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病入膏肓
“蕭小姐,因人而異,因物而異。”意思就是鸚鵡的小體格,抵得上一個五六歲的小娃嗎?
半夏是入藥,與其餘藥材中和才沒有毒性,而鸚鵡是隻吃了半夏,自然不能與之並論。
“如此倒還是本妃照料不當,翠軒,你這樣一仆事二主的丫鬟,本妃留不得,你還是回沉水軒去吧。
倒是可惜了這隻能說會道的鸚鵡了。”莫歡可惜的搖搖頭,又走近沈泱對她說了好些抱歉的言語,泫然欲泣的模樣,讓她們這些女子見了都要慚愧萬分。
“世子妃,綠豆湯熬好了!”早在陳太醫說綠豆湯可解半夏之毒時莫歡便人下去熬了。
溫情端一碗綠豆湯進來,吹的溫涼了再給穆文喂下。
“世子妃不必如此。”沈泱臉色怪異起來。
“沈三小姐怎的想起來送鸚鵡了?還是一隻會說漂亮話的鸚鵡?”左長安攪著自己的長發,上挑著桃花眼,眸中瀲灩多姿,竟也不被莫歡比下去。
“我……隻是覺著這鸚鵡新奇,才特意送給世子妃解悶的。”沈泱羞澀一笑,臉上升起一抹紅暈,讓別人才想起來沈泱不過是才及笄的閨閣女罷了。
“文兒!我的文兒怎麽了?”安氏得了丫鬟的消息匆忙跑來,看的穆文時鬆一口氣,文兒沒事。
“四伯母不必擔憂,六弟無事。”莫歡不經意的攔住安氏的去路,細細的把方才的事說明了才讓她過去。
“四伯母,侄媳這裏容不得一仆事二主的婢子,還是請四伯母將這翠軒給領了回去。”莫歡鳳眸森然的望了眼翠軒。
說不完,道不盡的冷意,唇角揚起的細微的弧度,冷血非凡。
安氏摟著穆文的手一僵,這是什麽話?一仆事二主!
這話傳出去讓別人聽了豈不是……豈不是遭人誤會,非議!
“侄媳說笑了,翠軒這丫頭最是忠心耿耿,又怎會做出這等不恥之事?”安氏尷尬一笑,抬頭又才注意到這間屋子有許多貴女在,一時啞言。
“四伯母,翠軒原是在四伯母身邊伺候,四伯母見棲雲軒蕭條無人特意把翠軒送給了侄媳,侄媳感激不盡,待翠軒就如親人一般,自問不曾虧待,隻是這翠軒時時回沉水軒伺候四伯母,還給六弟煎藥,這本不是大事。
隻是翠軒昨兒個煎完了藥,今兒個六弟便失聲了,幸好有陳太醫在,查清了來龍去脈,知曉六弟因何中毒。
若是今兒個沒有陳太醫,這翠軒不過是去了一趟沉水軒,回來後六弟便出了事,也難免別人不會懷疑,冤枉我這個世子妃,心思毒辣,特意派人去給六弟下毒,諷刺世子爺娶了一個毒婦回來,倒是也是傷了和氣,到叫幕後真凶看了笑話。”莫歡柔柔一笑,話裏話外再說這件事是安氏主導的。
你若真心疼惜這個世子妃,便不會讓翠軒一仆事二主,可見是有私心在其中。
若是今日陳太醫不在,便不會有人知曉穆文和鸚鵡中何毒,便會將目光鎖定在去過沉水軒的翠軒身上,而這翠軒現在是莫歡身邊的丫鬟,大家就會想到是莫歡利用的翠軒,指使了翠軒。
莫歡狼心狗肺,以德報怨,你這個四伯母和穆文是被陷害冤枉,從頭到尾都是受害者。
實在高明。
“既然如此,這個丫鬟便交由侄媳處置了吧!”安氏麵容有些扭曲。
“四伯母,翠軒的賣身契還在您手中,便是四伯母的丫鬟,侄媳如何敢隨意處置四伯母的丫鬟?”莫歡柔柔一笑,說的話就像一柄軟刀子在安氏身上割肉,血流成河。
眾人唏噓,莫歡未免太可憐了。
“沈三小姐,雖然這隻鸚鵡不會說了,可這情意猶在,本妃定會好好的照顧它,讓它活的好好的。“
沈泱退後半步,眼底有一絲瘋狂,看著莫歡浮現出一絲冷笑。
看來自己是小瞧了這個庶女,鸚鵡學舌,她知道什麽意思,偏強忍著不動手腳,裝的一派雲淡風輕,不諳世事。
一轉眼她就把鸚鵡說話的能力解決掉,毀掉它的驕傲,沒有尊嚴的活著,還要放在身邊養好,讓它光鮮亮麗的活著,這是什麽意思,向我示威嗎?
讓我也同這隻鸚鵡一樣嗎?毀掉我的驕傲,讓我在她腳下過活?還要活的好好的?
“就有勞世子妃了。”沈泱閉了閉眼,斂去眼底的神色。
解決完這件事大家又才回到屬於自己的位置,莫歡靠在涼亭的朱紅色的柱子上,閉著眼感受著和風。
唇角泛起冷笑,本來穆文的藥方了是沒有半夏這味藥材的,還得多虧了穆衍。
知道翠軒會去給穆文煎藥,莫歡才給鸚鵡喂了半夏,又在水中放了少量的半夏,給人一種是翠軒接觸過半夏,然後不小心碰了水的錯覺。
也知曉穆文有進廚房的習慣,引誘著他吃了半夏……最後再讓安氏掐著時間來了,再說出那一仆事二主的話。
一讓別人懷疑安氏,二洗清自己的嫌疑,三也是警告四溫,不要有這一仆事二主的想法或行為,她莫歡容不得這樣的人。
最後雖然沒有那些貴婦們在場,可那些閨閣千金卻也不是省油的燈。
而沈泱,需敲打。
“聽說你抱了六弟?”穆衍溫潤的嗓音響起,初聽到莫歡有了麻煩,便擺脫了一眾趨炎附勢的人過來尋莫歡,不料人家在涼亭裏躲懶,愜意極了。
“是啊,不僅抱了,還給他吃了半夏,怎麽著穆世子心疼了!要來為弟弟主持公道了!”莫歡睜眼,挑釁著看著穆衍,心情頗佳。
穆衍墨眸含笑,上前兩步把莫歡抱在懷裏,聲音低沉微啞,“不心疼,歡兒就是要喂他吃毒藥都可以,出了事有為夫擔著,唯有一點,不許抱旁人,抱為夫就好。”
他隻有一個死去的姐姐,可從來沒有什麽弟弟。
“我可不敢喂毒藥,安氏發火會殺人的!穆文就一小孩,夫君吃醋了?”莫歡乖巧的抱住穆衍精瘦的腰,耳朵貼在穆衍的胸口聽著那強有力的心跳。
“所以歡兒便要注意些,莫要再與旁人有這種親密激動。”穆衍說話模棱兩可,似是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