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 當年往事
琳達的母親說的很是平靜，眼中並沒有什麼追星的眼神，好像就是在說一件事實。
「雜誌？」顧北城從她的話中聽出重點。
「當初，我女兒考到你們公司，知道你是他們的最高上司，她每次來看我都會帶一些你的雜誌，她告訴我她遲早有一天會到你的身邊做秘書，後來之後，她說你的次數慢慢變的少了。」琳達的母親像是懷念一樣的道。
黎綰綰感覺有些怪怪的，忍不住開口道：「伯母，其實我們這次來是因為……」
「我知道，你們是帶著她的噩耗來的。」
這下，黎綰綰整個更加吃驚了：「你……」
「或許是母子連心吧，有一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到我女兒告訴我，她現在太累了，她想去一個美好的地方，她想選一條新的路。」琳達的母親說道這裡終於還是無法平靜，聲音有些哽咽地道：「是我這做母親的沒有本事，給不了她高貴的身份，讓她這一輩子都在爭強好勝，她太累了。」
黎綰綰聽到這裡，不知說什麼是好，她也是一個母親，就算自己的孩子選了多錯的路，在母親的心裡，孩子永遠是善良的，永遠是可以被原諒的。
黎綰綰默默地遞了一張紙上去，琳達母親接過，擦拭著不經意落下的淚。
「謝謝，現在你可以說了，我女兒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琳達母親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身上母親的光環好像少了那麼一點，多了一點的沉穩，這或許是多年的監獄生活讓她的性格變成了這種遇到任何事也就難過三秒便可以看開的性格。
黎綰綰望著她的雙眼，那雙眼中帶著渴求，黎綰綰在那瞬間懂得了她內心所要表達的，原本打算美化的念頭打消，她十分平靜地將所有的事情說了出來，從琳達找到她要跟她合作，到最後反被她利用，最後孩子流產，被黎萬年殘忍殺害偽裝成自殺的所有事情，通通說了出來。
她突然覺得，她如果是琳達的母親，或許，她更願意聽到關於自己孩子最真實的事情，不論是好的，或者是不好的。
聽完這些之後，琳達的母親沉默了，又一會沒有說話，好像進入了一段入定的狀態。
顧北城站在旁邊一直注意著二人，見琳達母親這樣，索性直接開口道：「我們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這次來找你，除了跟你說你女兒的事，我們也想知道，你跟李若華之間，到底又是什麼交情，或者說你們之間有什麼互相牽制的東西，否則，我不認為，憑著你這個在牢中關押多年的人，她能夠賣你的面子，不要否認，如果你們的關係這麼好，我想李若華不會這麼下黑手，身為一個母親，去剝奪另一個母親去做母親的權力。」
或許這句話剛好戳中了琳達母親的軟肋，就見她的身子突然顫了顫，抬起頭，看向了黎綰綰，這一看，很是專註，目光幾乎釘在了她的面容上。
琳達的母親很是瘦小，齊耳的短髮讓她整個看上去面黃肌瘦，監獄的生活並不好，導致她的雙眼有些麻木。
就聽她開口道：「我跟李貴菊是鄰居，我們從小生活在一條弄堂里，她是孤兒，學習努力，是我們那裡學習算不錯的，但是那時候的她，長得並不好看，相反的是，我的父母都是老實的打工人，每天早出晚歸，對我也很好，但是我不愛上學，上完初中我就不上學了，那時候我自己擺了個攤就在學校門口賣文具，賣小說，舊題庫。」
看著琳達的母親好像是陷入了回憶里，二人沒有吵他們，因為黎綰綰已經感覺到，她說的學校門口，就是當年媽媽的所讀的那所。
果然，就聽女人繼續接下來回憶：「那時候，總會有個穿著帆布鞋，舊襯衣牛仔褲洗的很乾凈的男孩子在我的書攤上看題庫，他也不買，只是每次下學都來，我也就只當不知道，就在旁邊看我的言情小說，將裡面的男主角都想成了他的模樣。後來，他沒再來，我心裡雖然失落，卻沒有別的情緒，只是突然有一天，一放學，呼啦啦的人出來，我才發現，那個少年，身邊跟著一位漂亮的就像是天使一樣的女孩，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人，只有在電視上的人能夠跟她媲美。」
「再到後來，高中畢業了，貴菊告訴我，她喜歡上了班裡的一位男同學，要找他告白，還把照片拿給我看，我瞧著，分明就是那經常來我攤前的男同學，後來，貴菊被拒絕了，她沒上高中去當了服務員，但是我知道，她還是不死心，後來，她發現了我的秘密，在我的畫冊上，發現了我畫的男孩，當時，她詭秘地笑了笑。」
「再到後來，我嫁了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一個普通人，吃喝嫖賭佔了四樣，但是我不敢離婚，那個時候，離婚意味著一輩子抬不起頭，我不想被人戳脊梁骨，正好，貴菊回來了，她整個人都變得很時尚，臉也跟以前不一樣了，之後，她帶著我去了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很奢華，很美，我記得我喝了很多，之後我起來，發現了我身邊躺著的男人竟然是他，我整個人都害怕，後來是貴菊出現，她告訴我，我闖進了別人的房間，被發現可能會被反告，最後她幫我將一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女人放到了那個房間，之後不久，我懷孕了。」
琳達的媽媽受這些的時候，腦子裡有些混亂，說的她他都讓人有些費解，但是黎綰綰還是大致明白了。
是李若華故意導演了這一切，恐怕那個送進去的女人，就是她的媽媽了，所以，黎萬年才會認為，自己的母親背叛了。
「最開始，我也以為，我無意中跟有婦之夫發生了關係，還是跟那個我曾經心儀的人，直到前不久你進來之前，我都是這麼認為的，是不是很可笑？」琳達母親自嘲的道：「其實，我最初看到的那個人，並不是你的父親，而是他的弟弟，黎萬堯，一直以來，我都以為，他們是一個人，我因為自己的私心介入了一個家庭。」
說道這裡，就算是滄桑如她，也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對於這個女人的事情，黎綰綰從琳達那裡已經聽過，她是因為弒夫被判刑的，之後到了監獄里，卻又因為這件事，恐怕二十年來也沒有片刻的安寧。
之後，黎綰綰終於算是知道了當年事情的真相。
當年，李若華利用了這個可憐的女人，先是用她的清白引的黎萬堯自己以為自己跟自己的嫂子有事，本就對嫂子有情的他跑去跟自己的親哥哥說，結果被逐出了家門，可憐的黎綰綰的母親就這樣什麼都不知道就被自己的父親懷疑到死。
而李若華則是又利用了琳達母親善良懦弱的心理，時時刻刻提醒她是個小三，最後利用她，跟自己的母親見面，將那天她跟黎萬堯的事情說了出來，本就抑鬱症的母親失控。
這一切，如果其中有一環出現了問題，那一定就會前功盡棄，所以，李若華必定都是設計好的。
顧北城聽到這裡，突然開口問道：「你的丈夫，到底是誰殺的？」
一句話，驚住了在場的兩個女人，黎綰綰是詫異，琳達的媽媽則是一副驚恐的表情。
顧北城雙手環抱在胸|前，開口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你跟你丈夫起爭執的時候，她也在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