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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滿身征塵風淒色

  玍兒本以為躲在貝殼當中睡覺是最美的事情,然而事實證明,這也並非是最妥善的辦法!原本所認為的其實也沒有錯,可那卻是建立在人家海貝為它守夜的前提下。海貝不死、它不可能會睡得安生,可人家一死,那貝殼又關不起來了:沒有人家兢兢業業的為它守夜,安不安全先不,反正是它睡的怎麽也踏實不了。


  另外,也是因為海貝已死、那貝殼關不起來之故,在玍兒心裏難安的睡覺當中,總是免不了會遇到一些什麽聞著味而來擾它清夢的家夥。雖這些主動送上門來的大多也都成了它的食物,然而它睡不好覺的老問題卻是依舊沒得到更好的解決。


  怎麽安安生生的睡覺,這成為了繼食物的問題之後,又一個困擾玍兒的問題。為此,它是真沒少下功夫!


  近乎於貼著海岸線一路向南,在此過程中,它當然是能見到那些陸生的龐然大物於海邊覓食。應該算是命運使然吧!一點點的好奇心、一點點曾經的佃戶心理——很偶然的,它竟然發現了怎麽讓這些陸生的龐然大物為它守夜的辦法。


  它發現,凡是有這些龐然大物存在的地方,那是不可能會有什麽稍大點的它的敵人;而同樣是因為它,它在人家這些個龐然大物的眼裏差不多和一粒沙子一樣。


  這些龐然大物在海水中捕食,嗅不出沙裏藏著什麽的它,卻是把那些能嗅出來的生物給趕走、或是逮著的給吃了。這就意味著,它完全可以在這些龐然大物的勢力範圍內挖沙打洞,而悠悠陶然的睡大覺。


  情況確實是這樣,這也確實是一個對於它來最最安全的睡覺辦法,可這同時就意味著另一個問題的出現:那就是它一覺醒來、海水退潮之後,它每每總會遇到被擱淺的問題。


  一開始的頭一次,知道它是怎麽把自己的身體給扔回到海裏去的!它是極其的不適應。可實在是沒辦法!它還必須得去適應,鬼知道它怎麽就變得這麽的需要睡覺。


  一路沿海而遊,終於是找到了一條理想的河流。是在這條河裏充當了一段時間的強者也好、是隻熟悉了一下當地的環境也好——反正,根本就沒在這裏呆多長時間的它,就不得不又踏上了回歸源點的路。


  這一去一回其實它並沒有獲得什麽太多,可是!它好像是養成了不太好的毛病。相對於眾多的食物種類,它似乎是更偏向於貝類、其後是魚蝦類、最後才是那些它最不喜歡吃的蟹類。


  或許,這就是自然吧!生活艱難困苦之時,隻要能填飽肚子,什麽都感覺非常的好吃、什麽也能吃的喜歡吃;可生活稍微的富裕一點點了時,這吃的東西裏邊就會出現‘愛吃’和‘不愛吃’的類別,進而培養出了挑食的毛病。


  然而反過來,這‘挑食’,也隻能是具有了挑食的資格;而這‘資格’,也隻會是讓其的身體發育的更好、更富態化。這‘富態化’,其實已經在擁有這‘資格’的玍兒身上,開始一點點的顯露了!


  一年一次,一次次的回遊到自己的出生地去找自己的族群,一次次的無果;與此同時,一次次的感受兩樣疊加到一起的巨大失落,轉眼就是五年過去。


  起初,玍兒並沒意識到自己需要找個媳婦兒了;可當它終於是從自己總喜歡和那一個個的美女近距離相處當中意識到一些什麽時,也是它再也不可能和人家美女近距離相處的時候了。

  五年過去,單就這五年而言,對於玍兒的種族這意味著什麽?這意味著,哪怕是一條剛剛出生的魚、這五年的時間過去,那也是到了衰老期、或是壽終正寢之時。


  五年來玍兒強取人家蛤蜊的蜃珠又開始頻繁了。這使用蜃珠頻繁,其中固然有著它和那些對手的廝殺更頻繁、更慘烈之故,可這同時也具有著另外的一個效果。


  大量的使用蜃珠,在那蜃珠的幫助之下,其實它早已突破了它們種族生命機體的壁障。這也就是,它依舊還是它們種族成員的身份,可也不是了!


