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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佰壹拾陸】初現端倪

  平城七郎心中一沉,他知道林西陸與林知夏在外面與人結了梁子,看著少年的架勢,怕不是過來尋仇的吧。他腦經一轉,剛想要尋個借口先支開陸望舒,哪想到還沒開口,林知夏就抱著一笸籮的枇杷走了過來,邊走還邊嚷嚷著:「七郎,四姐姐那邊寄了些果子來,特別甜!你快來嘗嘗。」


  陸望舒一轉身就對上了林知夏那張呆若木雞的臉,林知夏嘴裡還有半個枇杷,囫圇吞下,有些結結巴巴的問道:「你……你怎麼來了?」轉念一想,昨晚的紙靈既然都追到了唐樓里,那被他知道了住址也不足為奇,立刻如臨大敵般的說道:「好漢做事好漢當,是我把你的東西扔進白水河的,你想怎麼樣就沖我來吧!」


  陸望舒並不曉得事情的經過,但結合昨晚獨幽所說,看來他與林知夏之前是有什麼誤會,還未來得及張口解釋,只聽得那平城七郎沖著自己朗聲說道:「天下唐樓同氣連枝,沒理由被人尋仇尋到頭上了還不吭聲。今日在唐樓內,若是閣下想要出手傷人,唐樓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七郎昨夜聽到林知夏的講述,知道這少年伸手不俗,於是索性出言威嚇敲打他一番,希望能讓他有所顧忌。


  陸望舒心中苦笑,自己尚未表明來意,就被誤會到這種程度,看來昨日三人結下的梁子看來是不小,只盼著林西陸快些出現,能讓著尷尬的處境有所緩解。


  見陸望舒久久沒有動作,林知夏心中是越發的不安,這少年的功夫他昨日領教過了,身手好,修為更是在自己之上。


  「要打便打,不用再磨嘰了!」明知道打不過,可林知夏還是咬緊了牙關,心道大不了挨上一頓揍,總比心裡頭一直這麼不上不下的好。


  陸望舒有些頭疼,乾脆直說道:「煩請叫下林西陸。」


  林知夏眉頭一挑,聲音頓時拔高了幾分:「扔你東西害你落水的人是我,你找他做什麼!」


  陸望舒本就不善言辭,現在更是處於有口不能言的狀態,只能重複道:「煩請叫下林西陸。」


  「你這人怎麼不識好歹!」林知夏一雙鹿眼瞪的渾圓,「西陸還給你用了避水符!」


  此時倒是平城七郎有點眼力價,看出些端倪來,語氣中帶了幾分客氣:「請問這位小爺,找西陸有何事?若是西陸在外行走有什麼不周全的地方,我這個做哥哥的先替他賠個不是。」


  「我並非來尋仇的,是當真有很重要事情找他。」陸望舒道。


  林知夏狐疑的嘀咕道:「我們與你素不相識,若說有事,也是昨日那些過結,你能有什麼要緊事尋他。」


  「過門即是客,」大掌柜不知何時站在了陸望舒身後,「這位小爺,還請入廳喝杯清茶,有事慢慢說。我這就差人去請六爺。」


  陸望舒看著大掌柜那熟悉的雙下巴和福相的大肚子,又想到當年大掌柜是如何幫助自己重新回到十三歲的,心頭湧上一陣感激之情,始終沒有表情的臉上終於鬆動了幾分:「多謝。」


  大掌柜沒料到眼前這少年居然如此好說話,樂得順著台階下,將陸望舒與林知夏帶往會客廳,又低聲囑咐平城七郎去叫林西陸。


  新茶還未端上,林西陸就闊步走來,看到陸望舒之時,眼中一亮,卻不露痕迹的朝著他使了個眼色。陸望舒何等聰明,立刻明白林西陸這是讓他不要暴露自己與他相識這件事。於是稍加思索,計上心頭。


  「我此次前來,是來謝你的。」陸望舒一抱拳,鄭重的說道。


  林知夏眼睛瞪大了一圈,似乎有些懷疑自己聽到的一切:「什……什麼?」


  「昨日我落水,多虧了你的避水符,才能撿回一條命,雖說前面與你們有些許齟齬,但這救命之恩我是不能不報的。」


  林西陸在心中不由得為陸望舒喝彩,短短一個眼神交流,陸望舒就能扯出這樣的借口,這小子雖然平日里不怎麼說話,沒想到一到關鍵時刻,還真是不掉鏈子啊!


  「是我們不對在先,這裡我還是要向你道個歉的。」林西陸也順勢微微一抱拳。


  大掌柜素來以和為貴,見此人不是來尋仇的,心頭一塊大石總算放了下來,立刻笑的見牙不見眼:「既然是誤會,說清楚就好,大家相識一場,就是緣分,緣分啊。」


  「你怎麼會知道西陸的名字?」林知夏卻覺得很是奇怪。


  「昨日,家師派了紙靈來尋找恩人的下落,無意之中聽到的。」陸望舒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道。


  這理由似乎說服了林知夏,卻拉響了大掌柜心中的警鈴:這少年身手就如此之高,那他的師父豈不是更不得了!風掌柜在這平城這麼多年,居然不知道有這號人物,真是失察啊!失察!

