耽誤點時間。」
林東祥呵呵訕笑幾聲,笑得有幾分尷尬,怕是剛才的話讓他聽了去。「不急,我這不是沒事,就心思過來坐會兒,也不是專門來找你結帳的。」
話剛出口,坐在一旁的祁俊瞥他眼,真能胡謅八扯。
秦屹看破不說破,「行啊,這山裡空氣好,我沒事也來坐會兒,一天三頓飯還有人管,你有空過經常來,食堂的師傅做飯比不上大飯店的廚子,但家常菜做得好吃。」
林東祥笑著點頭,「我怕給你添麻煩。」
「林哥這話說的,是我給你添麻煩了,」秦屹睇眼祁俊,「杵這幹嘛,去拿兩瓶礦泉水過來。」
祁俊噯一聲,出了臨時工棚。
等人走了,秦屹從兜里掏出兩摞錢,放他手邊,「林哥,你點點,一個禮拜的錢。」
林東祥嘴上說著不急,可手還是伸過去,將錢拿起來,一邊笑著,一邊啐口吐沫開始點錢。
秦屹眸光往下壓著,餘光里是他點錢的猴急樣兒,耳邊是鈔票碾動的聲音。不管哪樣,秦屹都不待見。
林東祥點的差不多了,從裡面抽出二百,放桌上,「讓廚子買只雞殺了,中午咱倆喝點。」
秦屹看都沒看,笑下,說:「今天沒時間,下次的吧,我請你。」
「別,我請你,」林東祥把錢又收回去。
秦屹全當沒看見,自顧自的抽煙。
等祁俊回來,手裡的礦泉水往桌上一放,倆人又閑聊幾句,林東祥拿到錢,借故說還有事兒,就走了。
臨走前,把礦泉水還拿走了,他前腳走,祁俊後腳罵他:「這王八犢子!下次來不給他開門!」
秦屹也知道祁俊看不慣林東祥,「行了,人家來結帳沒毛病,你別夾槍帶棍的。」他起來,「走,咱們去隧道那看下。」
祁俊跟著出去,倆人上車,直奔塌方的隧道開去。
……
六福茶社
李悅翹著二郎腿懶洋洋的坐在那看茶藝師煮茶,對面坐著孟菲,她等茶藝師倒上茶,便讓她出去了。
門一關,孟菲端起一杯茶送到李悅桌前,「哪天開庭?」
李悅欠下身子,端起茶杯一口乾了,跟喝酒一樣。
「下周二。」
茶杯往木桌上一放,孟菲說:「哪有你這麼喝的。」
李悅手臂往靠背上一搭,「我就這麼喝。」
孟菲嬌嗔白他眼,「臭脾氣。」
李悅呵一聲,「臭脾氣你還喜歡。」
孟菲臉泛紅暈,低眉間帶著青澀的嫵媚,「沒正經。」
李悅也不廢話,「靜姐那邊安排的怎麼樣了?」
孟菲拿起茶杯,「你斷了他資金鏈,我姐這邊也跟人談好了,只要工地一停工,就會有人鬧到上面,到時候我姐出面,把工程一接,」
李悅把話截過去,「他要是貸款呢?」
孟菲搖頭,肯定道:「他財產被法院執行凍結,你說哪家銀行肯貸給他錢?」
「私人借貸呢?」
「那就看他本事了,」孟菲笑得格外有深意,「況且,就算他借到了,這個工程他也做不完。」
李悅擰眉,「為什麼?」
孟菲猶豫下,李悅切聲,「跟我還掖著藏著,我不知道怎麼回事,怎麼防備他。」
「……這事,我姐不讓我說。」孟菲為難道。
李悅蹭一下竄到孟菲那邊,把人壓在沙發上,「收拾你一頓就老實了,說不說!」
孟菲心跳如打鼓,臉頰滾燙,她突然不再掙扎,看著李悅手臂攀上他肩膀,「悅哥,我真的喜歡你,我願意。」
李悅笑得混不吝的,「等她把孩子帶出月子的。」緩緩從她身上退下來,重新坐回對面的沙發椅。
孟菲也坐起來,順了順凌亂的頭髮,小聲說:「你真捨得她?」
李悅從兜里摸出煙盒,在桌角磕了磕,「你該問我膩沒膩。」
孟菲小幅度抬眼看他,李悅悠哉的點上煙,抽口后慢慢吐出,他夾著煙的手指點點她,「你記著,婚姻走到最後,就是一杯淡而無味的水。」
孟菲嘴角隱著竊喜的笑,給李悅添茶,「以後你對我也這樣?」
『嗤……』一聲,笑道:「想嫁我?」
孟菲咬下唇,嗔怪看他眼,李悅端起茶杯一口乾了,不耐煩道:「孟菲,你別對我太認真,我沒你想的痴情,髮妻我都能甩了,你當我好人?」
孟菲盯著李悅的眼睛說:「你是混蛋,我也跟。」
李悅點點頭,把茶杯一放,「行了,我走了。」
「你送我走吧。」孟菲拿包欲起來,被李悅拒絕了,「咱倆別一起走,萬一被誰看到捅到屹哥那,之前做得全白搭。」
