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違心的話語
藍葉就這樣看著自家少爺在自己說完了那些話語之後,就轉身離開了。
那個背影,看起來如此的瀟洒帥氣,但是又如此的絕情。
如果此時此刻,老天爺能夠給自己勇氣的話,藍葉覺得,自己一定會破口大罵的。
為什麼一直以來對白瑤那麼好的辰宴,突然之間就是如此的模樣了?
「少爺……」
正因為藍葉的心裏面太過於憤懣不平,所以在聽到牧伯的這句話時,第一反應不是相信,而是懷疑。
看著不知道何時轉身回來的辰宴正一步一步的走過來,藍葉的眼中滿是懷疑。
「少爺!」等到辰宴走進,牧伯又開口喊了一聲。
「去醫生那裡,將簡夕的檢查報告取來。」辰宴淡淡的落下了一句吩咐,然後就打開門走了進去。
「少……」
「噓!」
藍葉想要說些什麼,卻被牧伯急忙打斷了。
「藍葉,我們去拿夫人的檢查報告吧!」說完了這一句,牧伯便轉身直接走開了。
見此,藍葉也只好是急急地跟了上去。
走廊內,在藍葉和牧伯離開了之後,就沒有什麼其他的人影了。與空無一人相匹配的,是格外的安靜。
特級病房內,也是如此。
白瑤有些吃驚的看著站在那裡的辰宴,而辰宴的眸子和過去的一樣,黑幽幽的,看不出來任何的情緒。
兩個人就這樣對視了許久,白瑤並沒有注意辰宴有沒有眨眼睛,但是她知道,自己一定是沒有眨眼睛。
要不然的話,為什麼眼眶會突然很酸澀呢?又為什麼會突然有一種想要流淚的衝動呢?
「你來了?」最後敗下陣來的,是白瑤。因為那樣的對視,讓她覺得有些心慌意亂。所以,她便是挪開了自己的目光,開口低聲道。
辰宴的眸子鬆動了一下,然後走到一旁的沙發那裡坐下,才是淡淡的出聲,「嗯。」
這個字落下了之後,空氣又像是被凝固住了一樣。
白瑤微微的低下頭,將自己臉稍稍的埋藏在被子之中。然後,有些糾結的閉上了眼睛,小心翼翼的吐出一口氣。
「後天就是婚禮了。」在安靜到讓人窒息的氛圍之中,辰宴的開口,似乎並沒有讓氣氛好一些。
白瑤只覺得自己的嗓子眼突然就被堵得厲害,張張口,卻有了一種哽咽的衝動。
她忽然明白,有些時候,心懷希望,真的是一件要命的事情。
辰宴說完了這句話,也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安靜的坐在那裡,似乎等著白瑤先開口。
這個時候,白瑤只想努力的忽視掉辰宴。但無奈的是,辰宴的氣場,向來沒有任何人可以忽視。
「我,我會,會好好,呼,好好準備的。」白瑤開口,有些結結巴巴的說道。
可是,接下來的話語,她卻又說的無比的順溜,「畢竟,畢竟白家的生死,還是在你的手裡面的。」
辰宴的拳頭,在白瑤這句話的話音落下時,就忽然捏緊了。
這個女人……總是輕易的讓他暴躁。
只是辰宴沒有想到,他左手蜷起來的手指,又準確無誤的碰上了昨晚上藍葉看到的那個傷口。
他的力氣一向都不小,饒是對自己,也是足夠的狠心。
「你……怎麼了?」不知道為什麼,白瑤覺得,自己很清晰的就看到了辰宴皺起來的眉頭。
雖然只有那麼短短的一瞬間,但是她卻看得不能夠再清楚了。
聽到白瑤這麼說,辰宴的眼中似乎掀起了一陣波瀾。
因為,白瑤很清楚的感覺到,辰宴周身的氣場,似乎是在無形之中發生了什麼變化。
她立刻就是『清醒』了過來,有些後悔了。後悔自己,為什麼就這樣冒冒失失的問出了這句話。就好像,好像自己很關心一樣。
白瑤糾結起來的心理戰還沒有結束,便聽見辰宴說道,「沒事,只是手有些疼?」
手疼?
聽到這兩個字,白瑤的心突然就是被提了起來。她看了看,剛好是看見辰宴有些張開的左手的手心的『痕迹』。
這應該……就是藍葉昨天所說的那傷吧!
白瑤在心裏面這般的想到,心中再也平靜不下來了。她張口便道,「現在是在醫院,讓醫生給你看看吧!」
辰宴明顯是愣了一下,但是很快便反應了過來。他微微沉吟了一下,才說道,「不用了。」
對於這樣突然被終結的話題,白瑤心裡雖然不是滋味,卻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她偷偷的看了幾眼辰宴有些冰冷的臉龐,然後深吸了一口氣,開口的聲音是故作鎮定,「哦,那這樣的話,就算了吧!」
「嗯。」白瑤沒有想到,自己這樣的話語,辰宴竟然也是有了回應。
但是下一秒,她便又接著聽見辰宴說道,「你好好操心你自己的身體,不要耽誤了後天的事情。」
白瑤的心中又是難受了,「我自然是不會辜負你的費心費力。」
說完了這句話,尷尬的氣氛又來了。
白瑤的雙手窩在被子裡面,緊緊的揪著被套。
她有些疑惑,為什麼自己不由自主的就說起了這些違心的話語?
明明是那麼的關心辰宴,但是卻怎麼樣都說不出口。
「公司還有事,我先走了。」辰宴突然開口丟下了這樣一句話。
對,是丟下。
因為,白瑤幾乎是連眼神都沒有來的及好好的放在辰宴的身上,他便直接就打開門走了出去。
空氣之中沒有了窒息感,卻是更深一層的失落縈繞在心頭。
白瑤閉上了眼睛,忽然不明白,自己有什麼好希冀了。這樣的一切,不也正是如她所想嗎?辰宴現在對她的樣子,不正是圓了最開始的目的嗎?
想到這些,白瑤的嘴角牽起了一絲嘲諷,是對自己狠狠地嘲諷。
眼眶之中的淚水,終是毫無預兆的順著眼角滑落下去。
白瑤沒有動手去擦,她突然有些想要知道,這些淚水最終會是流向哪裡。
就好像是,她真的沒有想到,現在就連說服自己,也都是要用如此違心的話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