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不得不撒謊
陸笙簫聽著許馨蹩腳的謊言，還有眼底劃過的一絲忐忑和擔憂，陸笙簫雖是生氣，但也沒有選擇發作。
搖了搖頭，便沒了下文。
「伯母，還是我來說吧。」
李澤起身，沖陸笙簫一笑，客氣道。
「也好，你們都是年輕人，也都認識，我就不湊這個熱鬧了，我去廚房看看菜做好了沒有。」
許馨連忙順著台階下了，之後又和李澤交換了一個眼神，又對笙簫道：「那笙簫，麻煩你幫媽媽照顧好客人。」
陸笙簫有些心累地點頭，最後還是下樓。
「笙簫。」
李澤腦袋上的紗布已經解開了，看樣子還是重新換了個髮型，本來就乾淨白皙的臉蛋，此時看起來愈發斯文有禮。
陸笙簫點了點頭，面無表情地坐下。
李澤搓了搓手，有些坐立難安。
這一切，陸笙簫看在眼底，其實李澤並不適合穿這麼正式的西裝，他本來年紀也不大，身板相比起來還是消瘦了一點。
加之他做設計，搞藝術的氣息，也很難和一板一眼聯繫起來。
當然，這些陸笙簫都沒說，而是道：「如果是我媽媽從中說了什麼，讓你有所誤會，我向你道歉。」
「沒有沒有，笙簫，你誤會了。」
李澤連忙否認，見陸笙簫似乎不信，李澤很快又說道：「其實是我聯繫伯母，希望能拜訪一下，也順便……順便見見你。」
陸笙簫沒有說話，現在真相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李澤這麼處心積慮地過來，到底有什麼目的。
「笙簫，我知道你一時間還無法接受我，但我們可以先從朋友做起啊。」
李澤並不害怕被拒絕，再次開口。
陸笙簫露出了為難的表情，她甚至想著要不要就這樣一走了之，可想起許馨之前提過，說是李澤在她面前哭了，陸笙簫心底又格外不是滋味。
「李澤，我們之前的確有過感情，但現在……時間已經帶走了太多的東西，而我對你，也早已沒了當初的感情，我的話，你能明白嗎？」
李澤的笑容暗淡下去，他不甘心地望著陸笙簫，弱弱道：「難道連朋友也沒得做嗎？」
「是的。」
陸笙簫這次一針見血，沒有再猶豫。
她並不相信分了手的戀人，還能繼續做朋友，更何況當初是李澤在最關鍵的時候，棄自己而去。
陸笙簫雖然不恨了，但不代表心結也會就此消失。
「我想，當初你很清楚，在那種情況下你一走了之會對我造成多大的傷害，來自親人的嘲笑諷刺，還有外面的惡語相向，曾經我以為你會是我的全部，到最後卻是我欺騙了自己。」
「李澤，你有沒有經歷過那種，前一天還跟你海誓山盟，信誓旦旦，可是后一天，不，甚至是下一秒，就沒有一句話，消失的無影無蹤。」
「後來我跟你寫了信，我也有跟你道別……」
陸笙簫說到這裡，李澤內心愧疚滿滿，可還是忍不住為自己辯駁。
「你以為你一句對不起就能解決問題了嗎？」
陸笙簫冷聲打斷了李澤的話，現在看來，這一切是多麼的可笑。
李澤被吼的一愣。
這麼多年，他何嘗不是因為年少，無法阻止家裡的決定而徹夜難免，即使人在國外，可還是無時無刻不受著煎熬。
他很想表達自己的痛苦，希望換取陸笙簫的理解和原諒。
陸笙簫卻冷笑一聲，不屑道：「原諒，李澤，你值得我原諒嗎？」
「可我是愛你的啊，笙簫，這些年，我一直都在想你……」
「那你為什麼沒回來？」
陸笙簫冷漠地打斷李澤的傾訴，眼底甚至多了一絲厭惡和不屑，見李澤不說話，陸笙簫再次重複道：「好，既然說愛我，那你怎麼沒回來？」
一句話，問的李澤徹底啞口無聲。
許馨並沒有在廚房幫多少忙，相反一直在後面聽著兩人談話，眼看著氣氛陷入僵局，陸笙簫對李澤的矛盾越來越深，許馨還是是時候地站了出來。
能夠讓陸笙簫發泄心中不滿就好，但再這樣下去，顯然對兩人的關係並不利。
「該吃飯了，都去洗洗手。」
許馨裝作什麼都是不知情的樣子，催促兩人。
陸笙簫騰起起身，才覺得自己情緒有些激動了，便借著洗手，最後怨恨地看了李澤一眼，冷言冷語道：「如果你能早回來那麼幾年，或許你就能阻止三年前的一場悲劇，也或許我可能一時心軟，就原諒了你。」
「但現在，李澤，我無法原諒你，我這輩子都無法原諒你，倒不是因為你做錯了什麼，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而是我，早已不是當初的陸笙簫，我們，也永遠回不到過去。」
結婚前夕，她發現，自己以為一輩子也忘不了的人，其實早已在腦海中模糊，也就只剩下李澤一個名字罷了。
結婚前夕，陸笙簫甚至清晰地感受到了心跳的感覺。
就彷彿是一潭死水又重新注入了新的生命，原來所以為的唯一，其實換做另外一個人，也同樣可以給自己。
也就是從那時候起，陸笙簫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的堅持有多麼可笑。
從十八到二十一，這是三年。
從和賀晉深結婚到離婚，這中間又是三年。
算下來，她和李澤的重逢，已經是六年以後了吧。
這中間，她經歷過形形色色無數的人，卻再也不曾想過李澤，哪怕一次也沒有。
無恨無愛，這才是真的放下了吧。
陸笙簫說完，便轉身去了衛生間，洗著手，望著鏡中的自己，頗有幾分麻木不仁的意味。
想來，剛剛面對李澤時候的表情，要比現在更加可怕。
偌大的客廳里，只剩下許馨和李澤兩人。
李澤眼底泛起了淚光，連呼吸都跟著凝固，他望向許馨，像是哀求，又像是在詢問該怎麼辦。
許馨在心底嘆息一聲，這樣的結局，她早已經想到了，但還是冒險試了一次，她儘力了。
「伯母，對不起。」
李澤道歉。
「你沒做錯什麼，可能你們的緣分，在當年就已經結束了，還是看開一點吧。」
許馨安慰。
心底何嘗不是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