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十年前
莫歡素手輕握茶碗,淡淡抿了一口,屋外的雪是愈發的大了,望著茶碗清澈幹淨的茶水心情蒙上了一層黑紗,原本尚可的心情陡然間陰鬱起來。
世間真的有可以改變人容顏的蠱蟲麽?
這蠱蟲又出自何處?
十幾年前發生了什麽?
莫歡揉一揉眉心,十幾年前的事許多都記不清了,現在突然耗費精神力去想倒是把自己累的夠嗆。
十年前以命祭陣,魂魄被烈火灼傷,記憶也丟失了許多,零零散散的記得一些,重要部分倒是忘了。
如今若不是戚雪婉,自己恐怕還不願去回想十幾年前的事來。
十年前,古書上應當會有一些記載的,十幾年前的巫蠱之禍也定然會留下一些殘卷筆記,從這方麵查倒不失為一個線索。
莫歡食指彎曲,輕輕的敲擊這桌麵,心底已經有了主意。
許是太過專注了,竟連穆衍進來了也沒發覺,直到被人從身後抱住,腰肢處環上一雙手臂,一雙骨節分明的手緊緊扣住,把自己圈在懷,穆衍象牙白袍擺同莫歡繡著精致花紋的裙擺糾纏在一塊兒。
穆衍在莫歡耳廓處說話,吐氣幽蘭,帶起莫歡一陣顫栗。
莫歡眸色變了變,往後微仰靠在穆衍懷中,想起他們在院中說話的情景:“是有什麽棘手的事嗎?臉色那麽難看?”
“棘手的事?除了為夫擔心歡兒會紅杏出牆以外的事,旁的事,都稱不上是棘手之事。”穆衍親了親莫歡的耳廓,發出一聲低沉的笑,甚是狂妄。
“你才紅杏出牆。”莫歡捂著耳朵躲開,對紅杏出牆四個字已經是免疫了。
“說正事,大周十餘年前的巫蠱之禍,你可有印象?”莫歡思來想去覺得問穆衍更妥當些。
怎麽說他都是自己夫君嘛。
“歡兒,十餘年前的巫蠱之禍為夫還未出生。”穆衍墨眸閃了閃,不解莫歡怎麽突然問起了這事。
她遇到什麽了?
“原來穆世子也不是那麽的無所不知嘛?”莫歡抿了口茶,她還以為穆衍會知道呢。
沒想到也是一問三不知,不過也是時隔多年道聽途說盡不可信,而那次巫蠱之術牽連甚廣,有參與謀劃者均被處死,難以傳出風聲來。
如今過了這麽久,大家也都隨之淡忘了,早已解決的案子又怎會有人一直對它惦念不忘。
穆衍挑眉,俯下身在莫歡耳邊說這話:“確實,不過為夫可以和歡兒深入交流探討一下,說不定為夫就知道了。”
唇瓣緊貼著莫歡的耳廓,吐氣幽蘭,隨後是溫軟濡濕的觸感傳遍了四肢百骸。
語調極盡曖昧,極盡媚惑人心。
“滾,我說正事呢!”莫歡被穆衍說的臉上一燒,逮著機會就耍流氓,簡直氣死人。
“真巧,為夫說的也是正事,為夫與歡兒真是天作之合,心有靈犀一點通,都想到了一處去了。”穆衍聲音愈發的柔軟,充滿了寵溺。
眸底的柔情幾乎要溢滿出來。
“誰和你心有靈犀一點通?誰和你想到一處去了?我們說的是兩碼事?你心裏就不能別一天到晚的想著那檔子事麽?”莫歡小臉紅撲撲的,低估了穆衍的無恥程度。
穆衍輕輕挑眉,發出一聲低笑,笑的莫歡不明所以,“歡兒,為夫一直說的是正事啊,歡兒不是要問十餘年前巫蠱之禍麽?為夫不是說了要和歡兒深入交流探討下這件事才能夠知道麽?怎麽到歡兒嘴裏倒成了為夫不懷好意了?”
“明明是你說話模棱兩可,引人誤會!”莫歡臉頰愈發的紅了,被穆衍這麽一說,倒像是自己思想不幹淨了。
“可是為夫與歡兒恩愛也是正事啊!難道歡兒不喜歡麽?”穆衍嘴裏說著流氓話,手卻安分的緊沒有亂動,溫香軟玉在懷,心情格外舒暢。
莫歡“……”不怕流氓耍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
莫歡抿了抿唇,掰開穆衍的手,淡淡的落下一句話“懶得和你說”
便回了床榻扯過被子準備睡下,昨夜折騰了許久,今日雖起的晚,可又走了這麽一趟也著實是累著了。
方才耗費精力想從前的事,腦袋也是昏昏沉沉的。
穆衍望了眼空空如也的手心,隨意甩了甩,走到床榻前坐下,看著莫歡的睡顏,想到莫歡方才問自己問題,墨眸逐漸幽深。
巫蠱之禍?
傍晚,晶瑩瑩白的小雪花從昏暗的天空中紛紛揚地飄落下來,大地銀裝素裹,褐色的梅花枝椏上也沾了一層薄薄的雪花,嫩葉被凍的僵硬,仿佛輕輕一碰就會被折斷,太過秀氣,承受不住這樣的寒涼。
唯那紅梅是開的愈發的豔麗了,絲毫受不到風雪的影響。
傲雪臨霜,鐵骨錚錚。
莫歡起了身,就站在窗邊,看到穆衍一身月牙白袍站在風雪中,一株開的格外豔麗如血的梅花樹下和一個穿著黑色勁衣的男子說著話,竊竊私語,很是神秘。
莫歡抿了抿唇,堂堂穆世子,行事作為不神秘一些怎麽行?
莫歡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心裏隻覺得熟悉萬分,仿佛自己在哪裏見過,與記憶深處一個模糊的身影相重合。
杏花樹下,冶麗紫袍。神秘影衛,言語竊竊。
神秘極了,盡說著一些不為人知的事兒。
寒風凜冽,莫歡受不住這寒氣,關了窗,靠坐在床頭,手裏反複把玩著暖玉,直到許輕染尋她才磨蹭著出了門。
屋子裏隻有幾個女孩子,男人們都不在,莫歡問過他們的去向後唇角不由的抽搐,心裏不由的懷疑,男人做飯?他們做的飯能吃麽。
莫歡心裏邊這麽想,同時也說出來了,“他們做的吃的能吃麽?”
許輕染搖搖頭,“霍州做的東西是能吃的,至於穆世子嘛,歡兒這個你應該比我清楚。”
許輕染眸子閃了閃,特意避開了霍尊。
提起穆衍,莫歡不由的想起在漠河捉魚那件事,紅唇一抽,便不對穆衍抱有希望了。
原本許輕染是對霍州抱有希望的,可是聽到廚房那裏傳來一聲爆破聲屋子裏的女人都不淡定了,齊齊往廚房那邊去,入目便是一片狼藉,紅的、白的、青的等多種顏色混合在一起,四周一片漆黑,雜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