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成親(3)
是她。宴九梨怎麼也想不到眼前這個出現在她面前的女人居然會是當日在柳鎮出現的那個那個女人。
周遭的武林人士本就不是自願來的,他們都是被逼迫沒辦法才過來參加這個什麼破婚禮,現在有人來鬧,自然是喜聞樂見。
「看來不該來的人,現在都來的差不多了。」墨清歌冷笑一聲,捏著她的手不由得緊了幾分。
宴九梨看了幾人一眼,選擇沉默,沒有掙脫他緊握的手。
「墨清歌,你當真要和這個女人成親,你忘記我們兩個之間的約定了么?」
女子今日依舊是一身黑色的長裙,黑色的斗笠,微風拂過,片片梨花落地,讓人看不清面容。
眾人立馬將目光移到墨清歌的身上,然後再看向宴九梨,這場景一看就是他們兩人成親,而女方愛人找上門,男方愛人毅然是,總而言之就是這場婚禮舉行得並不會勝利,至於鬧得多大就得看兩個搶婚的人有多大的本事。
「呵,我不記得我與你還剩下什麼約定,當年斷情峰一戰,你我早就一刀兩斷,哪還有什麼瓜葛。」
墨清歌似乎想起來什麼,覺得有些嘲諷。
「當年是說如果我們兩人中有一方人死了才恩怨盡消,可如今你我活得好好的,哪來的盡消。」
「醉紅衣,你不要得寸進尺。」
墨清歌眼睛一眯盯著女子眼神中透著一股威脅。
而其他人聽了醉紅衣這個名字只要是老一輩的聽過這個女人的傳說都聞之色變。
醉紅衣,當年盛極一時的傀儡門門主,擅長傀儡術。傳言當年傀儡門被滅,她的頭顱被生生割下來掛在城牆上,後來消失,他們都在猜測是傀儡門殘餘的餘黨劫走。一直找不到,就算找到了可能也早就腐爛了。
如今醉紅衣這個名字從另一個殺人惡魔口中吐出來,他們都有點膽戰心驚,畢竟這兩人在當年都是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人物。
十二年前,傀儡門被全門派聯合殲滅,與她齊名的魔頭墨清歌後來沒過多久也在江湖上消失。有人說他仇家太多被殺了,屍骨無存,有人說他退隱江湖,從此不再過問世事。
只有宴九梨知道,十二年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有一日他師父說乏了,便帶著她回到了梨山,然後在梨山隱居。
每一年她師父都要出梨山一趟,一去快則半個月,慢則三個月,他也沒告訴她到底是去做什麼,只說是去見一個故人。
一直這麼在梨山待了三年,他師父又照常如往年一樣下山,只是不同的是,這次他回來的很晚,而且受了很重的傷,她檢查過了傷勢,已經回天乏術,救治不了。
她師父並沒有跟她說是誰把他重傷成這樣,只說江湖恩怨,出來混的,遲早要還,之後囑咐了一下她照顧好自己便去世了。
她那時候不過才十二歲,好在她師父要教的東西已經教得差不多了,後來她將他埋在了梨花樹下,沒過三年就下山去查明她師父的死因。只是不僅沒有查出來,別人也知道了她是墨清歌的徒弟,招致的敵人越多,仇家越多……
她師父別人不知道具體生死,如今出現在他們面前並沒有什麼,只是醉紅衣是他們這一些老一輩親眼所見,頭顱都被割下來了,怎麼還有可能活著?
