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歎!
教廷的人也是人,在追捕截殺暴徒的事情上他們很不得力,但在事後事宜的處理上還是非常得力的。暴徒在這裏大殺特殺了一通,於咆哮的大笑聲中繼續向前狂竄;教廷人士的向神祈禱聲中,由他們支持的這裏,轉眼間就被各家店鋪派出來的人眾給處理一新:獸行!屬於獸類應該存在的情形,想來還會持續的上演下去。
事發當中那扔下攤子而溜了的攤販,在事後又回到了玍兒的旁邊;心悸還未消盡、可其望向玍兒的臉上,卻是一種悠然的恬笑,卻不知他這是在表達著一種什麽樣的意思。這裏好像什麽也沒發生過,沒必要搬移的那攤販剛重回到自己的小板凳上,就聽那活死人樣的玍兒這時對著他平淡的問道:“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嗎?”
聽到玍兒的問話,那攤販本能的搖了搖頭。本來的他是想事不關己不理不問的,可其後的他,卻是忽而湊近了玍兒一點的問道:“你是問那父子的事、還是在問後來那瘋子的事?”玍兒淡漠的笑容當中說道:“後者。”那攤販望著玍兒忽而真的笑了!
攤販的笑,很明顯,他是在笑玍兒這個裝神弄鬼的家夥終於是現原形了!笑玍兒既然是一個算命者,那麽為什麽還會算不到發生了什麽事情的問他呢。攤販‘嘿嘿’的奸笑當中,他說道:“年輕人!這種事情,有什麽不好理解的?”
攤販有些顯擺的又道:“那瘋子定然是因為錢、或是女人什麽的,給逼成這樣的!比如:想弄來好多好多的錢,卻是沒能力;想更高人一等,卻是接受不了現實情況;實在是沒辦法而被逼的不想活了,卻是想殺了天下所有人的讓自己於痛快的報複當中死去。很正常,這年頭這種事情多了去了!”
聽之的玍兒,麵無表情的輕輕點了點頭。似乎是怕玍兒又回到那種打坐當中的活死人樣,說完的那攤販,忽而又對著玍兒說道:“對了!坐地上多不好?要不我租給你一個凳子怎麽樣?”玍兒下意識的向著那攤販屁股底下的凳子一望,他搖了搖頭。
那攤販撇了一下嘴角,他說道:“不是我坐的這個,那不是還空著一個的嗎?”他說的是那一個為客人所準備的小凳子。他接著說道:“反正也沒什麽客人來!你看這樣好不好?沒客人呢、我那個小凳子就租給你坐,來了客人呢、你再騰出來的給客人坐,價格咱倆好商量。怎麽樣?”不得不說,這善於經營的攤販,還真是~~~
玍兒還真有一點活死人的特點!應著那想從他身上賺到錢的攤販說法,而望向那邊的那一個小凳子當中,他這才注意到,這位攤販麵前所鋪的獸皮上所寫著的竟然是‘售:男嬰、女嬰’,另還有一溜小字的一個地址是‘城西裕華街54號’。
玍兒的眉頭無可察覺的皺了皺,眼神向著那字跡示意的同時,他向著那攤販有點疑惑的問道:“你的孩子?”那攤販稍微的愣了下,繼而大大的翻了個白眼!他沒好氣的說道:“我哪兒來的那麽多孩子!再者說了,那些要真是我的孩子,那我非幸福的死過去不可!”
在玍兒不明白的眼神中,那攤販或許是自認為已經和玍兒非常的熟了,遂把位子稍微的往玍兒的身邊挪了挪。他的臉上是那種奸笑附帶淫笑的展現,可眉眼之間卻是鄙視玍兒的神色,他頗有幾分自得的接著說道:“年輕人!看來你也沒見過什麽大世麵嘛!”
