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狼狽不已

  是夜。


  風暮佇立在鎮國將軍府前,一籌莫展。


  他幾乎尋遍了整個京城,卻還是沒有絲毫朱靜的下落。昔日熱鬧的將軍府前,夜色下更顯蕭條。


  突然一個人影晃過。


  「誰?」風暮不由得一聲厲吼,嚴正以待。


  黑暗中,那個身影微微一頓,許久才試探地開口:「風暮?」


  風暮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脫口道:「木將軍?」


  「是我。」木清漓顯然也鬆了口氣,從暗色中漸漸走了過來。


  風暮眉頭卻依然緊皺,不敢置信地問道:「將軍此時不是應該在賑災嗎?怎麼會出現在京城?難道……」


  木清漓已經走到跟前,苦澀一笑嘆道:「我接到一封密信,說朱靜離宮了,下落不明,所以馬不停蹄趕了回來想要看看情況。」


  「密信?難道將軍在宮中留了眼線?」風暮有些意外。


  可沒想到,木清漓卻是搖了搖頭,否認道:「沒有,其實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給我的密信,自然更是不知道事情的真偽。只是這到底是事關朱靜的大事,我不敢遲疑,所以先回來看看。不知道……」


  「信里說的倒是事情,只是不知道這給你信的人究竟是敵是友。」風暮接下話茬。


  木清漓頓時臉色大變:「到底是怎麼回事?朱靜怎麼突然出宮了?你又怎麼深夜出現在這裡?」


  「唉……」風暮忍不住一聲長嘆,無奈說道:「此事說來話長,我看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再說吧!」


  「要不我們回府再細說?」木清漓建議。


  風暮卻搖了搖頭,說道:「不行,現在還不知道多少雙眼線盯著將軍府了,我看我們還是先離開此地再說!」


  木清漓一聽,連忙點了點頭。


  風暮說的沒錯,其實他早早已經回來,遲遲沒有進府的原因,就是因為他發現將軍府的附近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人物。


  他本想等到天黑,在黑色的掩護下再回府,卻沒有想到遇到了風暮。


  雖然,他不知道那些人是好是壞。


  可這到底是關係了朱靜的安危。更是不容大意。


  「想來我們已經被盯上了,不如我們先分開甩掉這些人,在城西的緣來客棧天字一號房會合可好?」木清漓小聲說道。


  風暮對上一記心領神會的眼神,兩個人瞬間朝不同的方向跑去。


  果不其然,黑暗中,他們剛一離開,身後立即出現一小隊人馬。


  「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其中一個黑衣人問道。


  為首的人沉吟片刻,才揮了揮手道:「分開去追,切忌打草驚蛇,別忘了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龍神。」


  「是。」


  轉眼天亮,風暮在天字一號房內來回踱步,卻遲遲不見木清漓的身影。就在他終於等不下去,提劍準備開門的時候卻聽到門外傳來一聲:「風暮?」


  是木清漓的聲音,風暮沒有遲疑立即打開門,卻見木清漓臉色慘白,額上冷汗瑟瑟,再定睛一看,只見他的右手緊緊地按住腹部,卻還是不住地有血溢出。


  而手上早已經凝固的血色卻早已成了暗紅色。


  風暮臉色大變,脫口低咒一聲:「該死。」


  木清漓只是搖了搖頭,急促地說道:「先關上門再說。」


  風暮不敢遲疑,連忙關上門。再回頭卻看到木清漓已經取出金創葯,脫掉上衣,自顧地清理起傷口來。


  「我來幫你……」風暮急忙上前。


  木清漓倒也不推脫,他半依在床邊,任由風暮清理著傷口。他太累了,原就為了及早趕回來,幾日幾夜未眠,這一夜更是為了躲開那些追捕的人,耗盡體力。


  如果不是因為太疲憊了,他又豈會被那些傢伙刺傷?


  他緩緩地閉上雙眼,只是傷口傳來的陣陣疼痛,讓他的眉頭時不時地蹙起。


  風暮包紮妥當,抬頭看到木清漓緊閉雙目,一臉疲倦的模樣不免於心不忍,可又不得不說道:「木將軍,只怕這裡並非是休息的地方。依我看來,那些人並未善類,只怕很快就會找到這裡。」


  木清漓聞言驀然睜開眼,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沒錯,此時確實不宜久留。」


  「當務之急,我們應該早點找到靜妃才好。」風暮愁眉不展地說道:「可是我已經尋遍了京城大大小小的角落,卻根本沒有靜妃的消息……」


  「也許我知道他們在哪裡。」木清漓突然說道。


  「他們?」風暮錯愕地抬頭。


  木清漓微微眯起雙眼,略顯安慰地說道:「我想朱靜現在應該是跟墨玄在一起。」


  「你確定?」風暮雙眼發光。


  其實他最擔心的就是靜妃萬一落到移花殿的人手中,木清漓的話讓他微微鬆了一口氣,卻又不敢相信。


  木清漓正色分析道:「想來既然你找遍了京城都沒有找到她,只怕皇宮的人一時半會也是沒有靜兒的消息。而那些黑衣人依然蹲守在將軍府附近,只怕他們也是一無所獲。想來,這裡能讓朱靜彷彿人間蒸發了一般的也只有龍神了。」


  風暮點了點頭。


  他最擔心的只是靜妃的安全,如果真的如木清漓所說,她現在跟墨玄在一起,那倒是可以鬆一口氣。


  可是他卻還是不免疑惑:「如果是跟龍神在一起,她們為何不在將軍府等你?畢竟……」


  「你是不是覺得只要有龍神在,靜兒就一定不會有危險?」木清漓苦笑問道。


  風暮的眸底掠過一絲不解:「難道不是嗎?」


  畢竟龍神法力超強,難道還有人能傷的了他?