  它一直感覺自己總愛犯困、總需要好好的休息,這就是因為那蜃珠在大力開發它的智力,及應著它的生活環境而在改變它身體的機理。這是一種急劇快速化的進化現象,其過程所需要的能量,那可是多了去了。


  五年過去,此時的玍兒所展現出來的生命力一如五年之前的那個樣子。然而,此時的它,無論是身型、還是外觀,那與五年前的它早已是大大的不同了!

  此時,它的體長已經有一尺左右了,雖然還是保持著瘦長的身形、甚至相對而言更瘦一些,可它的尾巴卻是好像從沒怎麽變;於此基礎上,它的胸鰭、腹鰭倒是頗具有向著海龜四肢相發展的勢頭;而且,它的整個頭部也開始向著更尖的方向在演變,其上的嘴,似乎是變得最為的明顯。


  就它而今的這個樣子,擱在它的同族成員的眼裏,誰還會把它當成是自己的同類?時值人家的繁殖期,當玍兒這樣的一個存在剛剛試圖靠近人家的群落時,在雄性荷爾蒙的刺激之下、它非常無奈的被人家無數的‘護花使者’給趕走了。


  玍兒從沒想過涉及死的一切問題,這其中當然也就包括它的老;也是因此,它也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壽命最長會有多長。在它想來,它隻想活!隻要它活著、那麽它就要拚命的讓自己變得更強——自己的活著,這就是一切的最好明。


  被人家無數的同宗成員不要命的驅趕,它當然也能藉此而知道人家這是為什麽了——它知道,人家是堅信它乃是一個異類、並非它們的宗族成員。此時的玍兒內心裏又豈止是失落?可它也有一點自己的堅信!它堅信,隻要它找到了屬於它的族群,那麽它的族群一定是可以認出它來的。


  這其實也是它不得不如此的去想、去認為、去堅定的相信,否則,它是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了!是魚嗎?是蛇?真是沒見過任何一個,和它的而今長得一樣的東西。


  打這一次之後,每年的這個時候,如果有可能的話它都會跑回來的看一看、轉一轉。之所以如此,它給自己明麵上的法是:它是回來找族群的。可心底深處,它也存在著一種極大的害怕、恐懼心理,它也怕它真的是找到了族群、而它的族群同樣是不認它。


  在這一次往後的日子裏,它和敵人的廝殺變得更慘烈的頻繁了;尤其是到了每年的這個時候,可以是玍兒的性情最是暴烈、最是不穩定的時候。這其一是因為生理作祟,其二……似乎是更能明一些什麽其他。


  隨著時間的過去,玍兒的身型在一點點變長的同時,身體各部也在一點點的發生著變化。身型變長,這讓它更能獵殺到更多種類的目標,可這同時也讓它更受那些強者的注意——如此一來,它的搏殺變得頻繁起來不、其程度也開始變得激烈化。

  每都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度過,對於它身體的變化,它認為這是非常的正常的!因為,它確確實實的是在一直朝著更強的方向在發展。


  轉眼又是十年過去。這時的它體長差不多已經有不到一米了,但粗細好像並沒發生什麽變化;大體上更像是一條長著四肢的鱔魚,不過尾巴和頭部好像是稍微的有點不一樣;而且其身上照樣是布滿了密集的大鱗片。


  它的四肢已然和龜類的差不多一樣了,可在陸地上的爬行、不光是速度要比龜類更快,而且其靈活度也還真有點如蛇。它的魚鰓似乎是大幅度的退化了!然而應該是經常深埋沙中睡覺的緣故,為了增加感觀的靈敏度,它那變大、變得更突出顯眼的鼻子旁邊,竟然很是意外的進化出了兩根帶有球形觸頭的觸須。它嘴裏的牙齒,也開始正式的向著陸行獸類的方向演變,像切牙、磨牙等的出現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它身體之所以發生了這麽大的變化,這主要還是因為實際意義上的它,此時早已是一個兩棲類的存在了!而之所以會成為兩棲類,一是因為它對於陸地上的一切都產生了極大的好奇;二是,它認為,陸地上的生活好像要比海裏的更適合它——這一點是基於陸地上最大的龐然大物也遠遠的沒有海中的鯨魚大為考慮。


