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大展身手
35.
一大早端康王府的馬車就已經到了門前,安雲思匆匆把給容熙煮好的湯藥給他送進屋子之後,對著屋內喊了一聲便跟著霍遲他們一起上了馬車趕往端康王府。
容熙從屋頂上跳下來,走進屋裡伸手把那碗葯端了一飲而盡之後隨即也出門了。
「把這個喝了。」
馬車上坐了不少的人,溫老沒有跟過來只有霍遲和余恙一起陪著安雲思。令人意外的是,竟然是世子寧孤親自來接人。霍遲跟寧孤微微打了招呼,便把自己懷裡的一個小瓶子拿了出來,倒了一粒藥丸遞給了安雲思。
安雲思接過來聞了一聞,笑道:「師兄費心了。」
這顆藥丸裡面幾乎都是益氣補血的上好藥材,最近為了給安雲思補身子,這幾個師兄可謂是想盡一切辦法也因此安雲思每日里吃的喝的都是幾位師兄精心做出來的。
只是到底藥物的作用還是微乎其微,安雲思依舊臉色慘白人也更加的消瘦了。這種慘白毫無美感,甚至還有些滲人。
霍遲嘆了一口氣,想起初見安雲思的時候,儘管那個時候安雲思穿得很破舊但是卻蓋不住那天然的美。
「客氣什麼,這小瓶子你自己拿著。以後吃了飯都記得吃一顆。」
安雲思點了點頭,將小瓶子揣進了懷裡。
寧孤一路上沒有插話,只是時不時的看一眼過去。他是好奇為何安雲思自己一個大夫身子看起來卻那麼虛弱,更是好奇她有什麼本事能讓京中赫赫有名的笑面虎都為她操心費力。
霍遲在安雲思和容熙的面前從來不偽裝什麼,因為安雲思身上有一種足以讓任何人都卸下防備心的魔力。所以安雲思自然看不出來霍遲平日里的模樣,倒是寧孤從小就是在各種陰謀算計中長大的,對於朝堂之上的事更是了如指掌。
他很清楚,別看霍遲現在跟你笑著可是心裡指不定算計你什麼呢。
這一路上霍遲陪著安雲思說話,很快就到了端康王府。安雲思被直接帶到了王爺的卧房,霍遲和余恙緊隨其後。
「雲思,今日御醫院裡來了兩位御醫,說是想要瞻仰一下你如何治病的。這……」
王妃有些糾結的模樣落入了安雲思的眼裡,安雲思瞭然的笑了笑:「沒關係的,讓他們看吧。」
王妃鬆了一口氣,派人去請了。她本來還擔心安雲思不想在外人面前顯露的怕被偷學了本事,這麼一看倒是她多慮了。
安雲思讓余恙打一盆水來,王妃一看離開派了兩個丫鬟去給安雲思打下手。哪裡能讓余恙去動手?
寧孤皺了皺眉,趁著還在準備的時候把霍遲喊了出去。
「怎麼?看這樣子是你師妹不知道余恙的身份?」
寧孤再波瀾不驚的一個人這會兒都有些坐不住了。余恙是什麼身份?連天子都得禮讓三分怎麼讓安雲思指使的這麼習慣?
「小恙沒提過,師妹自然就不知道了。放心吧,小恙沒少幫師妹干粗活。真要不樂意早就挑明了。」
寧孤眯了眯眼睛,眼下更是對安雲思產生了好奇。看了一眼霍遲,輕輕一笑。
「三師兄,麻煩你看一看老王爺的傷口在哪裡。」
畢竟王爺是個成年男人,若是在現代安雲思可能不會想那麼多,但是在這個時代就這麼大咧咧的去在一個男人的身上找傷口,到底也不好看。
余恙點了點頭,之前師妹也跟他們分析過了。導致如今王爺病重的應該就是當年和南狄一戰留下來的傷口後來又被人下了毒所以才導致現在的狀況。所以師妹說過救人一先把那塊應該已經腐爛的腐肉割除,二再把體內毒素排清。
不割除腐肉,那塊腐肉里包含的毒素會一直侵蝕王爺的身子,怎麼清毒都是無用功的。
余恙很快就從王爺的大腿處找到了那塊腐肉,已經泛黑甚至那一塊還散發著一絲惡臭。
安雲思看了一眼,忍不住慶幸還好這塊腐肉沒有把周圍的肉一塊腐蝕了。把自己的銀針帶一攤開,安雲思伸手捏了兩根銀針扎在了腐肉的附近。隨即便拿了一把細刀倒了些酒在蠟燭上燒著。
片刻之後,安雲思取下了銀針,而後手中細刀翻轉,刀起刀落那一塊腐肉已經被安雲思利落的割了下來。一手把腐肉和刀一起扔進了旁邊丫鬟端著的木盤裡,另一手已經又扎了幾枚銀針為傷口止血了。
而後安雲思不忘記用絲線幫王爺縫合傷口,而後又塗了葯最後纏上紗布才算完事。
第一步已經處理好了,接下來安雲思就要施針排毒了。
一旁的兩個御醫一方面看的驚心動魄,另一方面又不敢相信幾枚銀針就能把讓他們一直無解的病給治好了。
安雲思剛要施針,就被霍遲伸手拍肩給攔住了。
「王妃,師妹身子不好。這施針一向費精力,不如讓師妹休息片刻再繼續吧。」
