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購物日
當天晚上，孔哥春風滿面的回來時，李小行肅然道：「有兩個消息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孔武森沉浸在初戀的甜蜜泡泡里，隨口應付道：「先聽好的。」
「好消息是今天馬哲課是點名大魔王代的，班長幫你應付過去了。」
「楊木？當年威脅全班人選他當班長，條件是以後四年盡量保證我的安全，看樣子他做的很出色啊，不白費我的一片苦心。」孔哥頗為感動的說。
你是指威脅人家必須當班長的苦心啦，李小行翻了個白眼，「壞消息是他用的借口是——孔哥終於有約會對象啦！老師你也得助一臂之力啊！」
孔武森瞬間石化，脖子嘎吱嘎吱響地扭頭，不可思議道：「楊木真的這麼說的？」
李小行猛點頭，「比真金還真。」
「死眼鏡仔！我要廢了他。」
「稍安勿躁，咱還有重要的事要做呢，把實習的表格填好，找亂碼七糟的領導簽字，想找這些領導的蹤跡比在廚房弄死蟑螂還困難，要是不能及時讓他們簽字畫押，錯的肯定是咱們，找到不到人，那是你沒用心去找……」李小行掐著嗓子學了下大一時候的班主任的口氣，兩人沒形象的笑了，尋總在一旁梳理著狗啃一樣的秀髮，努力把自然卷搭理成大波浪，然而這三年來就沒見她成功過，平日她問李小行髮型怎麼樣，李小行都十分聰明的說像香港老電影里的女明星，復古，不俗套。
「你們倆是不是忘了最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不就是找狗屁領導簽字蓋章嗎？要我說這玩意仿造一個就行了，反正學生會那幫人是不可能找那些個領導挨個核實的，人家也沒工夫搭理他們。」李小行摸著下巴說，忽然覺得這個辦法可行，與其被踢皮球似的找不知道跑哪裡逍遙快活的領導，還不如自力更生。「我覺得可行，正好我認識個辦假證的。」作為能讓外地人分分鐘混不下去的本地人，李小行十分熟練地撥通了電話，三言兩語用方言辦好了事。抬起頭問尋總，「找個辦好手續的人把表格拍照就齊活了，明早就能出活，對了尋總，你剛才說什麼重要的事來著?」
尋總讚賞地看著李小行，覺得對方一言不合就辦假證的事深得她的真傳，「我想說你們有沒有上班的行頭。」
李小行愣了下，「好像沒看見有誰穿職業裝啊，不要求這個吧。」
尋不群打了個響指，「作為職場新人，你們想好穿什麼出道了嗎？李向前，你的高跟鞋倒是不少，但壓根沒有一雙適合職場，孔武森，你有除了運動鞋以外的鞋嗎？」
李小行孔武森四眼懵逼，卧槽真沒想過這個問題，孔武森乾巴巴地說：「我有拖鞋算不，還有我這個身高穿什麼高跟鞋。」
尋不群三下五除二地點開維密秀，「就這，看見沒，隨便拎出一個都不比你矮，都比你性感。」
「我想起了田忌賽馬，你這個理論和田忌一樣啊，拿自己最差的地方和別人最優秀的比，尋總，你狡猾狡猾滴。」
沒想到立刻被看破了，尋不群臉一板，「你倆自求多福吧，慢走不送。」
二人紛紛去翻衣櫃，李向前倒好，衣服鞋子不缺，但架不住都是舊的，以前挺喜歡，而且每個月李太后給的服裝費只有一千塊，只能買個兩三件衣服，她慘，孔哥更慘，一柜子運動服要不就是牛仔褲衛衣連條裙子都沒有，十分凄慘，倒是她早上拍照穿的籃球服佔據了衣櫃里唯一一個衣架，趾高氣揚地掛著，這衣架非常眼熟，肯定是李小行的。李小行蹭過去，語氣曖昧，「這衣服，陳浸送的啊？」
「你說這個啊。」孔武森語氣里有種壓制不住的得意，「這是他小時候的收藏品，一共兩套，為了買它攢了三年的壓歲錢，但還是不夠，就把他哥的壓歲錢偷了，為這個還挨了一頓揍。他說小時候想買兩套就是想送給以後的女朋友。」
「哦哦哦哦哦！」
一回頭，尋總和李小行勾肩搭背，兩張臉的表情如出一轍的猥瑣，「這麼重要的東西他都送給你了，喵的，姐姐為什麼就沒這麼好的運氣。」尋總委屈地直哼哼，「像我這般美麗善良聰慧豁達的女子，活該孤獨終老嗎？」
李小行握著她的手，「別怕，還有我陪著你。」
「我穿什麼去見陳浸，明天你倆陪我去買衣服。」
買衣服？可以啊，錢吶？
三人坐在一起，把家底擺了出來，尋總身價400塊，還得加上昨個孔哥的無償捐助，李小行身價560塊，勉強進入221宿舍中產階級行列，兩人屏息看著孔哥這個大款，孔哥翻了翻兜，作為一個沒有錢包的人桌上這可憐兮兮的130塊是她全部的積蓄。
尋總顫抖地伸出了手指著孔哥，「昨天給我們打的一千塊是你絕大多數的財產了嗎？」
