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奪取(1)
原來早在十多年前她師父就與醉紅衣相識,只是那時候她並沒有發現,後面不知道是不是她師父隱藏的很好,所以她一直以來都不知道醉紅衣這個人。
後面遠遠的有幾次她師父都曾經與念紅衣見過面,只是那時候她並沒有去多注意這些。偶爾有一兩次他們還在一起喝酒過,僅僅是喝酒,並沒有多談些什麼。
在墨清歌看來,醉紅衣有很多地方和他相似,很多話並不需要講清楚兩個人就可以明白。不過對於墨清歌來說,醉紅衣相比來說是愛人,還不如說是知己,他對醉紅衣並沒有愛意,有的只是高手間的惺惺相惜,知己的共鳴。
可是在醉紅衣看來不一樣,她覺得能找到一個可以共談相處融洽的人不容易,尤其是這麼多年來,她看遍了很多人很多事。本以為此生找不到可以把酒言歡的人,沒想到冥冥之中老天爺又讓她遇到了。所以她一直很珍惜,知道墨清歌對她無意她也不緊張威逼,至少她也知道墨清歌沒有喜歡的人,她有機會。就算不能跟他在一起,只要他身邊沒有人,只是做知心好友也無妨。
只是後來沒想到的是傀儡門出現內鬼,她也在那一次中喪失了性命,本以為終此一生,誰知道她卻又被救活了。
救活了之後的她心性完全不一樣了,甚至把那位手把手將她治活過來的苗疆老人殺了,唯獨墨清歌,她殺不了。不是沒有下殺手,而是殺不了,她的武功並不敵他。
原來她當時就已經一心求死,沒想到會被墨清歌救了,而墨清歌又對她無男女之情,她覺得很沒意思,對救了她的墨清歌更加痛恨。她曾經逼迫過墨清歌娶她,可是墨清歌並沒有答應,醉紅衣笑著揚言要殺了他,不過因為打不過他,所以每一年醉紅衣都會跟墨清歌打一次,輸了她就繼續出去找勝的方法,如果贏了,那便是墨情歌也沒了性命,算是她口中的報仇了。如果墨清歌每年沒有按照約定的時間去的話,醉紅衣就威脅只要他不來,她就會一直殺人。
十五年前墨清歌拖著最後一口氣回來看宴九梨最後一面,然後被宴九梨親手埋葬,可是墨清歌卻沒有真的死。
他厭倦了這些江湖的恩怨,打得你死我活的生活,然後隱居山林,過起了無憂無慮的日子。
生活太悠閑,也太無聊,他實在無趣就按照自己的樣子制了個傀儡娃娃出來。然後還將自己的記憶注入給了他,誰知道這傀儡膽大包天,居然趁他不注意奪了他的身體,然後害他只能被困在這個傀儡小木偶的身體中,被他關在了玉瓶裡面。
而一直以來醉紅衣並不知道墨清歌已經死了,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假象做得很好,她應該一眼就看出來才對,而事實並沒有。
所以自從他心安理得的假死去隱居之後,就不再過問世間的事,而醉紅衣並不知道她死了,只以為他躲起來了,所以一直在找辦法逼他出來。
聽完他的話,宴九梨掐死他的心都有了,她一直以為師父是個正經的人,偶爾有些不正經也只是無關緊要的小事。一直以來她都對他充滿了敬重,直到以為他真的死了也一直將他放在至高無上的心裏面。可是如今,沒想到形象全部毀滅……
「所以說當年醉紅衣為了逼你出來,故意處處找人劫殺我幾次重傷,甚至柳鎮那一次,也是她故意設計陷阱,目的就是為了逼你出來。」
「後來有一次我出去無意中聽聞了一些徒兒你的事,就猜想到了是她所為,所以就去找了他。」說著墨清歌指了下蘇忘塵,見他點頭便又繼續說道:「我找了他叫他保護你,然後拜託他去找了醉紅衣說清楚,無奈她一直執迷不悟。」
說著她師父嘆了一口氣,搖頭。
一切都清楚了,和她在夢境中的一切都接連在了一起。
困在夢境裡面的時候,她又看到了另一幕,所以一直以來都讓她心中困惑,在她心裡成了一個謎團。如今聽了她師父的話,一切都解開了。當年並不是顧清離設下的陷阱,雖然當初顧清離接近她的初衷的的確確是為了陰陽花,不過後來他喜歡上她之後就放棄了對陰陽花的私念。
當年深宮中爾虞我詐,顧清離知道以她的性格在深宮中生活得並不開心,而要他放棄得之不易的皇位跟她浪跡江湖又等同是在痴人說夢。
所以當年他放她回了梨山隱居,讓她回到自由自在的江湖,豈料她的行程被泄露了出去,得到她遇險的消息之後他趕過去時,她已經死了。
