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改口叫嶽父
過來大概一頓飯的工夫，紫光、風雷聲戛然而止，段子羽收劍肅立一旁，躬身說道：“請前輩指教。”
??張正常拍著手掌笑道：“好，招式上的功夫你算是練到家了，剩下的隻是招術外的功夫了，隻可惜這層功夫隻能自己領悟，可意會而不可言傳，我也沒有辦法教給你。”
??段子羽十分不解的問道：“招術外的功夫？”
??張正常說道：“詩人不是說‘功夫在詩外’嗎，劍術上的極致也在劍術之外，而不在劍術之中，必須脫出劍法招式的束縛、拘束，就如同鯉魚躍過龍門，化而為龍。”
??段子羽的腦中電光一閃，似乎在刹那間看到了劍術更新的境界。
??張正常又說道：“以你的年紀，練到這種程度，已經實屬難能可貴，以這套“天雷劍法”縱橫江湖，難有敵對，我雖然沒有什麽能夠再傳給你的，卻還有一樣寶貝，那就是獨孤求敗的‘獨孤九劍劍譜’，你不妨拿過去參詳參詳，以你的悟性，或許不難達到獨孤求敗當年的境界。”
??段子羽喜不自禁，情知“獨孤求敗的劍譜”比“九陰真經”也不遜色多少，千百年以來，劍術上的造詣更是以獨孤求敗為最，連忙拜服在地，叩謝不已，本來還想找時間去趟襄陽城外，尋找獨孤求敗的埋骨之地，沒想到這下省事了。
??張正常接著說道：“當年獨孤求敗自負劍術無敵，四十歲之前已經將天下的劍客盡數擊敗，束手臣服，他素來聽聞‘天雷劍法’的名聲，堅持想和先祖一戰，先祖當時正潛心丹道，哪裏肯爭這等俗世的名聲，所以一直避不與戰。獨孤求敗好勝心切，就將自己劍法記錄下來，送到了天師府，想逼使先祖認輸。先祖留下劍譜，隨即隱入深山，專心專意的煉丹，獨孤求敗尋覓不著，隻能怏怏而返，埋劍歸隱，從此退出了江湖。”
??段子羽遙想當年獨孤求敗縱橫天下、求敗若渴的英姿，不禁如癡如醉，心中十分的向往。
??張正常道：“我命人傳你來，並非單單為了結此願，另外還有一件要事相商。”
??段子羽說道：“前輩但有所命，羽兒無不凜遵。”
??張正常凝視他半晌，緩緩的說道：“我膝下共有二子一女，宇初文資武功強盛於我，有子如此，好比魏武帝‘生子當如孫仲謀’的感歎。天師教在他的手中，發揚光大，也是想當然的事情，宇清雖然才能略遜於他的兄長，而謹慎穩重卻是他的所長，可是做為宇初的優良輔助。唯獨隻有小女真兒，自幼被我嬌寵過度，教中的諸般藝業沒有一樣學得精的，偏偏我對她最為疼愛。我已經摒棄俗務許多年，專心修煉大道，隻有這麽一點俗塵不能盡去，耽誤我的道基不淺，現如今我大行在即，所牽掛的事情惟獨隻有她了。”
??段子羽心裏怦怦亂跳，知道張正常是托孤附婚的意思，心中自然是欣喜若狂，但是想到自己和真兒的名分未定，先有夫妻之實，張正常道心淵深，神目如電，豈能有不知道的道理，一時間心裏十分愧疚，不敢抬頭。
??張正常繼續說道：“老夫一生在武功這一方麵不敢自負，但是在先天易數、風相寶鑒上頗有所精，一生閱人無數，看在眼裏的也僅僅隻有你一人而已。”
??段子羽俯伏道：“這是前輩抬愛，羽兒實在是不敢當。”
??張正常笑道：“我這一生從來沒有對人說過虛言，你也不須要太謙虛了，總算承蒙你看得起，徑直來赴了我這個將死之人的約，我想將小女許配給你，你能否應允？”
??段子羽雖然知道這是早晚的事，但是得到張正常親口提出，喜極而泣的說道：“誠所願也，隻怕羽兒駑鈍頑劣，辱沒了真妹。”
??張正常笑道：“大理段氏之子，門庭顯赫得很，倒是老夫高攀了，隻是小女嬌縱成性，日後還須要你多加擔待，好生待她，我也能含笑九泉了。”
??段子羽雙手俯頭，叩首哽泣道：“絕不負前輩錯愛！”
??張正常手撫摩他的頭頂說道：“到這個時候你還叫我前輩嗎？”
??段子羽連忙改口了稱謂，叫了聲“嶽父大人”，叩了三個頭，方才起來。
??當天晚上，張正常召集了家人，為段子羽和張宇真行了文定之禮。
??天師府財力雄厚，各人所送的賀禮頃刻之間就堆滿了一間屋子。
??段子羽孤身一人身無長物，就把大理傳國玉璽拿了出來，作為聘禮。
??數日之間，段子羽無事就研習獨孤求敗的“獨孤九劍”，恰巧張宇清也是個武癡，平日裏便整天習武不休。郎舅倆個大相投緣，今天你用“獨孤九劍”破我的“天雷劍法”，明天我用“天雷劍法”困你的“獨孤九劍”，兩人每日裏翻翻滾滾，非拆到萬招以上不可，結果也沒分清這兩種劍法哪個占了上風。
??獨孤求敗要是見到如此情景，當真要慨歎不已，恨不能晚生個百餘年，恰逢如今的盛會，就不會再有求敗的慷慨了。
??張宇初整天忙於教務，朱元璋又時常召他到朝中谘詢商議國策，導至見他一麵也挺難，隻是他的武功絕高，卻又不屑於這樣子的演練拆招了。
??這一天段子羽和張宇清又相互拆了三千多招，兩劍猛然相交，於是就以內力逼和。
??段子羽笑道：“二哥，獨孤求敗聲稱以獨孤九劍破盡天下武功，未免言過其實了。”
??張宇清說道：“其實獨孤九劍隻有一招，不過是覷得準，發招快，一發中的，宗旨在於識清天下武功的弱點，劍不輕發，發則必中。所以“獨孤九劍”隻有攻招，而沒有守招，要是能練到令天下的高手隻有招架之功，而沒有還手之力，的確也是神乎其技了。”
??張宇真在旁邊看了半天，跺著腳說道：“什麽人見了你們這兩個瘋子，也得嚇得沒有還手之力。”
??張宇清一攤手道：“罷了，兄弟，今天就練到這兒吧，不然的話明天我非得挨家法板子不可。”說完一溜煙兒跑沒影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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