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虛空縹緲
「你…你…你不要過來，太嚇人了！」
柳傾藍一步一步往後退，看著這個奇怪的老頭，心裡有一種害怕的感覺。儘管他衣著得體，還是和邋遢老頭一起來的，依舊讓人覺得害怕。
面對老友這樣的姿態，即便是邋遢老頭也看不下去了，這真的是那位連丹道總會都敬畏三分的大師么？
「我說，你的哈喇子都流到衣服上了，作為一個長者即便再求賢若渴，也應該注意身份啊……」
邋遢老頭咳嗽了幾聲，最終忍不住說道。真的是太有失體面了，黑夜中都可以看見他那發光的眼睛。
被邋遢老頭這樣一說，丹字道袍老者似乎意識到什麼不對了，急忙縮回去。不好意思地笑著，如孩童一般。
雖然有所收斂，但目光依舊火熱，畢竟這可是奇貨可居啊。只是，天公終有不做美。柳傾藍最後竟然拜邋遢老頭為師，氣得他鬍子都快翹起來了。
外面可是一片熱鬧，柳傾藍似乎被丹字道袍的老頭講述的世界深深吸引，無暇顧及虛空之中的秦白凡。
「究竟是什麼花樣，竟然沒有任何東西。」
而此時，秦白凡正犯著疑惑，天道還懲罰不懲罰了，搞什麼花樣。雖然疑惑，卻不敢掉以輕心。
他面對的是天劫，是天道掌控的懲罰，若是有半點差錯就會萬劫不復。
隨著秦白凡的踱步，漆黑一片的虛空，開始有了變化。一點一點的紅光出現，他的頭頂變成了紅色的雲彩，火焰在天邊燃燒。
劇烈的馬蹄聲在秦白凡的耳邊響起，喊殺聲也隨之而來。此時此刻他發現，自己已然成了一名士兵，凡俗戰爭中的士兵！
「今日你神落王國必然會隕滅在我清離大軍的鐵蹄下！」
突然間，一聲爆喝自遠方傳來，隨之騰起了一陣煙霧。那是馬蹄踏出來的煙霧，龐大的騎兵團踏出來的煙霧！
在這種戰鬥中，秦白凡當然不會畏懼，他可是連天劫都不怕的人，怎麼會害怕凡俗戰鬥。
只是，當他運轉靈力的時候，臉色大變。而此時，一名拿著大刀的士兵朝他劈來，本能反應地用手中的長槍擋了下來，卻被震飛出去。
鮮血自嘴中噴出，手中的長槍也折斷了，清晰的痛楚傳遍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他心中宛若一團亂麻，不知道該怎麼理清。
這是夢境么，為什麼那麼真實！還有，這凡俗戰爭的夢境怎麼也扯不到自己身上啊！
「他奶奶的，不管了，先宰了這幫兔崽子！」
秦白凡似乎知道了什麼，立馬抄起斷掉的槍頭朝那士兵沖了過去。火花在他們之間飛舞，金屬碰撞的聲音不絕於耳，血花也隨之綻放。
最終，秦白凡贏了，但是慘勝。他的左肩膀被砍了下來，鮮血打紅了他的士兵衣服，疼痛蒼白了他的臉頰。
「卑賤的族類，竟然敢殺掉我清離勇士！給我死！」
突然間，秦白凡處於迷離之際，背後響起那麼一道怒吼。而後噗地一聲，鮮血自他的背後迸發，直接攔腰把他斬斷……
被強大衝擊力反過來的秦白凡看清了那人的臉，那是一張他厭惡的臉，即便把他殺死了，也依舊難抵心頭大恨！
只是他已然沒有反抗之力，鮮血自腹部滲出，疼痛感逼得他直冒汗，將近暈厥、死去。
現在他不敢確定這是否是幻覺，因為這太真實了。鮮血不斷飄零，戰馬嘶鳴，喊殺震天。
在油盡燈枯的時間裡，他看見了無數的人倒下，再也沒有站起來。
「你，已經死了…」
冥冥之中，一道聲音傳入秦白凡的耳朵，虛無縹緲，卻重如萬鈞。他感到這聲音來源的強大，或許這就是天道，或者說天道意志。
秦白凡似產生了魂體般，意識離開了本體，看著自己的殘軀，猙獰且不完整。疼痛感再次傳來，看著這樣的情景，某一個時刻他以為他真的死了。
「蒼茫天道，竟然用此等手段來抹殺我這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么！？」
秦白凡沉聲說道，他心裡一次又一次告訴自己，還活著！隨著信念的增強，一股力量在他心底里緩緩升起。
「即便我死，也不會如此窩囊！」
面對無盡的虛空還有這死一般的寂靜，他發出了最後的咆哮。陡然間，他感覺到了力量，一股強大的力量！
鏘！
一聲轟鳴聲，五行劍再度出現在他手中，毫不猶豫地揮了出去，虛空爆碎。五色靈力點燃了虛空，璀璨奪目，猙獰恐怖。