微頓之後,其道:“你要知道,每個人都是有自身的長處的!也就是說呢,每個人其實都是可以享受到自己所營造的幸福生活地!我這麽跟你說吧——嘿嘿,別看我這人長得不咋樣,可我呢!也是個有著好多美女老婆的人。我敢保證!別看你長得是那麽的英俊、顯得是那麽的有錢,可在美女的事情上,你還真比不上我!嘿嘿嘿~~”。
玍兒似乎是不想和這人探討涉及‘媳婦兒’的事,也不想和其說這些汙七八糟的事,他沒有話趕話的說、而是問道:“那你哪兒來的孩子賣?”
那攤販沒有丟棄自己最是得意的話題,不過他也應著玍兒的話,而說道:“不懂了吧?我這麽跟你說吧——反正而今幹我們這行的人多的是!別看我是在這裏賣孩子,其實這隻是附帶,就算真的有人會買,那也隻會是買那些長相可愛的女嬰。男嬰!買來幹什麽——也犯不著和自個兒的錢過不去啊!”
望見了玍兒的眼神,那攤販沒想到玍兒的腦子竟然也是‘先天發育不良’,他接著解釋道:“買女嬰呢,湊合著養個十幾年,白天呢能當女傭、晚上呢能當陪床,怎麽說也都算是沒白養;就算其最終跟著有錢人跑了,那也可以說虧本是有限的。而買男嬰,費勁的養了十幾年,其長大了、翅膀硬了不服管那可怎麽辦?當傭人?何必呢!花點小錢就可以雇傭到更好、更聽話、更勤快的,誰花那份注定了是冤枉的錢啊?這壓根就是跟自己的錢過不去不是?”
看不出玍兒的神色有什麽意味,那攤販接著說道:“其實呢!我在這裏設點,更多的還是在收男嬰和女嬰。看見那個地址了沒有?這就是向那些賣孩子的人,提供一個賣孩子的地址。嗬嗬~~,這裏邊的學問,可大了去了!”
一副很是‘學識淵博’的樣子,那攤販非常自得的說道:“男嬰沒用,所以收售的價格非常的便宜,一般情況下收來的男嬰都被我們白送給教廷了。教廷從小開始培養這些孩子,把他們給訓練成間諜、死士什麽的,為教廷忠心的服務。”——“白送給教廷,為的當然是讓教廷照應一下我們幹這行的人!相當於是讓我們的營生實際上的合法化。要知道,按照神律,丟棄自己的孩子是要被淨化掉的燒死的!”
“而買賣孩子那也是違反神律的,不過罪過可就輕多了,不管怎麽說、被買賣的孩子都還會活的好好的不是?所以在教廷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情況下,我們這也算是積大德了!”“誰會把自己的孩子賣給你們?”玍兒問道。
攤販回道:“嘿嘿!年輕人,看來你還是個沒怎麽和更多美女交往的人!你說,要是你忽然間愛上了一個美女,一時太激動、很意外的竟然讓人家懷上了,可事後的你才發現你並不是真的愛她,那人家懷上的那個孩子該怎麽辦?”——
“人家美女總是要嫁人、或是享受更多更美好享受的,有個會壞事的累贅,這怎麽行?按照神律又不能丟棄,再說了也不見得她就真狠得下心來。這樣的話,賣給我們,既解決了她的大麻煩、又讓那孩子會快快樂樂的活得好好的,這豈不是兩全其美?”
“美女嘛——或說是人嘛,總是好麵子、總是做賊心虛的!我在這兒給她們留個地址,誰有了不該有的孩子想賣,完全可以找個更好的時間點偷偷的把那孩子賣給我。順便得來的錢,也算是她們懷胎十月的辛苦費,或是作為一場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之另類補償;要是湊巧的是個女孩,嘿嘿~~想來生活也能更安逸一些的!”
說到這裏,沒有說完的那攤販續道:“天下有多少美女?哪一個美女沒有遇到這樣的事情?唉!幹我們這行的人是越來越多了,這營生也是越來越有點難做了。”
說及生意難做,那攤販好像有一肚子的苦水,轉而愁眉苦臉的他,接著道:“近幾年來,大家都搶生意,我真正收來的孩子是越來越少了不說,還因為大家亂搞的讓這收價一直往上提升的同時,最終的售價卻是在反降。嗨!反正買賣是真的越來越不好做了。原來呢,各個檔次的孩子還相對的平衡一些,這幾年可好、就連那些正常家庭裏所生出了的‘垃圾貨’都一個勁兒的送了來,竟讓我幹了些賠本的買賣!”“什麽意思?”