  玍兒的這種進化速度夠快了吧?可這時候的另一個現象的出現,讓它的這進化速度,又邁上了一個更快的台階!若非是如此的話,想要上陸地發展的它,可就有的它頭疼的了。


  現在的玍兒是改了它那挑食的毛病了!這實在是沒辦法的事情,它要是不改的話,更多的時候它得餓肚子。


  身形的變大固然有好處,可壞處也是多多!現在逮那些蝦蟹之類的東西時,人家老遠看見它之後就躲得遠遠的;可那些它還打不過人家的存在,卻是一見它就跑來的要逮它。現在根本就吃不著什麽海貝的肉了,人家一見它就把房門給關的死死的;有時候實在是想的不行了,它也隻能是去挖幾個‘瓜子’出來嗑一嗑。


  也同樣是因為變大了、身體部位發生了變化,就連它再強取人家蛤蜊的蜃珠之時——真的,那個不先動嘴狠狠的‘親’人家一通、人家是什麽也不會給的,那個費勁就甭提了!

  實話,最近的這幾年,它其實一直是在海邊或是河邊長大的——陸地它不敢上、海裏去了收獲也是寥寥。它是逮不到食物時是逮不到,可好不容易逮到了吧……嘿嘿,還往往是因為其個頭太大、它一次性的還吃不完——這純粹就是一種浪費!

  現在的玍兒在河裏,那也算是一位真正意義上的強者了。不過它這個強者所處的位置,似乎是總有那麽的一點點尷尬!那些可容得它蔑視的存在,要麽是逮起來實在是沒意思、要麽就是根本就逮不著;而那些很是重視它的存在,真的,它還真是惹不起人家。


  這使得,它總覺得在河裏的生活實在是太枯燥的沒意思了,故而它把更多的時間都放到了海裏。相比於河裏,海裏更廣闊的水域、更多的食物種類,偶爾的還會交上好運的施舍給那誰一些殘羹剩飯,感覺起來似乎更能讓它積攢起更多的激情。

  這一次本來是想找個和它‘同床共枕’的對象的,可一連跑了好幾個地方、人家好像都是對於它很是忌憚,故而人家各個是閉門歇業的拒它於門外。找不到讓自己好好瀟灑一把的對象,為此玍兒是滿肚子的牢騷——可轉過頭來就碰到了一位大腹便便的大款!這位笑話它瘦的大款很是蔑視於它,一看見它就不知道要把它給驅趕到哪兒去。


  玍兒所遇到的這位,相比於它而言,人家才是一條地地道道的魚、而且還是條體長一米多的大魚!憑著人家那體塊兒、憑著人家那大嘴及大嘴裏的滿嘴尖牙,人家也確實是有蔑視它的資格。


  一開始,知道對手很不好對付,玍兒的逃跑其實是想把這位給引薦向那誰;可領著人家跑了半,它也沒把這禍水轉嫁給誰:實在是牆倒眾人推的無奈之下,它也隻好是把對方給引向較為偏僻的地方,以便它們二位可以安安心心的單聊。


  這條很是具有責任心的大魚,確實是不好對付;可也正因為其是條大魚,真要對付起來,玍兒倒也不是沒有什麽勝算。在應付魚類一般的強者上,玍兒也總結出了一些非常奏效的寶貴經驗!無論是從其嘴下的逃、還是把其塞進它的嘴裏,這經驗都具有極大的效用。


  感覺周圍的環境還不錯,短時間內應該是不會有人來打擾,那逃跑中的玍兒忽而刻意的放慢了速度。其後,利用自己的身法靈活,它突然間的向上、向後來了個水中大回旋,繼而直接俯衝、撲向了那稍微有點發愣的大魚——搏殺,開始了!

  相較於以前,現在的玍兒和人搏殺之時,可是非常的講究技術、技巧性的!相比起其他類型的對手,對付魚類,在它這裏更為的容易一些。


  近乎於從對手的後側上方直接撲下,那玍兒一貼上那魚的身,就極力的用它那細長的身體攀纏住對手、卻是盡量的避開了那魚的尾巴:它這是怕對手在掙紮當中,用尾巴把它給打出去。


  附身而上,它根本就沒有顯出那種蠻橫態勢的猛咬敵人的身體;而是專門的找對方的魚鰭下口,狠狠的咬上去、順便還來個猛力的撕扯。且不管那魚是個何種反應,它是咬完了這邊的這個、就力圖咬到那邊的那個,繼而爭取把對手的胸鰭、腹鰭統統廢了。


  和其具有鱗片保護的身體相比,再怎麽碩大、再怎麽厲害的魚,其魚鰭那也可以是最最重要、且是最最容易被傷到的地方!而若是一條魚失去了魚鰭,那麽這將會出現一種什麽樣的情況?那基本可以就是任由玍兒肆意宰割了。


  已經掌握有極其老道的經驗,這條魚真讓玍兒狠心的對付起來,好像是根本就還沒怎麽的呢、那條魚已經成了一大塊會動彈的肉:玍兒已然全勝!


