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不曾知道的回憶
那一整天,白瑤幾乎都是沉浸在自己沒過幾天就能回白家看看父母的喜悅之中。以至於對於丹尼等人的祝賀之詞,想都沒有想就直接接受了。
而在一旁的辰宴看到她那副迷糊的樣子,也委實的開心了不少。
辰宴一開心,整個莊園之中的人,也自然是極為開心的。
因此這一整天,白瑤的總體感覺是格外的舒適。
到了晚上洗澡的時候,白瑤拿好換洗的衣服就要往浴室裡面跑。不知道何時進來坐在床上不知道幹什麼的辰宴很「好心」的提醒道,「簡夕,記得把戒指摘下來,小心划著自己的身體了。」
「……」
白瑤僵在那裡,一秒,兩秒,三秒……
三秒之後,辰宴看到她的臉紅的像只熟透了的蘋果,然後整個人就急急地走進了浴室,還不忘將浴室門飛快的鎖上。
看來,真的是忘了。
辰宴好笑的搖了搖頭,眸子之中的笑意直達眼底。
這枚戒指,是五年前自己和簡夕的結婚戒指。簡夕對於那枚戒指的熟悉程度,可一點都不必自己少。現在,戒指總算是放在了它應該在的地方。
浴室之中,白瑤關上了門之後就靠在了門那裡,許久都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
她怎麼就能忘了,還戒指這件事情呢?走到洗手池那裡,接了一些水,拍在自己的臉上,這才感覺臉沒有那麼燒了。看起來,也沒有那麼紅了。
現在自己要開口說還戒指,辰宴那裡估計已經有了千百種的方法拒絕她了。
白瑤很懊惱,她抬手,看了看左手中指的鑽戒,在燈光的照耀之下,閃閃發光。和那面鑽石牆一樣,讓她平靜的面容之下,也滿是觸動。
看著看著,她突然驀地覺得,這枚戒指給她的感覺好熟悉。就好像,自己曾經見過它一樣。
不,不只是見過,更應該說已經和它熟悉到不能在熟悉了。
腦海之中像過去某些時候一樣,突然閃過了一絲東西。白瑤本以為,又是自己的思維在作祟,其實跟以往一樣,什麼動西都沒有。但是這一次,卻又有些不同了。
她看到,一個穿著淡紫色紗裙的女人捂著嘴站在那裡,眼神之中滿是感動,在那個女人的面前,是一個西裝嚴謹的男人單膝跪地,正在說著什麼。
然後,那個女人點了點頭,男人為女人小心的帶上戒指。白瑤甚至可以感覺的到,表面鎮靜的男人,內心是怎麼樣的波濤洶湧。就好像,自己正在面對的是一生的稀世珍寶。
雖然看不清楚兩個人是什麼樣子,但是白瑤肯定,女人一定是美艷到不可方物,那種不具備侵略性卻深入人心讓人難以忘記的美,是骨子裡面渾然天成的。而男人,自然也是英俊非凡,恍若天神一般,但是卻只有面對女人時,是那種尋常男子的千百種表情。
白瑤驀地想到了一句話,只有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這種男人才會放下自己驕傲冷酷的一面,去領悟人生其他平常的東西。
畫面一閃,就到了一場婚禮的場景。潔白的婚紗,漫天飛舞的熱氣球,還有教堂規模的龐大,以及賓客的人數之多,無一不是說明著這是一場多麼浩大的婚禮。
可是,她接下來看到的,只是在一個大大的房間裡面,穿著婚紗的新娘,緩緩地拿出一枚戒指,放在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的手上。然後,是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那枚戒指,正是剛才男人向女人求婚時的戒指。白瑤看到,男人幾乎是在盛怒之中,將那枚幾乎可以說是精美絕倫、獨一無二的戒指,狠狠的扔在了地上。
為什麼男人沒有去追那個女人?這個時候,新娘要走了,新郎不是應該追上去的嗎?有什麼誤會和矛盾,不也應該趕緊解釋清楚嗎?
就算是沒有看到這兩個人長什麼樣子,白瑤也能夠肯定,這兩個人是有多麼相愛。那種愛,是深深的刻在骨子裡面的,是舉手投足之間永遠都無法改變的。
如果一個足夠驕傲和高冷的男人,卻能夠在一個女人面前放下所有,展現自己在外人面前永遠不會有的樣子,足以說明兩個人之間是有多親密。
……
男人悲傷的將頭緩緩底下,但是他的驕傲卻並不允許他這麼做。看著男人又要將頭抬起來了,白瑤努力的想要看清他的樣子。
當兩個人幾乎可以說是面對面的時候,白瑤的腦子猛地疼了一下。
然後,更多的畫面不斷的湧進了腦海之中。飛快的,沒有章節的,全都一下子撲面而來。
白瑤不僅沒有再看清任何的東西,反而頭疼的愈發的厲害。那些回憶,她肯定自己並不知道,但是偏偏,又好像是屬於自己的。
「啊……不要……」白瑤終是忍不住叫出了聲,手也在不斷的打著自己的腦袋。
然後,就聽見了門外響起的聲音,「簡夕,你怎麼了?簡夕……」
白瑤聽不見接下來的話語了,她的腦海之中,承受了許多難以接受的東西。
「我不是簡夕。」白瑤小聲地說出了這句話語,然後就覺得自己再也承受不住腦海之中突然多出來的東西,倒在地上,緩緩地失去了自己的意識。
辰宴立刻就察覺到,浴室之中一丁點動靜都沒有了。他的心裏面一陣慌張,也不再敲門,直接抬起腳,簡單粗暴的將門一下子打開了。
看到自己的女人已經暈倒在了地上,辰宴急急地走了過去,將她抱了起來。
丹尼檢查白瑤身體的過程之中,整顆心都是提到了嗓子眼那裡。其一是因為白瑤的身體,這其二,就是因為辰宴全程皺起來的眉頭了。
「辰,辰少……」丹尼這才發現,面對現在陰冷冷的辰宴,話說全都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辰宴顯然是不想給丹尼捋直舌頭的時間,「說。」
簡單的字眼所包含的怒氣,自然是比一整句話要大得多。
「辰,辰少,夫人的身體只是受到了輕微的驚嚇,並沒有太大的問題。」丹尼硬著頭皮,還是決定先說比較好的消息。
辰宴卻明顯不買賬,「暈倒的理由。」
「這,這似乎,似乎是因為夫人腦子裡面的淤血微微散開了一些。」
「你說什麼?」
丹尼的話,讓辰宴的臉上除了冷漠,再多加了一份震驚。
「我,我剛才,剛才為夫人做了全身的檢查。發現最開始辰少你叮囑,叮囑我注意的那些腦子之中有的淤血,少,少了一些。」丹尼努力的想要將話說的更全面一些,因為他知道現在的辰宴要了解的是什麼東西。
或者說,辰宴震驚的是什麼東西。
見辰宴依然是皺著眉頭看向白瑤,丹尼接著說道,「夫人的腦子,曾經受到太過於嚴重的撞擊。現在瘀血散開一些,我,我並不能直言這結果是好還是壞。」
「原因是什麼?」這一次,對於丹尼沒有及時判斷出來結果的事情,辰宴暫時放過。
丹尼微微鬆了一口氣,然後才回答道,「原因,很有可能是因為夫人看到了熟悉的東西,或者曾經被賦予過太重要意義的東西。」
辰宴的目光,緩緩地放在了白瑤左手中指的戒指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