  「這位小爺,敢問尊師是?」大掌柜小心翼翼地問道。


  「山野粗人,不勞掛心。」陸望舒雖然對獨幽懷著恨,但此刻卻不願意獨幽的身份被唐樓知曉。因為他知道,若是唐樓知道平城來了個千年妖物,那必定又會折騰一番。眼下,還是將這虛鏡破解了最為重要。


  大掌柜見他不願多說,自己身為一個長輩也不好再逼問,只能退而求其次:「大家相識一場,尚不知小爺尊姓大名。」


  「陸望舒。」簡單利落的三個字。


  「陸望舒……」林知夏的眼中透露著一些迷惘,「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再哪兒聽過……」


  「你姓陸?」平城七郎道,「你可是鎮上陸氏一族的後人?」


  提到族人,陸望舒感覺心底有明顯的抗拒,族人對他家的恩義,族人對他家的傷害,一切都歷歷在目!無論多麼的不想承認,他還是不得不說,自己身上流淌著的,始終是陸氏一族的血脈!沉默之後,還是緩緩的點了點頭。


  「看來七郎知道陸家,」大掌柜見縫插針的說道,「既然是舊識,那前塵往事無論恩怨,都一筆勾銷可好?」


  還是如此精明!林西陸和陸望舒對看一眼,心中有些發笑。


  大掌柜見二人表情鬆動,索性站起身來,走到二人中間,有些僭越的拉住二人的手臂:「人在少年,難免熱血義氣,正所謂不打不相識,說不定,你們會成為至交好友!」


  「大掌柜說的是。」林西陸任由他拉著附和道。


  大掌柜再看陸望舒,他雖未說話,卻也跟著點了點頭。


  「好好好!」大掌柜撫掌而笑,「既然化解了恩怨,那大家都是朋友了!眼看就要午飯了,若是不嫌棄,就一起在此隨便吃些吧?」


  這少年不簡單,心思沉穩,修為深厚,定要好好調查調查。大掌柜打的是這個主意。


  陸望舒正急著找機會與林西陸好好的分析一下情況,大掌柜這番邀約,他正是求之不得,於是就坡下驢:「既然如此,那我就叨擾了。」


  林知夏對於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有些目瞪口呆:昨日那麼難相與的一個人,怎麼今天像轉了性似的,變得如此親切好說話?難不成是自己的所作所為真的太過分了,逼得人家發了脾氣?


  在林知夏還沉浸在深深的思索中時,林西陸卻已經趁著大家離開會客廳的時候,拉著陸望舒向後院走去,邊走邊故意說道:「我帶你參觀下這院子吧。」


  「什麼情況?」林西陸問道。


  「這種虛鏡,展現的是我當年跟獨幽學藝的後幾年。」陸望舒皺了眉頭,「我不明白,為何我的事情會讓知夏產生執念?」


  林西陸略一思索,也暫時沒有頭緒,眼看林知夏就要跟了上來,於是低聲說道:「先不談此事,你發現什麼沒有?」


  「此重虛鏡中的人物大多都是知夏拼湊出來的,因為他從未親眼見過,大多是根據想象構畫的。」陸望舒想到剛剛見到的陸易氏,不由得一聲輕嘆,「而他現實中見過的人,比如大掌柜,江雪,還是和原來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此處的人和事,都是按照知夏的意念而來的,哪怕我們知道後來會發生什麼事,但因為知夏主觀的變動,事情的發展還是不在我們的控制之內……」林西陸揉了揉額角,這種情況,有些棘手啊,望舒跟獨幽學藝的過程中,有幾件事最為要緊,其一,獨幽知道自己無法成仙,動了滅族殺念。其二,獨幽因為那些地痞,對望舒動了心。其三,獨幽動手害死江雪,滅了小半個陸氏一族。


  他想到的,陸望舒也想到了,心中難免一痛,深吸一口氣,陸望舒接著說道:「離開山城虛鏡的時候,古老塞給了你什麼?」


  林西陸從貼身的口袋裡掏出一塊裹了物件的帕子,展開帕子,兩把鑰匙正安靜的躺在那雪白的素帕之上,其中一把,陸望舒見過,是來自芙蓉城虛鏡的,另一把黃銅鑰匙,卻是第一次見。


  「又是鑰匙?」陸望舒拿起鑰匙輕聲問道。


  「沒錯,若我沒有料錯,我們會在這重虛鏡中再獲得一把鑰匙……」林西陸若有所思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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