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將死之人
他冷漠的口吻不帶一絲感情,每一個字像利刺一般尖銳,一根根紮進她的心髒。 血流成河,白骨森森。 “我從未想過要進魏府。”現在連你,都讓我避之不及。 素汐的聲音被敲鑼打鼓聲掩蓋,喜婆催著她跨門檻,跳火盆,然後進魏梓驍的院子。 她被推搡著朝裏走,而魏梓禹和程貞貞則在眾人的簇擁下進了漆亮的老爺車,往教堂方向駛去。 讓素汐意外的是,喜堂之上沒有魏梓驍的身影。 她一個人拜了天地,一個人入了洞房。 魏梓驍的行動,讓素汐意識到他也是被迫同意這樁婚事。 畢竟,哪個男人會要一個被自己親大哥玩膩的女人做妻子呢? “嘎吱” 素汐還在胡思亂想著,房門被人重重推開。 一身紅袍的魏梓驍走了進來,眼眶底下是幾夜未眠的淤青。 “二少爺。”素汐起身行禮。 “你我已是夫妻,無需這般客氣。”魏梓驍神情木然地看著囍燭,眸子裏是數不盡的哀愁。 “素汐多謝二少爺前陣子的收留之恩,今日之舉實屬無奈,還望二少爺諒解,待後半夜寅時,我會從魏府後門離開,不會讓您因為我的存在而難堪。” 素汐依舊做著行禮的姿態,堅定不移地說出自己的決定。 魏梓驍足足盯著素汐看了半響,才開口說話:“你和她一點都不像。” 素汐怔住,魏梓驍在看自己,準確來說是透過自己看程貞貞。 “咳咳……”他突然猛咳了起來,嘴角溢出絲絲烏血,“也罷,就我這殘缺身子,沒法給她幸福……” 素汐這才明白過來,魏梓驍對那程貞貞用情之深。 “你也嫌我命短?”魏梓驍突然定睛看向素汐。 “二少爺福大命大,素汐才是將死之人。”素汐搖了搖頭,心情惆悵。 自己好些日子都沒吃那調理病情的中藥,隻怕早就活不過半年了。 “倒也有緣分,都是同病相憐之人……”魏梓驍沒質疑素汐的話,有些自嘲地笑了出來。 他端來了桌上的合歡酒,舉到了素汐跟前。 “這杯酒,祝他們新婚快樂。”不等素汐反應,魏梓驍直接一飲而盡。 素汐頓了頓,將那烈酒全數咽下,胃裏猛地竄起一股翻滾的灼燒感,痛得她直不起腰。 “嘔——”她再也受不住,直接吐了出來,那濃稠的烏黑血絲看得人觸目驚心。 素汐神色慌張地彎腰擦拭,生怕被魏梓驍看到那汙穢物。 “二少爺?”素汐扭頭看去,發現魏梓驍一動不動躺在軟塌上,鼻腔裏正往外溢血。 她的心底咯噔一下,意識到大事不好。 “快來人!”素汐對著外頭大叫。 府中之人都以為兩人正在洞房花燭,早就離得遠遠的。 這會兒素汐扯開嗓子大吼,都沒人過來。 “二少爺,你醒醒!”素汐心急如焚,不斷掐著魏梓驍的人中,然後大聲喚他。 “呲……”素汐的胃裏又是一陣痙攣和翻湧,她猛壓著肚子想緩解那股疼意,卻忽地兩腿發軟往下倒。 素汐感覺到自己鼻腔裏正往外湧出熱流,猛地意識到剛才兩人喝過的合歡酒有問題。 她費力地朝門口爬去,手剛觸到門檻,整個人便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