後來他找陰陽花也不過是為了她,碾轉數日,曾經在柳鎮消失了的陰陽花又在機緣巧合之下回到了宮中,被顧清離所得,所以宴九梨才會誤會。
一切誤會已經解清,原來一切不過是醉紅衣為了逼出來她師父才發生了當年的那一切。
「徒弟,你不會生氣了吧?」
墨清歌見她愣神,不由得有些心虛,她的小名都不敢喊了,只管稱她為徒弟,揮舞著手在她面前搖了幾下。
宴九梨一聲冷笑,「師父你覺得我該不該生氣呢?」
原來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導致的,他雖然想儘力彌補好像也沒補過來,雖然當初收養她的初衷就是好玩,減少一切麻煩,不過相處久了,他也是從心底里喜歡她。要不然那個假的傀儡墨清歌又怎麼會接受了他所有的記憶之後選擇要與她成親,當然也是因為他是打心底里疼愛她的。
不過雖然疼愛歸疼愛,他始終想著女大不中留,離開了師父的懷抱總歸是要成長得快一些。所以他自以為他已經結束好了一切實則丟下一大堆爛攤子就直接撒手人寰假死了。
墨清歌假裝正經的咳了幾聲,「徒弟,為師都是為了你好,你看你如今不是有忘塵在你身邊陪著你么?」
說著他還擠眉弄眼的,蘇忘塵淡然一笑,伸出手將宴九梨的手握住,握緊,一切盡在不言中。
宴九梨扶額,將她師父扔在桌子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桌面,半響才開口問道:「你打算一直以這個樣子活著?」
未嘗不可?只是這句話他沒有說出來,他就覺得這個身體也挺不錯,更可以不用去面對醉紅衣,面對外面一些多餘的瑣事。畢竟這麼小,他更可以樂得清靜了。不過在這具身體上他的法力武功完全無法施展,也有很多的不方便。更主要的是如果他敢說出來,她這個多年未見的徒弟指不定會直接欺師滅祖滅了他。
思索了一會兒,他意重深長的說道:「要想奪回我的身體讓我回到裡面去,只有一個辦法……」
「這麼說你現在的樣子並不是魂魄體,所以見光線也沒事的吧。」
說完不待她師父阻止,她手一扯布嘩啦一聲被扯下來,門直接被踢開,刺眼的陽光照進來,她師父趕緊一灰溜藏回了玉瓶裡面。
宴九梨直接將瓶蓋蓋住,隨後將玉瓶放入自己的包裹中。
看著她一系列的動作,蘇忘塵不由得苦笑,「阿梨,前輩他好不容易出來一次,又把他關回去不好吧。」
誰叫他坑了她這一大把,宴九梨才不管,這點懲罰還算輕的,現在她被坑了還得繼續給他擦屁股,世界上哪有那麼好的事。
宴九梨揉了揉頭,有些疼痛。
「阿梨,你先躺著。」
蘇忘塵拉著她的手來到床邊,聞言后的宴九梨微愣,臉上不由得多了一抹紅暈。
看到她臉上的那一抹紅暈過後蘇忘塵想到了什麼,話語中不由得帶了幾分不自然,「阿梨,你躺好,我替你按一下頭。」
想歪了的宴九梨有些窘迫,趕緊躺好,閉上眼睛,任由著他的手在她頭上按摩。
原本她還有些緊張,慢慢的就舒展開了,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蘇忘塵的手很巧,而且很柔,和普通男人的不一樣,並不會有膈應的地方,反倒很舒服。
「以前我師父經常有頭痛的頑疾,每次陰日快下雨的時候頭痛的頑疾都會複發,所以沒回我都會幫他按一下緩解。」
宴九梨聽了打趣道:「那你除了你師父就沒幫別人按過?」
「有。」他如實回答。
他的醫術精江湖上是十分有名氣的,其中病人肯定不乏有頭痛劣疾的,所以幫別人按過也很正常,雖然道理是這樣的,宴九梨還是覺得有點膈應。
畢竟他們此時的動作有點過於親密,她枕在他的大腿上,然後享受著他的按摩。如果別的女人也一樣,這麼想想心裏面著實有些不舒服。
「除了我師父,我還幫你按過。」
「只有我一個?」
「嗯,只你一人。」
宴九梨不由得嘴角上揚,眉頭也舒展開了,只是在這時肚子也咕咕叫起來,宴九梨才想起來從大早上起來一頓收拾她就沒有沾過一點食物。
蘇忘塵不由得有些好笑,替她整理了下額間的碎發,「你且在這裡休息一下,我去為你找點吃的。」
她嫣然一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