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並不全是假的

  顧北城看著陸相謙的表情,突然笑了起來:「陸相謙,你將自己隱藏的太好,險些連我都被你給蒙蔽了,以為你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律師,你不過是用了一種很容易接近黎綰綰的方法讓她對你掉以輕心,如果他知道你的真面目,你確定,她還能夠用平常心待你?」


  對於黎綰綰,他自問還是了解的,她那個人,對怕麻煩,也怕陷入麻煩之中,如果知道陸相謙絕不像面上表露出來的模樣,絕對會小心地避開她。


  陸相謙抬頭,對上顧北城挑釁的目光,開口道:「不管我是什麼身份,最起碼我對她的感情是真摯的,為了她,我做什麼都願意。」


  顧北城捏緊了拳頭,只是面上卻依舊盛著笑:「看不出來,陸先生還是個痴情種。」


  「可我卻看出來,顧先生是個為了顧氏能夠犧牲任何的人。」


  雙方就這麼對視著,互不相讓,那眼神中噴射出的火花就算是距離他們很遠的人都能夠感受到其殺傷力的強烈。


  突然,病房來突然傳出一道女聲的嚶吟聲。


  陸相謙收回了目光,毫不客氣地道:「那顧先生,就此告辭,希望你少出現在綰綰的面前。」


  隨後陸相謙走了進去,顧北城就站在外面,聽著他的一起恢復了平時的溫柔:「綰綰,你睡醒了,要喝水嗎,還是我給你削一個蘋果?」


  「剛才你是在跟誰說話嗎,還是我聽錯了?」黎綰綰虛弱地詢問道。


  「沒什麼,剛才只是在跟醫生討論你的病情而已,醫生說你只要好好休養就沒有問題的。」


  「是嗎,謝謝你啊,相謙。」


  顧北城站在門外越聽臉上的表情更是黑沉不已,想要伸手推門進去,可又想到黎綰綰如今的身體。


  那天他們爭吵過後黎綰綰又昏了過去,醫生說是太過脫力,如果這會自己進去少不了又要大吵起來。


  想到這裡,顧北城便遲疑了起來,緊咬著唇,黎綰綰那種白痴,不會被陸相謙這種虛情假意的人給蒙蔽了吧?

  這個可能性很大。


  畢竟陸相謙能說會道,那張嘴能將死的說成活的,而且又長了一張小白臉,世間的女人哪個不喜歡甜言蜜語。


  越想,顧北城心中越是糾結,站在門外的雙腿就想是盯住一樣,死活不願意離開。


  可又想到自己現在竟然在關心黎綰綰會被陸相謙騙。


  黎綰綰是誰,一個水/性/楊/花對男人無/限/勾/引的女人,她會上了陸相謙的當嗎?

  只怕誰是狼誰是羊還說不清楚吧?

  給自己下了這樣的心裡暗示顧北城的心理也沒有好受許多,抬眼像是做賊一樣地朝著門上的窗口探去。


  就見黎綰綰坐在床上,正看著陸相謙削蘋果,看的十分的認真。


  顧北城哼聲道,果然是沒有見過市面的女人,不過就是能夠將蘋果皮削不斷而已,他還能夠連皮帶肉吃蘋果呢,又什麼了不起,擺明了就是用這麼一副小白的模樣勾搭男人。


  站在外面看了一會,見二人並沒有過於親密的舉動,顧北城這才稍稍放心,轉身離去。


  就在他剛剛離去,江成俊從另一個拐角走了過來,正準備推開病房的門,餘光卻瞟見前面的那個男人似乎有些熟悉,不過那人已經走到了拐角,他也就沒有再過多留意。


  在黎綰綰的病房呆了一會他便先行離開了。


  病房裡面再度只剩下了陸相謙跟黎綰綰。


  陸相謙突然開口道:「綰綰。」


  「嗯?」黎綰綰也覺得陸相謙的的語氣突然有些奇怪,抬起頭來看向他。


  一向在法官面前都沒有害怕過的陸相謙突然就有些局促起來,開口道:「是這樣的,我想請你幫個忙,不知道你有沒有空,果斷時間等你傷養好以後。」


  「嗯,什麼事,你說吧。」黎綰綰開口道。


  「是這樣的,下個月是我爺爺的壽辰,我想請你作為我的女伴出席,可以嗎?」陸相謙無比期待地道。


  黎綰綰先是愣了愣,臉上蒼白的小臉搖搖頭:「對不起,相謙,我這樣的身份,爬上不適合做你的女伴,你應該知道……」


  「綰綰,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你是什麼樣的性子我一直都明白的。」陸相謙垂眸看著她,溫聲說道。


  黎綰綰慘笑了一下,鎮定地道:「不,相謙,你並不知道,你知道我是黎萬年的女兒,你知道五年前我因為跟人廝混被家族流放,你不知道的是,我接過婚,有過孩子,甚至我還做過情婦,包括我這次躺在醫院裡都是不光彩的,這樣的我,怎麼配跟你去赴宴?」


