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只有我配得上
事實上也正應了容熙的話,到宴會結束他們出宮邱姨娘他們都沒有什麼動作。其他別有心思的,在看到寧孤他們幾個都在安雲思身旁,也都歇了心思。這個時候去找安雲思麻煩簡直是活的不耐煩了。
安雲思回了醫館匆匆的洗了澡就去睡了,累了一天她可沒精力管別的事。容熙當晚也沒有回靖王府,而是留宿在了醫館。
一早起來安雲思是被風雨聲吵醒的,外面大雨滂沱的聲音夾雜著風聲不停的拍打窗戶也吵得她睡不著了。
本來晚上的窗戶都是開著的,安雲思坐在窗前看著緊閉的窗子想來應該是容熙過來關上的。對於容熙這種細心貼心,安雲思總是會被感動到的。
安雲思洗漱了一下而後下樓,醫館的人早已做好了早飯圍坐在桌子前等著她了。
眾人圍坐在一起吃了飯,醫館里一直沒有主僕之分,安雲思和容熙也都不看重這個,氛圍很是和諧愉快。
「今兒一早我出去買菜,倒是聽到了不少趣事。」竹子端著飯碗笑著說道,本來買菜的事應該是夏喜她們去的,只是今天下了大雨,哪裡能讓她們姑娘家出去淋雨?縱使有雨傘,竹子出去一趟身上還是濕了。
安雲思挑眉問道:「哦?都聽到什麼了?」
竹子嘿嘿一笑,故作神秘的說道:「這事兒還跟容公子有關係呢。」
安雲思聞言一愣,竹子也不弔著眾人的胃口繼續說道:「聽說今天寧老國公忽然出現在早朝上,請求皇帝讓容公子納了趙小姐呢。皇上當即就委婉拒絕了,只說著這事還得看容公子的意思,他不便插手。後來寧老國公便去了靖王府呢。」
容熙聞言臉色一沉,冷笑道:「要我說就應該讓霍師兄徹底把她臉毀了才好,也省的她生出這麼多事端。」
安雲思伸手拍了一下容熙,意在安撫。容熙撇了撇嘴,繼續喝粥去了。安雲思只覺得他現在戾氣越來越重,生怕他以後的性子出現了扭曲。
「去了靖王府……以邱姨娘的行事作風來看,她巴不得往你身邊塞人讓你不痛快呢。竹子,還聽到什麼了?」
竹子搖了搖頭,說道:「也沒有什麼了。哦,對。還有一件小事,上州刺史的女兒李心然小姐看上了容征,已經請了媒婆說親了。」
容熙眯了眯眼睛,眼裡陰沉一片:「呵,到底是讓他找了一位好人家。」
安雲思微微思索了一會兒,說道:「那倒也無妨,畢竟還有楊薇呢。以楊薇的度量,又哪裡容得下別人凌駕於她的頭上?有的斗呢。」
就看楊薇容不下她的樣子來看,李心然就算嫁給了容征,勢必也要和楊薇明爭暗鬥,一時半會兒也顧不上別的。暫時還不能作為對手來看。容熙也點了點頭,這些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靖王和邱姨娘……
他們一天不倒台,容熙和安雲思就有一天的危險。且,他們沉寂了這麼久。容熙總有預感,他們還沒有真正放手跟他搏一搏。
安雲思和容熙各有所思,吃完了飯之後還是坐在一旁深思。
楚沉酒自己在將軍府里百般無聊,冒著雨來了醫館卻看見他們二人發獃也顧不得別的,先笑了一聲:「我說你們這是怎麼了?天塌了?」
春喜一見來了客人還是楚沉酒,立馬去倒了一杯熱薑茶給她暖身子。外人雖說的大雨,但是楚沉酒功夫不錯,打著傘竟未讓雨水沾染到衣服上,習武之人這些寒氣算不得什麼,不過楚沉酒還是接過來道了一聲謝,坐到了容熙的身旁。
安雲思嘆了一口氣,將容征和李心然的事告訴了楚沉酒,楚沉酒聞言也是收斂了嬉笑:「這個李心然我可是見識過的,這女的手腕黑著呢。聽說她在家裡把那幾個不安分的庶妹庶弟收拾的老老實實的。嘖,好好的一位姑娘,怎麼就看上了容征那個不學無術的呢?」
容熙淡淡的抬了眼,說道:「容征花言巧語的本事你也不是沒見過。」
楚沉酒不屑的撇撇嘴,而後又給自己倒了杯茶說道:「我來是要跟你們說個事的,皇帝下旨招容奇回京了,只說著要宗親們聚一聚。到時候讓你務必小心一點。」
容熙單手輕輕擦拭著手中的茶杯,眼裡儘是晦暗不明:「看來皇上是有自己的打算了。」
楚沉酒玩味一笑,輕描淡寫的說道:「可不是嘛,本來皇上可能還有些猶豫,念著往日舊情不想就這麼解決了他們,可如今寧老國公又出現在了朝堂之上,加上寧孤送去的書信,讓皇上不得不下定決心了。」
容熙想著這個時候他怎麼也要添一把火才好,心思都打到他的頭上來了,他不做點什麼以示回應又怎麼能顯得自己『尊重』國公府呢?!