應著玍兒的不明白,那攤販苦楚的搖著頭說道:“原來呢還隻是正常情況下,所送來的那些本身不具有修煉潛力的孩子,因為收價低、白送給教廷也沒有什麽,畢竟還能從其他的孩子身上補齊。可是,這幾年來,連一般家庭——或是普遍性的!往往生出來的孩子被教廷確認為不具有修煉潛力的孩子,也在齊齊的送了來。”
“大家這樣,倒也可以理解。雖說這些孩子長大了,也是非常有可能又生出一個具有修煉潛力的後代來!可起碼的這個孩子不具有修煉的資格,這就會大大的影響到當前的家裏生活、或是社會地位什麽的。而且,還會因為生出了一個絕對意義上的垃圾人,而受到他人的暗中嘲笑和恥笑。”
“再者,現在的誰都是認錢的不認人,就算是這垃圾人也是一樣!供養其長大的花費就不說了,然而等其長大了、他本身什麽本事也沒有,而且為了錢什麽幹不出來?”
“誰生了他,注定了是得不到任何好處的同時,還會多生出無數的麻煩。與其養,還不如趁早賣了的好!興許其後又會生出一個值錢的女兒、或是具有修煉潛力的兒子來呢?”
“這樣一來,我們這樣的人可就苦嘍!垃圾人雖然便宜,可那也是需要金幣的不是?我們花錢從那些人的手中收來的這些垃圾人,又都無償的送給了教廷,少的話我們還能承受!可生意本身就是越來越難做,卻是收來的垃圾人是越來越多,這誰能受得了?唉!不過……可說要是不幹這行了吧,嘿嘿~~~還真是舍不得!”
說到此處,那攤販的臉上現出了純正的淫笑!他忽而轉變了神色的在滿臉向往中說道:“我老婆在我還年輕的時候,就因為看上了一個比我有錢、又比我長得帥氣的男人,而和我離婚的跑了。也就是在那之後,我這才開始發奮的經商!可幹了兩年這才發現,整個市場都被人家那些有錢人壟斷了,真正容得我經營的也隻有去種地的而後賣菜——這能掙到錢?才怪!”
“不得已之下,忽而有一天我看到了一個幹這行的人,於是我這才開始經營這一事業的。也算是我們的神照顧我,一開始的起步,我的運氣非常好的幹的非常順!我記得非常的清楚,當時我用一萬金幣收來了一個女嬰,卻是立馬的一倒手就淨賺了九萬五千金幣。嗬嗬~~,就憑著這九萬多金幣,我這就開始了正經的經營。”
說時,攤販對著玍兒投了一個說不上是得意還是什麽的眼神,接著道:“本來呢,這輩子我是不打算再找老婆了!因為這女人實在是靠不住。可是~~嘿嘿~~~當我正式的經營起來這行之後!當我把收來的那些女嬰一個接一個的養到十幾歲的時候,我突然間發現,我哪兒還需要去找什麽老婆?”
“那一個個水靈靈的美女,雖說是賣到妓院或是賣給誰時是需要驗身的,可我要是少賺點錢的隻用一個兩個,這總的來說還是非常劃得來的!——我也是個男人啊!而且還是個被女人給踹了的、沒有女人的可憐男人,我也是需要女人的啊!”