這樣的結局，讓秦白凡感到有點驚訝，自己的權與力依舊在手中，只是被迷惑了。
「天道本有情，奈何眾生愚！」
此刻，無盡的虛空中傳來了威壓的聲音，無盡的雷霆翻滾，宛若雷海。看到這一幕，秦白凡反倒安心了不少，這才是雷劫該有的樣子。
這等規模的雷海，當然也影響到了外面，柳傾藍站在邋遢老頭身旁，看著天邊那一閃一閃的雷電，擔心不已。
風雪很大，這一晚，卻吹拂不到柳傾藍。在這樣兩位神秘人物的氣場下，風雪又算什麼。
「古往今來，天地已經少降雷劫於人，唯有……」
「唯有那種本就該死卻不死的人……」
丹字道袍老頭接下了邋遢老頭的話，面對這樣的雷劫，即便是他也要為之驚嘆。在這個修為，便有如此恐怖的雷霆懲罰，足以看出天道是有多麼不喜歡五行體的存在。
柳傾藍不懂這些，他只知道，很危險。即便她相信秦白凡足夠強大，但這等雷霆，足以把整個冰雪世界都給毀滅吧。
他們畏懼的，秦白凡不一定畏懼，對他來說，這是重逢，也是開始！
一聲爆喝之下，他持著五行劍沖了上去，劍身上的五行靈力跳轉，散發著淡淡的氣息。雖然如此，卻足以毀天滅地。
曾經有禁忌傳言，當五行幻化成某種至高境界，甚至能夠衍生一個世界，創造天道！
「轟隆…！」
一聲巨響，醞釀已久的雷海，劈下了它的第一道雷霆。這是一道純粹的雷霆，卻是帶著淡淡的血色。
面對水缸粗細的血紅雷霆，他臉上根本沒有任何錶情，握著手中的劍，朝它一劈！
靈力瞬間迸發出來，背後的血煞之氣隱隱變成了液體，宛若帶著血海而來。一道劍氣沖了出去，五色靈力交輝，被一個血煞巨人握著。
「嘭…！」
一聲巨響，血煞巨人持劍與血色雷霆轟在了一起，光波照亮了整個虛空，強大的氣浪迸發。
秦白凡立於虛空中，面不改色，死死盯著頂上的虛空。天劫九罰，每一罰威力都會倍增，到最後的那擊，將會跨越整整一個大境界！
這樣的程度，對於天劫來說，只是把戲。越是試探越證明後面的猛烈，因為暴力的前進總需要有嘍啰把路鋪平。
隨著光芒的褪去，雷海再度沸騰。他聽見了一些聲音，陣陣的龍吟。雷霆化龍，這本該是最後的壓軸，卻放在了第二。
「吼…！」
突然間，龍吟聲變得巨大無比，而雷海也爆發出了驚天的巨浪。那一刻秦白凡覺得，雷海真的是海，泛著波瀾的海！
「即便你變化萬千，終不敵我一劍一人！」
秦白凡爆喝，右手提著五行劍，左手捏著六轉通意拳沖了上去。那條龍並未離開雷海，既然它不離開，那麼自己便上去砍了！
這一刻，他駕馭著五色的靈力，血煞之海在他背後沸騰，彷彿隨時會吞沒孤獨的靈魂。淡淡的火焰在他身上跳動，宛若魔鬼。
他衝進了雷海中，而且他也看清楚了，這不是真龍，是一頭四爪的蛟龍！
即便是蛟龍，也不是可以小覷的，數十丈的龍軀在雷海中靈活至極。秦白凡舞動著五行劍與其大戰，雷電在他們之間騰起，每時每刻。
噗地一聲，秦白凡的肩頭被龍爪勾破了血肉，露出森然的白骨，鮮血飄灑。它以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看著秦白凡，眼中充滿了蔑視。
「區區四爪畜牲也敢如此高傲！」
秦白凡大吼，不顧著傷口帶來的劇痛，提著五行劍就沖了過去。曾經無比熟悉的功法一一傾瀉下去，在這一刻，騰起了絢爛的煙花。
數千把劍刃轟落，地煞騎著龍首大馬揮動著帶著本源之力的地煞劍，絲毫不含糊。它們壓制著蛟龍，卻只是分秒的事情，不過這已經足夠了！
五行聚齊的劍法，威力大增，龍鱗被轟成了碎片，落在了無盡的虛空。鮮血真真實實地流了出來，彷彿他真的在屠龍一般。
蛟龍咆哮，他怒了，一個被懲罰的人卻傷了它。它是行邢者，卻被自己的犯人給打傷了。
雷霆在它巨大的身軀下暴動，它聚集著力量，嘴中的閃電散發著毀滅的氣息。
它看著虛空對面的秦白凡，奮力地沖了過去，帶起滔天的雷海巨浪。嘴中的閃電球被噴了出來，帶著毀滅一切的意志！
秦白凡看著這衝來的雷霆蛟龍還有這毀滅的雷電巨球，輕輕舉起了手中的五行劍，一點金色的光芒自劍身迸發至劍尖，發出了璀璨奪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