  木清漓卻是搖了搖頭,嘆道:「你不知道,現在墨玄只怕算不上是一個真正的龍神了。」


  「不是一個真正的龍神?這,這是什麼意思?」風暮的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山洞中。


  朱靜看著垂頭喪氣的墨玄,同樣是一臉的不敢置信。


  「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她緩緩地開口。


  墨玄閉了閉眼,重重地點頭。


  朱靜不禁沉默。


  其實她早就應該發覺,自從她進宮以後,與墨玄之間的心電感應就一直沒有效果,墨玄更是不與她見面。


  她只當是墨玄在耍脾氣,卻沒有想到,原來墨玄的靈力卻在漸漸的消失。


  要是她多關心一點墨玄,也許早就知道了吧!


  朱靜的眼底滿是歉意。


  墨玄見此,佯裝輕鬆地說道:「姐姐其實也不必擔心,想當初我遇到你的時候,不也是法力全無嘛!」


  朱靜臉上的表情並沒有絲毫的緩和。


  話雖說是如此,可當初是因為墨玄要遭受萬年大劫,才會如此。可現在……


  「也許我的體質不同於以往的龍神,所以我的這個劫難時間就比較長。」墨玄隨口說道。


  朱靜的腦海中卻是靈光一閃。


  「你剛才說什麼?」朱靜突然抓住墨玄的雙手,急急地問道。


  「啊?我,我說什麼了?」墨玄一時有些茫然。


  朱靜眉頭緊蹙,臉色凝重。


  墨玄頓了頓,再次說道:「我說也許我的體質不同,所以可能受劫的時間比較長……」


  話音未落,卻聽到洞口一聲輕喚:「靜兒……」


  朱靜疑惑地看了一眼墨玄:「是哥哥?」


  墨玄點了點頭解釋道:「應該是他沒錯,當初他離京時,我曾告訴他此地,就是擔心有一日我靈力盡失,躲於此地。」


  墨玄說的淡然,可聽在朱靜的眼中卻是一陣悲涼,不由得紅了眼眶。


  「靜兒……」木清漓的聲音中透露著幾分虛弱,有些漸行漸遠的感覺,好似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哥哥,我們在這……」朱靜連忙出聲。


  按照道理來說,她們所在的地方堆了火堆,就算是洞中形勢複雜,應該也能隱約看到些許火光。


  可是哥哥怎麼朝反方向走去了?

  只見墨玄閉上雙眼,打了個手勢,朱靜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墨玄設了結界。


  果不其然,當墨玄睜開眼時,突然聽到另一道聲音傳了過來:「在那邊……」


  朱靜不由得皺眉。


  風暮?


  疑惑間,木清漓和風暮二人已經到了眼前。


  當看到木清漓身上纏著的白布時,朱靜的眉頭不禁越擰越緊,掩不住的關心:「哥哥,你受傷了?」


  「我沒事。」木清漓微微一笑,試圖想要說明自己真的沒關係。可是臉上的疲態已經說明了一切。


  墨玄不禁長嘆一聲:「唉,看看我們現在這副模樣,還說什麼守護大容王朝,守護這片大陸?」


  眾人皆是一陣沉默。


  墨玄聳了聳肩,轉過臉看向風暮略帶嘲諷地挖苦道:「你呢?風侍衛怎麼不在皇宮裡守護你的太子殿下,卻跑到這裡來了?」


  風暮臉上掠過一絲尷尬。


  「墨玄……」朱靜不免出聲警告。


  墨玄卻不以為意地撇了撇嘴,嘟囔道:「難道我說的不對嗎?這堂堂太子的貼身侍衛,出現在這裡難道你就不好奇嗎?」


  朱靜一時無語。


  她怎麼會不好奇,只是還來不及問,這墨玄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口,又是這般毫不客氣的挖苦,她又該如何開口?

  「我是被太子趕出皇宮的。」風暮心中雖然有幾分尷尬,卻還是老實說道。


  「什麼?」墨玄和朱靜異口同聲。


  說完,又默契地對視一眼。


  雖說兩個人的想法不同,可對於風暮出宮是因為蒼瀾淵趕人的這個事實,他們卻同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木清漓無奈地搖了搖頭。


  風暮將前一日在宮中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又說了一遍。


  朱靜一陣沉默,墨玄聽完以後終究忍不住咒罵道:「該死的蒼瀾淵,我就說這個傢伙實在是太不靠譜了,當初姐姐你就應該聽我的,這世上真心喜歡你的男人那麼多,你卻偏偏這個那個傢伙……」


  墨玄全然不掩飾對蒼瀾淵的不喜歡。


  其他三人的臉上的表情卻是錯綜複雜。


  終究,尤其是朱靜的臉上露出的痛楚讓木清漓這個哥哥心疼不已,終於忍不住說道:「龍神,你就別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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