安雲思對這些不怎麼關心,朝堂之上的事他們自會處理妥當她跟著瞎操什麼心。
咚咚咚!
後門忽然響起了敲門聲,一般能從後門來的基本都是特殊的人。春喜忙過去開門,發現一位身穿蓑衣遮擋的嚴實的人走了進來。
這人進來之後便摘下了頭頂的蓑帽,看著安雲思神情慌張。
「容雪?你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安雲思忙讓夏喜給她倒杯熱薑茶,讓秋喜取巾布給她擦擦身上的雨水。
容許將蓑衣也脫了下來,放到一旁角落裡而後說道:「父王和姨娘馬上就要過來了,為著是給大哥說親的事。似乎寧老國公也要來,我聽了幾句便匆匆趕過來了。」
今日早朝楚沉酒也在,自然也是知道這件事的。只是沒想到,靖王還真敢應下,看了一眼容熙冷淡的樣子,楚沉酒抿了抿唇。
容雪這邊話音剛落,竹子便在門口喊了一句:「安姑娘,靖王府的馬車過來了。」
容雪慌了神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安雲思當機立斷道:「春喜帶容雪上去躲一躲。」
春喜忙帶著容雪上了樓,也就是前後腳的事靖王一行人已經大搖大擺的進來了。
夏喜看著還滴著水的蓑衣,不動聲色的抱起了蓑衣當做不知道來人的樣子對旁邊的竹子說道:「今兒那位賣水果的大叔沒來,只能等明日再去買了。外面的雨這樣大,就裹得這麼嚴實還是把我身上的衣服都打濕了,我去換身衣裳啊。」
竹子也聰明,當即接話說道:「都說了讓我去就好了,一會兒記得喝點薑茶免得受了涼到時候傳染給了安姑娘。」
楚沉酒在一旁勾唇輕笑,後門那裡的蓑衣怎麼看怎麼容易引起懷疑。畢竟屋內的人身上的衣服都是乾的,而那件蓑衣還全都是水。聰明人一看便知道是有人剛從外面進來,以邱姨娘的心思到時候讓她看出了蛛絲馬跡那可是麻煩了。
不得不說小妹醫館的人真是精明,夏喜直接將蓑衣抱在了懷裡,身上也被上面掛著的雨水打濕了。說是從外面回來的乍一看還真像,竹子的話接的也天衣無縫,若非他知道內情還真當他們說的都是真的一樣。
安雲思對夏喜和竹子的反應很是滿意,只是要誇獎他們也要等這幫人走了以後再說了。
「不知道靖王來我醫館所為何事?」安雲思看了一眼靖王,算不上恭敬也算不上謙卑。
靖王一臉嚴肅,綳著神態端著架子說道:「找容熙。」
安雲思挑挑眉,去了葯台算賬去了。楚沉酒就那麼的坐在原位置一動不動,靖王也不敢跟他橫什麼,倒是寧老國公開了口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楚沉酒道:「這醫館里的人都好沒規矩。」
楚沉酒把玩著空茶杯,嘴角掛起一抹嘲諷的笑:「看來如今您老是打算重新回朝堂了?」沒回朝堂,他只不過是一個告老返鄉的老頭。在他面前裝什麼裝?當皇帝敬著他,他也會敬著他?
他輔佐了三代皇帝是不錯,他楚家還代代為皇帝鎮守邊關呢。論起功勞來,寧國公府的人還真沒資格跟他叫板。
楚沉酒不是一個喜歡端著身份的人,但若是來者不善他自然也不會處處以禮相待。這人都公然要往他妹夫身邊塞人了,他楚沉酒還能笑臉相迎那他就是腦子有病!
寧老國公被楚沉酒一句話懟的熄了聲,如今楚沉酒風頭正盛誰也不想貿然得罪他。
靖王沒去理會楚沉酒,冷眼看著容熙像是下命令一般的說道:「下月初六你將婧兒也一併迎娶了吧。婧兒對你一片痴心,雖說她之前身子不適可如今有霍遲在側也不會有什麼大礙。你準備準備吧。」
容熙眼皮子都沒抬,語氣微冷的說道:「可以,只是還望國公府準備嫁妝的時候也記得再準備一副棺材。」
這一句話讓對面的人都變了臉色,寧老國公更是怒不可遏的橫眉冷眼過去,語氣里都帶了幾分威嚇:「我的孫女哪裡不好?還配不上你一個小小世子么?」
容熙慢慢的抬了眼,眼裡沒什麼情緒冷冰冰的看著寧老國公,盯著他一言不發。旁邊的楚沉酒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嘲諷,也說不好是在嘲笑誰。
「這天底下,除了我還真沒有人配得上容熙。」
安雲思站在葯台前,一臉笑意的看著寧老國公和靖王以及邱姨娘,眼裡卻是無盡的深邃和看不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