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衝動了
這會兒的賀然像是反應過來了，滿臉懊惱，手足無措。
「把門打開吧。」
陸笙簫再次重複。
賀然終於打開了車門，見陸笙簫毫不猶豫地下車，賀然跟在身上叫了一聲，又顯得欲言又止。
陸笙簫最終頭也不回地離開。
賀然茫然地盯著她的背影在雨水中漸漸模糊，最終一巴掌重重地落在了自己臉上。
最後，他又看著自己的手，他這是怎麼了，說好了按照計劃一步一步來，自己怎麼就這麼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賀然，你要是再這樣，別說是陸笙簫，就是你自己，也會瞧不起你自己。」
賀然對自己發出冷冷的警告。
一直到進了電梯，陸笙簫依舊凍得身體瑟瑟發抖，許馨落下傘，有些擔心地問道：「這是怎麼了，剛剛我看車裡好像是你，所以才敲了窗。」
「是賀然。」
陸笙簫沒想隱瞞。
鼻子一酸，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許馨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陸笙簫深吸了一口鼻子，扭頭望向別處，進了屋便去洗澡，母女兩人一言不發。
出來時，才看到桌上擺了不少吃的，沙發上更是有一套全新的禮服。
陸笙簫詫異，「這是……」
許馨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也看了你柜子里那幾套禮服，都已經穿過了，就不要再穿了，試試媽媽給你買的新的。」
陸笙簫眼睛有些濕潤，借故吃飯拒絕了許馨的好意。
許馨雖然有些失望，但還是尊重陸笙簫的意見，點了點頭，開始盛飯。
屋內的氣氛有些沉默，甚至可以說有些不像母女之前的氛圍。
飯後，許馨忍不住道：「笙簫，你下午去見誰了，是賀然嗎？」
陸笙簫一愣。
許馨連忙道：「媽媽只是擔心你，沒有別的意思，總覺得這個賀然怪怪的，很危險。」
「放心吧，我心裡有數，還有下午我也不是去見他，我對他只是朋友。」
陸笙簫平靜道。
許馨笑了笑，像是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對了，今天下午……」
「媽，你到底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說吧。」
見許馨再次開口，說一些是是而非的話題，陸笙簫索性放下了筷子，平靜地望著陸笙簫。
許馨臉上笑容不見了，緊接著低著頭有些欲言又止。
陸笙簫耐心地等著，好久之後，才聽許馨道：「今天你父親找我了。」
「為什麼？」
陸笙簫將碗重重一放，在桌子上發出拒絕的聲音，隨後沉沉地盯著許馨，質問道：「他又對你說什麼了，還是又威脅你了。」
「都沒有，笙簫，你別緊張。」
許馨有些慌亂，又像是強忍委屈，咬著唇，不願意多說。
陸笙簫看著就有些來氣，許馨不說，那好，她就自己打電話去問問自己的好父親。
從當初結婚再到離婚，這個所謂的父親沒有給過她，更是沒有給過許馨一個好臉色，現在都已經離婚了，他還有什麼資格繼續威脅別人。
「笙簫，你別這樣，你爸爸沒有別的意思。」
許馨連忙拉住陸笙簫，又奪過了手機，眼淚在眼眶打轉，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看在陸笙簫眼底，既是心疼，又是憤怒。
「到現在，你還幫他說話，你忘記了當初他和杜菲是怎麼把你趕出家門的嗎？這些年，他又是怎麼對我的，你對他難道還有半分情意不成，這樣你又置齊叔叔何地步。」
陸笙簫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對她大喊大叫起來。
許馨的決定，讓她過往所遭受的磨難都成了一種可恥的笑話。
陸笙簫氣的蹲在地上大哭起來，許馨在一旁跟著眼淚直掉，許馨在一旁試圖拉起陸笙簫，反被陸笙簫推開，繼續哭泣。
「笙簫，這些，都是媽媽的錯。」
「你不要說了，你就是太善良，可你知不知道，你對敵人善良，就是對自己殘忍，為什麼過去這麼多年，你還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呢。」
陸笙簫心有不甘，一切都是為許馨打抱不平。
「我沒有……」
許馨想要反駁。
可一時間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知道女兒是擔心自己，她更清楚自己這麼多年是如何過來的，午夜夢回，又有多少次會想起噩夢。
可這一切，她一個人承受就夠了。
「今天……陸勁庭對我提出了要求，但是被我拒絕了。」
許馨帶著淚眼，望著女兒說道。
她希望，這樣能讓陸笙簫對自己的失望小一點，也能開心一點。
果然，陸笙簫一聽，抬起了頭，有些不敢相信地望著許馨，隨後許馨笑了，替她擦了擦眼淚，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會讓陸勁庭氣急敗壞，他讓我警告你，別再胡作非為，別再挑釁陸家的名譽……」
「你答應了？」
陸笙簫心中五味陳雜，一時間摸不透自己的情緒。
許馨搖了搖頭，笑容愈發的和藹，「當然沒有。」
她笑著撫摸陸笙簫的臉，柔聲道：「我女兒已經長大了，她自然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如果她決定想做，那我一定會支持。」
陸笙簫張了張嘴，神情啞然。
「所以，不管發生了什麼，儘管做你想做的，不需要顧慮任何，哪怕是你的父親母親，你也無需顧慮。」
哇！
陸笙簫再也忍不住，猛地撲到了許馨懷中，放聲大哭起來。
這一次，她沒有再忍耐，就像是敞開了心扉，要大哭一場，把這些年受過的委屈和苦楚，全都用力地發泄出來，狠狠地發泄出來。
許馨跟著落淚了。
這一刻，似乎母女兩人之間的隔閡也不翼而飛。
她不知道自己已經多久沒有這樣抱過陸笙簫了，記憶中還是在她小時候，在學校放學了，陸家人還沒有來接的時候，母女兩人會有一個短暫的重逢。
可隨著女兒慢慢長大，這種親密的舉動反而更少了。
她知道陸笙簫是自己的女兒，陸笙簫也同樣知道自己是她的母親，可母女之間始終有道無情的溝壑，跨不過也很難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