孔哥無所謂地點頭，「是啊。一百塊怎麼也能買雙高跟鞋了。」
李小行哇第一聲哭出來，抱住孔哥，「從此以後你就是我李向前的親姐妹，從此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由此可見，窮的時候大家一般都特別熱血，因為我們一無所有，所以不怕失去。
李小行看向尋總，大有尋總不一起來就管殺不管埋的架勢，尋總一看箭在弦上，為難地表了下決心，「我盡量，一個億以內我都不背叛你倆，多了就咱分唄。」
沒想到尋總的底線竟然是一個億，李小行為剛才認為她的底線最多不超過一萬塊的想法感到羞愧，沒想到尋總竟然這麼看重她們的感情，李小行差點兒就把她的底線是一百萬的事說了出來。
李小行找李太后尋求幫助，李太后得知她和孔武森將要一起去萬遂公司實習，但沒有衣服穿的時候，先鄙夷了下兩個窮鬼的腰包，接著拿出土豪的架勢給李小行打了3萬塊。明明家產頗豐，但是李小行過得比大多數同學都要窮困，大概由於李太后童年時期非常貧窮導致養成了守財奴的性格，認為孩子就應該窮了養，李小行堅決反對她只聽說過男孩子要窮著養，女孩子就應該富著養才對，常言說得好，女孩子沒花錢就變壞，有了錢才能不受世俗的誘惑。李太后嗤之以鼻，她認為有錢沒錢，說的底氣不在於花的多少，銀行存款1000萬，兜里只有十塊的人都比銀行存款為零，兜里有10萬塊的人底氣大得多。
第二天一大早，221寢室的三朵金花手挽著手奢侈的打個計程車，直接到萬達廣場附近的停車場下車，奢侈品店是堅決不去的，站在門口都覺得晃眼睛，三人來到了中端品牌旗艦店和一些大牌的副線產品門店，挑衣服試衣服，忙活一上午，直到中午，三人才大包小包的從服裝區走出來到三樓的餐廳吃了頓飯。
孔武森揉著腳說，「我好像把一輩子的街都逛完了。」
尋總鄙夷道:「瞧你那點兒出息，這才哪跟哪啊。」尋不群熱衷於逛街，但是她從來基本上不買什麼東西，按照她的說法逛街和買東西是兩碼事兒，她逛街的主要目的不是為了買東西，而是為了看，然後在淘寶上找同款。
李小行雙眼放空的看著天花板，說，我總覺得好像忘了點兒什麼。
忽然她一拍大腿，「我想起來了，咱們應該去理髮店做一下頭髮。」
李小行長發飄飄，平時沒少做護理，但孔哥就不一樣了，她的頭髮沖從出生開始就沒保養過，亂照糟的像稻草一樣，平時里扎個馬尾或者盤個就就直接出門了，或者直接壓個帽子，連頭髮都不梳。
「除了理髮店，美容院也得去一趟，你看看你們的皮膚是不是得做一個深層的去角質和美白？好像牙齒也不怎麼白嘛。」
今天的行程遠遠沒有結束，李小行在團購上翻了翻，找到了一家口碑價格都很親民的美容院，在那裡呆到晚上，傍晚5點的時候，她們三個才從美容院里出來。
孔武森渾身上下被摸個遍，覺得哪都不自在，走道都覺得身上少了點什麼。
李小行被按摩按的全身酥軟，哪兒都不想去，只想找個床躺下好好的睡一覺。
孔哥問了一句，咱還剩多少錢呢？李小行算了算，天吶，這一天她們竟然消費了兩萬多塊。大學兩年她都沒有一次性見過這麼多錢，可見錢是多不扛花，今天居然一下子花了七七八八，三人走到公交站牌底下，現在正值晚高峰，所有的公交車都擠得滿滿登登，像是沙丁魚罐頭，看了看三人如脂的皮膚，打理的能直接去拍德芙巧克力廣告般絲滑的頭髮，揮手招了一輛計程車，雖然沒剩多少錢了，但是打個出租的錢還是有的。
一下車，校門口不少學生在等晚班車，孔武森剛一下車，不少男生的眼睛就粘在她白皙光滑的長腿上下不來了，孔武森捏著短裙的角，感覺雙腿上空空的，好像什麼都沒穿。牛仔褲或者運動褲帶給她的安全感是裙子怎麼都比不上的，此刻她就像一個攜帶了百萬家財在布魯克林走著的小姑娘，隨時都可能被人上來搶劫一把。
「快點走吧，我想趕緊上床躺一會兒。」尋總走路都有點晃蕩了，她昨天晚上本就大半宿沒睡，直到三點鐘才有睡意，不到八點就被李小行拽了起來，接著又逛了一天街，雖然在美容院躺了好幾個小時，但以她的作息時間午夜12點后才是最精神的時候。
總算到了宿舍，各回各家，各找各床，李小行進被窩之後，舒服的嘆口氣。
孔武森怎麼都睡不著，她今天改變的太多了，先是換個裙子，又是換高跟鞋，都是見個從來沒進過的美容院還讓一個翹著蘭花指的男人給她做了頭髮，李小行和尋總還強迫她買了一個十分性感的內衣。她把內衣壓進了衣櫃最裡邊的空格里，壓根不準備讓它見天日。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