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爭吵
白瑤一直都知道，辰宴和簡夕的感情肯定是不一般的。不過她還真的是有些難以想象，十年前……十年前的辰宴，也才僅僅是十六歲。
原來，在十年前，辰宴就認定了簡夕吧！要不然，這樣冷漠到讓人難以親近、孤傲到高高在上的男人，怎麼會對一個女人這般的動心？
「辰宴，你和簡夕……」
「是我和你。」在白瑤出聲的時候，辰宴回過神來，然後開口打斷了她要說的話。
白瑤沉默了，忽然就失去了知道那些往事的勇氣。也或許是因為辰宴說的如此的理所當然、雲淡風輕，她差一點，就真的相信了。
「辰宴，我們去看看爺爺吧！」深吸了一口氣，白瑤才開口這般的說道。
「好。」辰宴點了點頭，「簡夕……」
「我們快去吧！」這一次，是白瑤打斷了辰宴的話語。她現在，並不是很想要聽到這個名字。
穿好鞋子之後，辰宴便帶著白瑤走了出去。
這個時候，白瑤才發現，他們所在的地方，就是剛才放著照片的那個房間的旁邊。她看了看那扇已經緊緊關閉著的門，忽然沖辰宴問道，「那張遺像，就是你的奶奶，對嗎？」
「對。」辰宴看白瑤的目光所及之處，便知道了她突然開口問的是什麼。
白瑤低下了頭，卻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見此，辰宴也是站在一旁，並沒有出聲打擾她。
「我一會想要來看看奶奶，可以嗎？」再抬頭時，白瑤似乎又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可以。」辰宴沉吟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他想，奶奶一直都無緣好好的看看簡夕，現在或許也是一個機會吧！
兩個人再沒有開口說什麼，只是朝著辰輝所在的房間走去。
此時的辰輝，也已經醒來。他靠在床上，牧伯正在一旁和他聊著天。
「你來幹什麼？！滾！」辰輝的面容，驀地一下子猙獰了起來。和最開始說自己是『靈夫人』的時候，完全的不同。
白瑤被這一聲怒吼嚇著了，下意識的低下頭，想要躲在辰宴的身後。可是，當她看見辰宴收緊的雙拳，以及死死抿著的嘴唇時，躲避的動作，忽然就怔在了那裡。
她知道，辰輝這樣子，算是短暫的神志清醒。而讓辰輝突然暴怒的人，是帶著自己進來的辰宴。
「老爺，你冷靜一點！」牧伯慌忙的站了起來，順著辰輝的胸口，一是不讓辰輝起身，二是讓他急促的呼吸平緩下來。
這樣的場景之下，辰宴依然沒有任何的言語。只是那本就漆黑的眼眸，更是加深了幾分。
「我說了，只要我活著，便再也不見你了！你說說，你現在還來幹什麼！是看我還活著，要來氣死我嗎？我們辰家沒有你這薄情寡義之人！」辰輝是辰宴的爺爺，脾氣自然是更上一籌。
「夫人，你快勸勸！」牧伯看著還傻傻的站在那裡的白瑤，忍不住是出聲說道。
白瑤慌忙的回過了神，看了看辰宴，又看了看辰輝，覺得現在還是先離開比較好。
「辰宴，我們先走吧！我，我們一會，一會在來看爺爺，也是可以的。」白瑤拉著辰宴的衣角，小聲的開口說道。披散的頭髮，將她那張有些不知所措的小臉完全的遮住了。
熟悉的溫聲細語入了耳，辰宴面上的冰渣子才算是掉了一些。他伸手，將白瑤的手抓起，然後看向了辰輝。
白瑤下意識的覺得有些不好，剛想要開口說些什麼，辰宴冷冰冰的聲音已經響起，「這是簡夕，五年了，我還是找到了她，她還是回來了！」
「你個畜生，你說什麼？」辰輝立刻就又吼了起來，「簡夕在五年前，不是被你親手給逼死了嗎？現在，你還想找誰來唬我？你……」
「簡夕，抬起頭。」辰宴沒有理會辰輝的意思，只是在白瑤的耳邊輕聲說道，帶著命令式的語氣，白瑤下意識的照做了。
當那張素凈潔白、不染鉛華的小臉出現在辰輝的眼前，生氣的言語，一下子就停了下來。最後，只化作了一句話，「你真的是簡夕？」
白瑤習慣性的想要說不是，但是辰宴卻先開口了，「當然，不然你以為，她為什麼站在我的身邊？」
「你……」辰輝張嘴就想要破口大罵，可是卻生生的停住了。他抬手捂著自己的胸口，拚命地喘著粗氣，整張臉都是慘白的。
見此，牧伯慌忙的在一旁的抽屜裡面找著葯。
白瑤感覺到，辰宴握著自己手的力度，突然便大了幾分。
……
好在葯喝的及時，辰輝的呼吸漸漸平緩了下來。
白瑤知道，上了歲數的老年人，或多或少的都會是有心臟上面的疾病。她清楚這些，辰宴自然是更明白。
只是……
白瑤看了看坐在自己身旁的男人，將手放在桌子上，頭撐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她手上很明顯的掐痕，意味著這個男人剛才用的力氣有多大。
「辰宴……」
「夫人。」
在白瑤開口的時候，牧伯忽然走了進來打斷了她的話。
「什麼事情？」見辰宴沒有開口，白瑤只好是出聲問道。
牧伯看了看辰宴，然後才道，「老爺讓你去一趟。」
「我知道了。」白瑤點了點頭，又看了看辰宴，見他沒有什麼反應，便起身走了出去。
書房之內，便剩下了辰宴和牧伯。
「他……怎麼樣了？」在關門聲落下了很久之後，辰宴才開口有些遲疑的說道。
語氣之中顯而易見的疲憊，聽的讓人心驚膽戰。
牧伯深吸了一口氣，才回答道，「喝了葯以後，老爺已經好些了。」
「過些日子讓人來檢查檢查，你注意安排。」辰宴並沒有再做其他的表示，只是這般的開口說道。
牧伯也不易察覺的嘆了一口氣，然後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少爺。」
「出去。」辰宴低低的落下這兩個字。
「是，少爺。」牧伯知道，現在的辰宴更需要的，是安靜。
關上了門之後，牧伯還是有些慶幸的，如果今天不是白瑤在的話，或許會更糟糕。他還清楚的記得，上一次爭執過後，辰輝便在醫院裡面住了許久。再回來，阿茨海默症的程度又加重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