孟菲點點頭,不舍的把包放下,走到李悅跟前,往他懷裡一紮,摟住腰,委屈的說:「我不想跟你這麼偷偷摸摸的。」
李悅眼瞼下瞥,脊背挺得筆直,手抄著兜說:「想在我身邊,你現在只能偷偷摸摸,不願意拉倒。」說完,他聳下肩膀要走,孟菲趕緊把人摟緊,撒嬌道:「你這臭脾氣,怎麼說翻臉就翻臉。」
「我就這樣,你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我。」
孟菲看著他,眼神中透著不舍。
「行了,我有事得走了。」李悅把腰上的手解開,推門大步出去。
到車上,李悅聞到夾克上女人的香水味,煩躁的把外套一脫,扔在後座,啟車離開。
他在街上兜來轉去,十字路口等紅燈時,看到街邊的嬰兒用品店,他盯著櫥窗里嬰兒床,若有所思。
『嘀——』一聲,拉回李悅的視線,他鬆開剎車,車匯入車流。
快到晚飯點,菜語打來電話,口氣揶揄,「李大老闆,大忙人啊,家都忘了在哪吧?」
李悅:……
他吐口濁氣,「我這邊真忙,」
不等他說完,菜語在電話里吼一嗓子,「你忙?你幾天沒回家了,知不知道?」
「你別喊,」李悅撐著額頭。
「我就這嗓門,嫌我聲大,你找個會撒嬌耍嗲的,」
「……」李悅頭大,話筒里滋滋啦啦的,一聽那邊隱約有菜語媽媽的聲音,在勸菜語,「你怎麼說話呢,哪有這麼噎人的,跟李悅好好說,別像找打架一樣。」
李悅舔下乾澀的唇,「我現在是真忙,等我忙過這段就回去。」
聞言,菜語對著電話罵:「你他媽別回來了!」
月子里,產婦總會有些情緒上的波動,菜語也是,李悅好幾天沒回家,不看她就算了,連兒子都不看,讓她怎麼想,一個男人不惦記著家,不顧老婆孩子,只能說明他心裡沒有這個家了。
媒體經常報道妻子孕期間,男人因為得不到某些滿足,去偷吃的新聞。這讓菜語心裡惶惶不安。
掛斷電話,菜語媽媽看著她,把手機從菜語手裡拿過來,放在桌上,菜語垂眸,表情失落。
「菜語,你剛才的做法,我只能說,你處理的太蠢了。」
「……」
菜語抬起頭,只聽媽媽說:「你這是把李悅往外推。」
菜語眼波微動,心裡的氣瞬地爆發,「他在外面鬼混,還不興我生氣了?憑什麼我就要忍著,他以為他是誰啊?人渣!」
菜語媽媽皺眉,「你小聲點,讓月嫂聽見,光彩嗎?」
「……」菜語胸口劇烈起伏,目光往旁邊瞥。
「他告訴你,他在忙,你要麼就相信他,不問做個智者。要麼不相信,刨根問底做個愚人。」
「我問問就是蠢了?」菜語不服氣。
「你先告訴我,你已經懷疑了,他的回答,你相信嗎?」
菜語不吱聲了。
「在夫妻關係中,猜忌是把利劍,」
菜語嘟囔句,「那你讓我裝傻,不聞不問嗎?」
『唉……』菜語媽媽長嘆聲,扶著菜語的肩膀,讓她先坐下,「你先別生氣,月子里生氣容易回奶。」
在父母的眼裡,你永遠是個孩子,她們言語間的關愛是真切和柔軟的。
「媽,怎麼就這樣了,他以前不這樣的,」菜語說時,眼睛濕潤了。
「別哭,」菜語媽媽拿紙巾幫她擦眼淚,「不要為沒發生的事情流淚,你猜想只會給自己平添煩惱,至於李悅是不是那種人,等你出了月子我們再說。現在你就是把身體養好,你時刻記得,我和你爸永遠是你的後盾,你幸福我們祝福,你想回來,我們為你敞開大門。」
菜語小嘴一撇,眼淚啪嗒啪嗒的掉,躺在媽媽的腿上壓抑著聲音抽泣。
「別哭了,哭了好沒奶了。」菜語媽媽順著女兒的背,「你啊,就是脾氣太暴,遇到事兒先把自己火成一炸彈,你就不能換一種方式表達,夫妻間,除了愛、寬容、信任,還有理解。」
「我理解他找小三?」菜語支吾句。
「別一口一個小三的,」菜語媽媽說,「沒眼見為實前,別給自己扣這麼大一頂帽子,綠色除了環保,低能減排,別讓她出現在你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