王妃點了點頭,她也能看出來安雲思的臉色並不好,若是一會兒有了什麼失誤那就得不償失了。
「來人,備點糕點來。」
安雲思連忙道謝說道:「我想要一杯水可以嗎?」
一邊余恙倒是手快的已經把水遞過去了,看的寧孤眼皮子又是一陣亂跳。
霍遲和余恙比任何人都清楚剛剛那些看似簡單而且不費時的事,需要安雲思多麼的全神貫注耗費精力是以才會提出讓她休息片刻。
安雲思喝水的功夫,兩位御醫已經湊過來了開始詢問各種問題。
「安姑娘,能否告知在割肉之前的那兩根銀針是做什麼用的?」
安雲思放下了水杯,說道:「銀針上面有我自製的麻……沸散。」安雲思內心深呼了一口氣,她剛剛差點把麻藥失口說出來了。
「哦?麻沸散?那不是已經失傳了嗎?」
安雲思笑了笑,手裡捏著一根銀針對著兩位御醫晃了晃:「針灸不也是失傳了嗎?」
兩位御醫面面相覷,而安雲思無意繼續浪費時間,轉身開始為王爺施針。
安雲思在忙著,容熙也沒有閑著。容熙離開了霍遲的住處之後,直接打聽了丞相府的位置而後悄悄的溜進了丞相府。
凌丞相一回書房的時候,就發現屋內的椅子上坐了一個人。
「你是誰?」
容熙抬頭看著凌丞相,伸手把自己臉上的面具拿了下來,說道:「外祖父昨日不還是找人綁了我的人嗎?」
凌丞相驚愕的看著容熙,說話的時候都有些顫音了:「你是……容熙?」
「難得外祖父還記得我的名字。」
凌丞相看著容熙,眉眼有幾分像自己那個倔強的女兒。看著看著就濕潤了眼眶:「你這些年過的還好嗎?」
容熙起身讓凌丞相坐下了,自己靠在書架旁不甚在意的說道:「好不好的,也都活到了現在。」
「當年的事,是我對不住你們母子。熙兒啊,你要不要回到外祖父的家裡,我親自照顧你。你想要什麼,外祖父都給你好不好?」
容熙擺了擺手,看著凌丞相認真的說道:「外祖父,我沒什麼想要的。我只想要邱翠娥死!」
容熙眼裡閃過一陣陰狠,那眼底的恨意翻湧讓凌丞相都覺得驚訝。
「你,有什麼打算?」
容熙挑挑眉,收斂起了眼中的情緒說道:「過些時日我自會從現在人前,我之所以來這兒是因為,我只想告訴您——不要妄圖傷害我身邊的人。尤其是她!」
說完,容熙便轉身離開了書房。凌丞相竟也沒有勸住他。
凌丞相坐在椅子里,想著剛剛容熙說的話——她?那個丫頭對你如此重要嗎?
容熙翻出了丞相府,看著湛藍的天空吐了一口濁氣。
他對凌丞相有恨嗎?應該是有的,他佷當年的凌丞相對他母親的苦難置之不理,他恨在他絕望無助的時候凌丞相依然是袖手旁觀。
可是再多恨,在看到這位當朝宰相已經兩鬢有了白髮,而且還在笨拙的討好他之後,這一切的恨都煙消雲散了。
失去女兒又失去了孫子,怕是比誰都要心力交瘁悲痛欲絕吧。
容熙的面具已經帶回了臉上,他想他需要去找一個人。
端康王府內,屋子裡的人都不敢相信他們看到這一幕。王爺身上插著數十枚銀針,而且每一根銀針的底部還泛著黑色的痕迹。
「這……這是怎麼回事?」
安雲思在一旁的水盆里洗了一把手,而後擦了擦額頭的汗說道:「王爺體內毒素很多,甚至已經蔓延到了皮膚的表面。所以銀針才會呈現這種情況。稍後把我配好的葯煮好之後給王爺喝下去,他周身我扎過的穴道處都會湧出大量的毒素。日後每隔一天我會來施針一次,直到體內毒素都清除了之後王爺也會健康起來。」
王妃拉住了安雲思的手好一陣感謝,安雲思有些受寵若驚。寧孤在一旁全程看著安雲思治病的過程,內心不免對她有一絲改觀。
煮葯的這些小事就不再需要安雲思親自動手了,安雲思便笑著跟王妃告了辭。
「霍爺,這是王妃命奴婢給安姑娘的。勞您轉交給她。」
霍遲剛上馬車就被一個丫鬟給攔住了,接過丫鬟手裡的荷包霍遲道了聲謝便上了馬車。
「師妹,王妃給你的。」
安雲思看了看那荷包,鼓鼓的應該有不少銀子。
「這麼多?是不是不太好啊?」
余恙在一旁說道:「你應得的,拿著吧。這病就你一人能治,出再多的錢也是應該的。」
安雲思哦了一聲接過荷包,而後眼睛轉了轉看著霍遲笑了起來:「師兄,明日不用去王府,我下午能不能回家住一天啊?」
「想家了?一會兒收拾收拾我讓小恙送你回去。」
安雲思笑的很是燦爛,對著霍遲甜甜的說了一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