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金髮叔叔
任憑含紫盈如何叫喚,回應的只是「砰」一聲巨響,門被重重摔上。
她見到含快的幾率再次渺茫了些,言承煥真的可以冷血到這般。
含紫盈渾渾噩噩的躺在地上,很久才恢復了一些力氣,她本來就很虛弱,又被言承煥往死里折磨,身子很是虛弱。
現在有的力氣,才堪堪能夠支撐她到門口的位置,也不管是不是會惹惱言承煥。
含紫盈勉強的抬起手拍打這兒門板,試圖引起言承煥的注意。可含紫盈也很清楚,這個房子遍布攝像頭。
若是言承煥真的打算理會她,並不需要她做這樣多的努力。
只是想到含快,含紫盈也顧不得自己做的是不是無用功,不管不顧的拍打著門板。
「吵什麼吵,你看看你現在都不像個人樣了,留著點力氣不好嗎?」
含紫盈被突然間的一股力量給推到在地上,中年婦人的聲音嘀嘀咕咕的,讓含紫盈覺得有了希望。
她看清是李媽之後,一把撲倒李媽的面前,雙手緊緊地抓住了李媽的褲腳。
「李媽,求求你讓我見見含快好不好?」言承煥這個惡魔,含快現在肯定情況不好。
「這個我坐不了主,你趕緊安分點,不然少爺又會生氣了。」李媽有些嫌惡的想要甩開含紫盈,卻沒有真正的使出力氣。
「李媽,你也是個母親,應該能理解我的心情,更何況含快還只是個五歲的孩子。」含紫盈不放棄一點可能,這個別墅里除了言承煥,大概就李媽可以自由出入了。
李媽聽到含紫盈的話,眉眼忽的一跳,人微微愣了片刻,才又恢復之前的冷漠。
「這些都是少爺的安排,我不過是個下人,幫不了你,你還是趕緊給我起來,少爺要你來可不是享福的。」
李媽低著頭,教訓著含紫盈。
含快現在不在含紫盈的身邊,言承煥要她做的事情,含紫盈怎麼都不願意做,只對著李媽喊道:「我說了,我要見我的兒子。」
忽的耳邊竄入一個童聲:「媽媽,媽媽。」
而後又是腳步聲噠噠的跑了過來,含紫盈氤氳著淚水的眸子還未看清,一個小身體就鑽入了她的懷中。
「含快,含快你沒事吧?」含紫盈太熟悉含快的小身板了,氤氳著淚水連連叫著含快的名字。
被言承煥折磨的有些粗糙的小手,一遍一遍的摸著兒子後腦的位置,聲音溫柔的問道:「含快,告訴媽媽,你疼不疼?」
言承煥大人極其的疼,含紫盈作為大人都覺得疼,含快不過是個孩子,那幾下肯定疼壞了。
「含快不疼,媽媽才疼,我給媽媽吹吹。」含快小小的身子不像是個五歲孩子,卻已經要比五歲的孩子還要懂事。
常年看到自己的父親對母親施虐,含快永遠都不顧自己的安危要保護她這個窩囊的母親。
讓含紫盈覺得好難受,含紫盈聽著兒子的話,只得笑著說:「好,含快幫忙媽媽呼呼,媽媽就不疼了。」
含紫盈有些後悔自己不幹凈收拾一下自己,結果身上的傷被含快看到了,看著小傢伙認真的幫她呼呼的樣子,更是令她心酸。
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而含快才多大。
李媽站在一邊,沒有阻止這母子相聚的時刻,而站在監控后的男人。卻是無法欣賞這一出母子團聚的幸福場面。
「李媽,我雇你是什麼用的?」李媽口袋裡的對講機突然間傳出男人暴戾的聲音。
原本抱在一起的母子,聽到這個身子,像是有了生理反應一般,自動的彈開。
「趕緊幹活兒。」李媽來不及跟對講機里的人解釋,望著地上可憐的母子,才下了命令。
「好,我們馬上就去。」含紫盈已經不再像是之前情緒那麼激烈,含快在身邊,她人就稍稍的平靜了一些。
含快聽到李媽的話,跑到李媽面前跪下,抬起小腦袋可憐兮兮的看著李媽說道:「李媽,我要留下來幫媽媽。」
含快害怕被帶走,害怕他不在的時候,媽媽又要被欺負。
李媽聽著,頭一次做主的朝著含快揮了揮手。
「哦,含快可以跟媽媽在一起了。」小小的孩子,因為李媽的一個點頭,竟然可以高興成這樣。
現在的孩子多半是躲在父母的懷中撒嬌,可含快卻是在親生父親的折磨下長大。
含紫盈越是想,就越是覺得對不起含快,心底里的苦澀更是開始泛濫起來。
「媽媽,給我看病的金髮叔叔說了,如果我起訴爸爸,就可以離開爸爸了。」含快見到李媽離開,連忙轉過身湊到了含紫盈的耳邊。
含紫盈聽得有些發矇,金髮叔叔?起訴言承煥?
「起訴言承煥?」含紫盈反覆的回味著含快的話,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含快聽到含紫盈的話,興奮的點了點頭,「金髮叔叔說了,爸爸這是違法,會被剝奪監護權的。」
含快的話,瞬間讓含紫盈明白過來,他們現在人在美國。
而美國最為注重的便是人權問題,言承煥將含快折磨成這副樣子,只要他們有證據,那麼就可以擺脫言承煥了。
含紫盈覺得他們母子總算是迎來了曙光,「含快,你在那裡見到的那個金髮叔叔?」
「給我看病的金髮叔叔。」含快如實回答。
「那以後那個叔叔再來,含快記得按照媽媽說的去做,好嗎?」含紫盈還是決定要搏一把,留在言承煥的身邊,只會讓自己永遠留在地獄。
她想要帶著含快離開,想要帶著含快過上不同的生活,含快不該承受這樣的痛苦。
「恩,我都聽媽媽的。」含快小臉上漾出幸福的笑容。
含紫盈看著兒子燦爛的小臉,再次把心一橫,即便可能會再次付出慘痛的代價,但為了孩子,含紫盈已經沒有別的選擇。
「我的含快馬上會有新的生活,媽媽要帶含快離開這裡。」
「含快要去遊樂園,我要吃棒棒糖。」
含紫盈聽著兒子對離開這裡的暢想,眼淚更是控制不住的往下掉落,這些都是尋常孩子最為普通的願望。
之於含快,卻成了一種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