“要不說我神眷顧我這個可憐人呢?我這沒有老婆的孤身老男人,隔兩年換個漂亮水靈的老婆,我的這生活~~嘿嘿~~舍不得不幹這行啊!”不顧玍兒此時的眼神,他又道:“原本呢,我還想著讓我老婆們給我多多的生出好多好多的孩子來,這樣的話我是既有大錢賺、又有不盡的美女老婆——可是最終的結果!還是趁著那些美女不太懂太多的時候賣掉的好。還是那句話:女人根本就靠不住!你不賣,她一跑,你這下可是虧大發了。”
玍兒的神色這時又變作了那種全然的冷漠,不過他望向那攤販的眼神中卻是添加著諸多的奇怪之色。可那攤販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他滿臉奸笑的對著玍兒又說道:“你想不想買個鮮嫩嫩的美女、從她的頭一次開始?大不了我給你算個內部價,怎麽樣?”
玍兒沒反應,那攤販又繼續道:“對了!我看你這行也蠻難幹的嘛!這麽久了都沒見一個顧客光顧。我呢,沒其他的本事,就是腦子靈光!我這兒有一個可以讓你發大財的招兒,不過你得用金幣來購買我的知識產權——一口價!兩百萬金幣。”
“你可以和我到教廷那裏先寫個合同、來個首付,以確定我的知識確實是能讓你賺到大錢,若是這招沒用那我原物退還。怎麽樣?縱然你再有錢,可這能平白賺來更多大錢的機會,你不會放過吧?我這主意可是為你量身打造的!行不行、給個痛快話。”應對方的話,玍兒淡然的搖了搖頭,道:“不需要。”
玍兒的態度和表現,這讓那攤販望著玍兒的眼神,真如是望見了神——亦或是鬼!單就其中的驚異神色,已然是濃重的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可卻聽那玍兒改口說道:“你是個人類,身為人類的你,你幹著你所幹的這些事情,你有沒有為你的後代、為整個人類想過?”
宛如見到鬼的那攤販,在玍兒的這樣問話當中倒是恢複正常了!其原因很簡單,因為在他眼裏,玍兒其實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傻子。恢複了常色的他,對著玍兒很是輕飄的回道:“我隻是個普普通通的黎民百姓,我一沒有繼承了我祖輩給我遺留的富貴、二沒有強大的本領,我隻有靠我自己這顆靈光的腦袋、如同所有人一樣的為我更好的生活而忙碌。”——
“我也是需要享受美好生活的人,我憑我自己的能力而盡量讓我的生活變得更好一些,這怎麽了?這才是最最最切實而又最實在的。我活著的時候也不過就是那麽的一百年左右,我拚盡了我的全部、還讓我的生活僅隻是勉勉強強的過得去,我連我自己的而今都快顧不了了!我哪兒有閑心去管什麽其他、去管什麽後代或是什麽人類?開什麽玩笑!”
適時,或許是因為先前血灑街道,雖然此時看上去是被人清洗一新,可磚縫當中或許還存留著一些什麽:引得聞到了氣味的蟑螂一家老小,不顧光天化日之下的公然擦玍兒的身過。
玍兒隨手一伸當中、抓住了一隻的同時,一邊看著那蟑螂在他的手掌上攀爬竄動,一邊卻是宛如自語的道:
如果因為自己的壽命太有限,蜜蜂任由自己高興的不采蜜,那蜜蜂一族會如何?
如果螞蟻就因為自己的太弱小,而肆意的所為,那會出現一種什麽樣的景象?
如果因為瘟疫細菌單體的渺小、生命短暫,而我們不加以防範的扼製,那整個世間會如何?
你說你的人生不過百年,為了你自己的當前,管不了什麽後代、或是其他的什麽——你看!連臭蟲蟑螂在活著的期間,亦是在用心的繁育後代,難道你連臭蟲都不如??
望著玍兒的那攤販沒有生氣、也沒有任何的異常神色展現,他平淡的望著玍兒說道:“有病!”
‘道不同,不相為謀!’那和玍兒說不到一起的攤販,在說完後,忙動當中他把他的攤位往遠處挪了好大一截;繼而,重新坐下來的他,是再也不往玍兒的這處瞅一眼了!而於此期間,那玍兒在無奈的搖頭當中,重新把手掌上惶急的那隻蟑螂給放歸到了地上,任由其自顧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