  說這些的時候,黎綰綰很平靜,因為她知道,在別人的眼中,她就是這樣的女人。


  陸相謙蹙著眉頭,在黎綰綰說話的時候他沒有打斷她,因為他知道,不論她的表情有多麼的平靜,她的內心裡,始終是受傷的。


  直到黎綰綰說完之後他才像是宣告一樣地說道:「綰綰,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


  黎綰綰的眼渦轉動了下,望著陸相謙的眸子,感受到他帶給自己的力量,同時也能夠感受到,他是真的相信她。


  她的鼻頭突然發酸,眼角泛紅,不自覺地,眼淚就噼里啪啦地掉了下來。


  她受得了所有人對她的指責,對她的不理解,可是就在這突然間有個人,不知前情,不知究竟,就願意相信她,相信她這個人。


  黎綰綰突然就張嘴哭了出來,撲到了陸相謙懷中,就好像是終於找到了失散多年的親人一般,所有的委屈都紛至沓來。


  「相謙,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我什麼都沒有做過,為什麼我要承受這一切,明明我才是受害者,為什麼全世界都來指責我,就連昔日的愛人,朋友,尊重的長輩,他們通通都不願意相信我……」


  黎綰綰哭著說:「我明明只是喜歡一個人而已,我沒有害過任何人,沒有對不起任何人,為什麼他們就不能夠容下我,我到底犯了什麼錯?我最初,最初不過是喜歡了一個人而已啊,為什麼突然之間,所有的一切都天翻地覆了,我失去了我愛的人,也保護不了我愛的人。」


  黎綰綰是真的想過要自殺的,可是當她一想到,瀚夜還躺在無菌室裡面等著她,她便沒了勇氣,可是,她真的感覺好累啊。


  那種好像但凡活這就好像得罪了全世界,全世界都恨不得整死你的感覺。


  陸相謙將黎綰綰抱在懷中,伸手輕拍著他的背脊。


  他知道黎綰綰這個人很是防備,如今她能夠在他的懷裡哭,能夠跟她說這樣,那就說明她真的是開始信任他了。


  黎綰綰一直哭著,絮絮叨叨的說著,哭的累了,這才睡了過去。


  陸相謙將她放到床上,確定她暫時不會有醒來的跡象,這才起身,出了病房的門,找到了江成俊所在的辦公室。


  江成俊正在看病歷,見他進來起身給他泡了杯茶,開口道:「不陪著綰綰,怎麼過來了。」


  陸相謙接過茶杯,放在手上捧著,開口道:「我這次來,是想要問問綰綰的事情。」


  「你終於打算問了?早在第一次見你,我就知道,你遲早會問的。」江成俊毫不避諱地直接道。


  陸相謙道:「之前時機不到,不過如今,我覺得剛剛好。」


  「先說說吧,你為什麼不相信綰綰就是那樣的人?我不相信什麼巧合,你若不是聽到了什麼消息不會趕到醫院裡來,至於你為什麼來,又為什麼閉口不言,我倒還算是清楚。」江成俊滿是深意地道。


  陸相謙聳了聳肩:「跟聰明人講話就是爽快,那我就直接說了,與其說是見到你的第一眼就覺得你跟黎綰綰不會是夫妻關係,倒不如過是我調查過她,知道她的母親姓江,而江氏正好就有一個哥哥的兒子,正在國外,名字又恰好叫江成俊。」


  「嗯哼,如你若言,我是綰綰的表哥,當年她母親死了以後,綰綰便一直跟隨著他的父親,我們兄妹兩偶爾會有聯繫,之後得知她的境況將她接到了身邊來。」


  江成俊凝重地開口道:「我拿你當知己,既然這樣的話,有些事情我也就不會瞞你,我知道你喜歡綰綰,但是綰綰的情況你不一定能夠接受,跟我來吧。」


  說完,江成俊就繞過桌子出了門,陸相謙跟隨其後。


  二人一直到了無菌室,帘子從裡面拉著,看不到裡面有什麼。


  江成俊敲了敲窗戶,過了一會,帘子拉開,一個小傢伙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趴在他們面前,身上穿著白色的病號服,全身上下只有那隻大嘴猴的口罩十分奪人眼球。


  看了一會黎瀚夜,江成俊帶著陸相謙走到一邊道:「這是綰綰的兒子,當年出事之後有的,所以有些事情,並不全然是假的。」


  江成俊說這些話其實是有私心的,他很看好陸相謙,如果綰綰能夠跟他在一起重新開始,他是欣慰的。


  可是他也知道,有些事情,也是真的不能夠強求,如果陸相謙沒有辦法接受,那麼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就當今天他什麼都沒有說過,其他的事情,自然也就沒有必要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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