見所有人都露著懷疑的目光,醉紅衣冷哼一聲,直接將斗笠掀開。
斗笠掀開的那一刻眾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並不是因為醉紅衣的盛世容顏,江湖上長得好看的女人不乏有之。
讓他們心驚的是,醉紅衣的脖子上有一條圍繞著她脖子一圈的傷疤,傷口很大,就像是頭顱被人直接割下來,然後又粘上去才會有這麼大的一條疤。
這條傷疤相信看過醉紅衣頭顱被砍下來的人都知道,這位置就是當年醉紅衣頭顱被砍下來的位置,那麼如今的醉紅衣也是真是,只是不知道怎麼被人復活了。一切都解釋通了難怪當年醉紅衣的頭顱會消失,原來是被人擄走,拿去復活了。
傳聞南下苗疆就有這種禁術,就是拿活人的身子將頭顱砍下來,然後拿要復活的那人頭顱塗抹著秘葯再侵泡在藥罐子中七七四十九天,那麼這個人就有幾率復活過來。
看兩人的樣子,再聯合當年她師父的所作所為,她已經猜想到了,當年是她師父盜了醉紅衣的頭顱,然後交由苗疆的人幫忙復活她。至於為什麼那三年他都會下山一段時間,要見的故人大概就是她了,而當年強撐著一口氣回到梨山,是因為那時他跟她在斷情涯打的那一丈吧。
「你……你……你當真是當年傀儡門的醉紅衣?」有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指著醉紅衣不可置信的問道。
醉紅衣沒有回答他,反倒是墨清歌應證了他的話,「早知道當年我就不該擄走你的頭顱,救你一命。」
面對墨清歌薄情的話,醉紅衣反倒笑得張狂,「墨清歌,你以為我會感激你?我寧願你當年沒有那該死的愧疚之心救我一命,我如今也不用一直以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一直苟活在這個世界上。」
說著醉紅衣就拔劍朝墨清歌攻擊去,宴九梨被護到身後,無意參與他們的打鬥,悄然退到一邊。
兩個人當年在江湖人都是數一數二的江湖高手,如今打起架來肆無忌憚,看架勢要斗個你死我活才甘心。所以周圍的人他們哪裡有什麼顧忌,受牽連波及的大有人在,有些逃脫不及,眨眼就成了冤魂。
宴九梨看了對面蘇忘塵他們一眼,提著裙子朝大廳的房子裡面跑去,蘇忘塵顧不得跟葉風白他們說一聲,也跟著跑了過去。
跟上去的蘇忘塵沒兩下就跟上了她,眼看著她就要往一個房間裡面鑽進去,拉住了她的手,「阿梨,你要進去作甚?」
宴九梨沒多少時間跟他解釋,眼看著房子因為受到波及,有些搖搖欲墜,直接掙脫蘇忘塵的手。
下一秒她就被蘇忘塵撲倒在地,往兩邊滾了兩圈,宴九梨一驚,才發現房子中有根木頭砸了下來。辛虧被蘇忘塵推開,不然看位置砸到的有可能就是她了。
「蘇忘塵,你沒事吧?」
「咳咳。」他咳了兩聲,入目就是她擔憂的表情,不由得環抱著她的手緊了緊,「阿梨,你回來了。」
宴九梨微微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麼,對,她回來,就在死城那一日,她痛得險些暈過去不過是因為她在夢境中跟另一個自己打了起來,而且在他出現的那一刻,她贏了。
她在夢境中看到的太多東西讓她至今都有些不敢置信,而且有些東西她總該弄清楚然後是完成。所以這段時間她一直把自己當成另一個自己,然後暫時先答應和她這個所謂的師父成親。
「蘇忘塵,別愣了,隨我過來,以後的事我再隨你說,而且我還有很多事情得問清楚你。」
說著宴九梨拉著他起來,兩個東跑西繞朝喜房跑去。
將喜房們撞開,宴九梨就趕緊開動著手翻箱倒櫃,蘇忘塵不明,略帶疑惑,「阿梨,你在找些什麼東西?」
「一個玉瓶。」過後又補充:「一個刻著梨花的玉瓶。」
說完兩個人又開始翻箱倒櫃,終於不負眾望,宴九梨終於在一個香囊裡面找到了那個刻著梨花的玉瓶。
「阿梨,這個是,什麼東西……」
宴九梨將他捏在手心,說話的嗓音不由得帶著些顫抖,「如果我沒猜錯,這裡面裝的應該是我師父的魂魄。」
「此話怎講?」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那個人根本不是她師父,相處一段時間她發現也並不是像另一個自己所說的這個人就是師父的另一個自己。因為她發現那個人除了知道她和她師父的所有事,雖然興趣愛好都在模仿她師父,可是再怎麼改變也改變不了一個人靈魂的本質。以前他身上總有一股跟她師父一樣的淡淡梨花,一度讓她迷惑以為他就是他師父,可是最近他一直在殺戮,沒有沐浴過梨花的那個人的靈魂,與這具身體完全陌生不合,甚至產生排斥。
所以她才斷定這個人根本不是她師父,而經過她的觀察,她發現他幾乎帶著這個瓶子不離身,而她原本感覺熟悉的感覺,幾次讓她誤以為他就是她師父的,其實是裝在這瓶子裡面的東西。
今天他沒有將玉瓶帶在身上尤其明顯,一點她師父的氣息都沒有了,干有一副一抹一樣的軀殼。所以她猜想這玉瓶裡面肯定有她師父相關的東西,而且很有可能就是他師父的魂魄。
「阿梨,我們先出去和萌萌姑娘他們回合,這裡不安全。」
不知道什麼時候,炎月山莊的房子不僅在打鬥中被破壞,也開始被火蔓延,可能是混亂中有人故意燒的,而且火勢很猛很大。其他人都顧著逃命,根本沒有人想到去撲滅火。
宴九梨點頭,與蘇忘塵手牽著手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