  事情難道就真的這麽的簡單和容易?這似乎是先前的玍兒逃跑,總有點多餘。然而實際情況卻是,和這樣的對手搏殺其結果往往都是要麽玍兒全勝,要麽就是它傷的很重很重、它不得不帶傷而繼續逃跑。


  而這時的逃跑,比起一開始的逃跑來,那就不是那麽的簡單了——一是它自身的重傷之故、一是對手的情況。而今的玍兒之尾巴的造型,為什麽和以前的具有那麽大的差異,甚至是完全的脫離了魚類的尾巴造型?其原因,就是這麽來的!

  總結出先行攻擊對手的魚鰭,這可以是玍兒從自身的情況上總結出來的。一直以來的它總有‘糟踐’自己身體的嫌疑,經常是練習這、練習那,練習挖沙打洞的過程中,它的‘四肢’那是傷了、爛了的又長好,長好繼而又傷了、又爛了。就在這樣的情形當中、總是在這魚鰭帶傷的情況下,它在遊動之時總是顯得那麽的費力而不好控製,更多的試圖控製、卻也把它的整個身形給磨煉的向著細長方向發展。


  總結出了攻擊對方魚鰭而後要對方命的經驗,這讓它對付起魚類的強者來,似乎是容易了很多。可有一次,因為對手的身體太粗、它的身體還是太短,它沒有一直用自己的身體死死的攀纏住對手,它的身體和對手的身體一脫離、對手立馬逮著機會的就狠狠的給了它一口。就它那細長的身形,也幸好是本能的動作更快一些,對方一口咬向它身子的動作、最終卻是咬到了它的尾巴上。就這一下,它的尾巴整個的斷了!


  那一次尾巴斷的事件好在是發生在一條河裏,重傷之下的它直接向著河沿逃,也是因此這才躲過了對方的索命。其後整整的用了兩年時間,它的尾巴這才算是重新長出來,可長出來時,那已經完全的不像是魚類的尾巴了!其情形更像是蛇的尾巴和魚的尾巴的結合體。


  玍兒是一心的想變強,可這變強的基礎卻是建立在想吃什麽、就吃什麽之上!為了吃、它完全可以從其他的方麵狠練自己的本領,像這樣的用自己的命去為了一次食物的搏殺——這時候的它,已經覺得完全的沒有那個必要了。


  而讓它覺得沒有必要的原因還有另一個!那就是:自己用命拚來的食物,可卻是自己根本就吃不完的食物,更多更多的食物最終也隻能是白白的扔了。它認為自己拿命去拚這樣的食物,真是不值得。


  魚鰭被廢,根本就沒法遊動的隻能是在那裏亂彈跳、蹦躂,那條大魚最終是被玍兒給活生生的蹂躪死了。這一次的搏殺倒也談不上值得不值得——畢竟,玍兒自身可以是絲毫未損:所以,獨自個在那裏享用自己食物的它,吃的很是平靜。


  而這‘平靜’,更多的還是為待會兒的不得不扔掉食物做預先的鋪墊。每一次的那個時候,它是真的有一種想咬自己一口的衝動!為的是讓自己身體的疼,掩蓋了自己心中的那無比的心疼。


  應該這麽胖的一條大魚,其肉應該是非常的香美才是,可那吊兒郎當的在吃的玍兒,卻是宛如在吞嚼海草。看它的動作,倒好似是完全的下意識所為一樣。


  事情好像就是這樣!食物少時恰是感覺最好吃之時,總也是吃不夠;食物一多到自己吃不完、知道會扔了絕大部分時,再好吃的東西、那也是吃起來絲毫品味不出其中的味道——吃!好像也隻剩下了是一種本能。。


  一邊沒滋沒味的往自己的肚子裏塞食物,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以便不去想那個令自己心痛的結局,玍兒一邊還極盡全力的去留意其他更多的方麵:比如這兒的環境好清靜啊、這兒的海水怎麽就這麽的清亮呢……自己的蛋蛋怎麽又快沒有了?

  ‘唉!’忽而留意到,自己肚子裏的蜃珠隻剩下了一點點,玍兒不由得深深的暗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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