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離他遠點
程寰冷著眼看了眼向凝，二人前後相繼來到走廊的末端，空氣寂靜。
「離他遠點，當時你選擇離開他的身邊，就不要再回來打擾他。」
程寰聲音冷淡，和剛才在病房之中那個歡快語氣的人判若兩人。
向凝心裡苦澀，如果不是當初的那些事情，也許她和柳縛舟的關係會比程寰還要好，至少不會怎麼見面都是被冷眼相待。
「剛才在房間里懟我的時候，不是還挺理直氣壯嗎？現在叫你離他遠點就一聲不吭，不得不說，向凝你也是挺會裝的哈。當時你一個人拿著柳家給你的錢離開，想要獨立門戶，現在是不是錢花完了，還是想利用柳哥哥的同情心，再來敲詐。果然抱來的人都沒有良心。」
向凝一直低著頭，心中絞痛，當初若不是受到了傷害，她怎麼可能會選擇離開。只是現如今在其他外人的眼中，她只是一個沒有感恩心的人，還可能是為了回來分一杯羹。
「我不會再來找他了，也希望你能夠好好照顧他。」嘴角勾勒出一絲苦笑，向凝這時才發現，離開不復返也許才是最好的選擇。
看見向凝答應了，程寰的臉色也稍稍變好了些。
「既然答應了就麻煩不要再接著在這礙眼，柳哥哥快要醒了，我得去看著他。」
程寰的臉上流露出一股迷戀，只要向凝不在旁邊，那麼柳縛舟就只會是她一個人的哥哥。
二人單方面談妥，可在向凝的心底卻給種下了一個疙瘩。
她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而柳縛舟又怎麼會來這家醫院做康復。
「向凝，你這是第幾次將葯給注射到葡萄糖裡邊了?」
許哲路過配藥室，發現向凝一直在裡邊忙，只是手中拿著的一瓶葯居然是葡萄糖，而她剛剛路過的時候，向凝手上拿著的也是葡萄糖。
「啊？」
向凝忽然被嚇到，手一抖，原本插在瓶口處的注射器掉了下來，差點扎到手背。
看著向凝這幅手忙腳亂的模樣，許哲沒有辦法，擠入配藥室，發現還有葯在離心機上旋轉，而剛剛注射器裡邊的藥品，似乎是另外一瓶葡萄糖。
葡萄糖混合葡萄糖?
許哲一臉古怪，拿過配藥單發現向凝全都給弄錯了，好在藥品沒有給送出去。雖然說注射葡萄糖沒啥大不了，但若是被說出去一定會被醫院罰錢，甚至革職。
「小玲，麻煩你過來配下藥。」
隨後，許哲便一把將向凝給拉走，再這樣下去，恐怕醫院都要廢了。
「怎麼了?醫生不能心不在焉。」
然而向凝現在滿腦子都在混亂，她腦中浮現的全是柳縛舟突然在她面前倒下，程寰要她離開柳縛舟。
「許哲，你有沒有辦法治好柳縛舟的手，他不是要來醫院做康復嗎？」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許哲愣了下，轉而反口詢問。
「柳縛舟？怎麼突然關心其他人了，他可是高高在上的人呢。」
向凝被許哲的灼灼目光給嚇到，四處躲閃著，最後隨便搪塞幾句。
「他是我朋友，很久以前就認識的，沒想到這次在醫院裡邊看見了他。」
如果沒有記錯，柳縛舟當時來醫院做手部康復，本來醫院指定的人是他，但後面卻突然被柳縛舟隨手指定了一個人。
只不過這些事情，在醫院裡邊沒有傳開，而他也是無意得知的。看著向凝的模樣，許哲略微疑惑。
「他的手曾經粉碎性骨折過，而且已經是舊疾，想要徹底治療好，基本是不可能的。」
當聽見粉碎性骨折的時候，向凝心中沒由來漏了一拍。按道理，以柳縛舟那種眾星捧月的位置，手部怎麼可能會粉碎性骨折呢？
而當時，吳顏茹來柳家退婚，她也是親眼所見，只因為柳縛舟的這個缺陷，卻是被狠狠地羞辱了一番。一個天之驕子被羞辱，可能這也是吳顏茹一直都在密謀著的事情吧。
到底，她還是希望柳縛舟能夠好好的。
「怎麼了？今天你一直心不在焉，不會是家裡邊又出了什麼事情吧。」
許哲臉上滿是關切，剛剛向凝聽見柳縛舟手部的消息時，居然比平常更加的憂傷，不由得出口關心。
「沒事，只是我今天狀態不好，可能要先請假回去了。」
「是該請假回去，再這樣下去，恐怕醫院裡邊的葡萄糖溶液要全部被你給禍害一遍，到時候醫院找你麻煩那可就完了。」
許哲故意說著向凝剛剛的失誤，果不其然，向凝被成功逗笑。還好剛剛她沒有做其他事情，要不然出了錯誤，恐怕是會被責罵一生，還會因此而毀了醫院的名聲。
「好好休息，不要瞎想。」
感受著許哲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的手掌所傳出的溫熱，向凝心中一暖，自己當初離開柳家時毫無東西，好在林小莞幫忙，要不然現在都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裡呆著。
後來又一個人打了兩份兼職，早出晚歸，若不是林小莞給她提供了一個住的地方，那兩份工的錢還不夠她的住房錢。
她啊，生來大概就是一個其他人的阻礙。
向凝急匆匆地去請好了假，而在路上，再一次經過了柳縛舟的病房，只是這一次，她沒有勇氣去推開房門，面對裡邊的人，也許，程寰也還在裡邊，何必要自己找罪受。
剛剛林小莞給她打了電話，邀請向凝一同吃晚飯，自從向凝回國以後，二人見面的時間反倒是少了。醫院裡每天都要忙碌，她還要應對偶爾突然出現在身邊的柳縛舟。
向凝將身上的白大褂脫下疊好，塞入獨立的包裝中，又檢查了一遍辦公桌上的東西，發現上邊不知何時居然多了一袋甘草。
而在甘草的下邊，還壓著張紙條，不同於一些醫生龍飛鳳舞的字，上面每個字都清晰無比，帶著剛勁。
「好好休息，不要老是瞎想。_許哲」
向凝嘴角勾起笑了笑，將那袋包裝完整的甘草塞入包內，才離開。
她回國是為了找機遇的，不是為了柳縛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