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遺失的世界
「這是最後的機會了，五行之上是陰陽，陰陽之上是混沌，當初我悟到了陰陽的端倪成了半步禁忌，那些傢伙兒畏懼再出一個五行禁忌，擾亂了他們的勢力便讓聖靈族那幫走狗來斬殺我，雖然我活了一絲魂體下來，但萬年的修為蕩然無存了。」
「你現在不是恢復了么…」
「這才哪跟哪，當年的我，一柄五行劍，可破天地，即便是天道雷劫也畏懼我的五行劍，現在我連天劫都怕。」
「這是唯一的辦法么，用兩個極端來悟出陰陽逆亂，代價太大了…」
「這是最快的辦法，當年我兩百年便到了空靈巔峰，花了九千八百年悟出了逆亂陰陽的毫釐，你現在可沒那個時間…」
秦白凡的腦子裡飛速閃過當初與五行老祖的對話，三年前他便知道這場大戰會促使他領悟逆亂陰陽，但他不想，代價太大了。
整個五域都成了他成帝的代價，雖然現在成帝了，但過去的一切都已經失去了…
柳傾藍最後還是死了，娘親為了陣法大成融入其中，夏傾涵最後還是隨著大軍出戰，現在生死未卜。
他最重要的人都離開了，逆亂陰陽，逆亂的不止五行，還有天道，以及他所在乎的一切。
曾經中州豪氣，龍族的霸氣，妖族的靈氣以及雪原的火氣和西漠的生氣，甚至是南荒的蠻氣，都蕩然無存了。
他曾經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都不復存在了，當初那些和他喝酒的人都不復存在了。
「成帝了，代價很大…」
這句話說出來眾人都抬頭了，但開口的卻不是秦白凡，而是魔族族長魔嘯傀。
他看著秦白凡，感慨良多，這青年花了三十年成帝，而自己則花了百萬年成帝。所以這一次，必定也必須是自己贏…
「帝路之上，靠的不是時間，而是感悟，這一戰你我的勝負便是帝路上的第一步。」
秦白凡淡然開口，大手一揮便把妖天龍子以及聖嬰劍離還有梵剛和夏瀾庭給扔進了萬劍宗內。
而後隨手比劃了一下，大陣赫然出現，全新的禁忌陣法。現在他才知道，當初那塊破石頭上記載的是禁忌陣法，難怪只是一塊半人高兩尺寬的石塊便重達十萬斤。
「戰吧，我們之間只有一人能夠去追尋那些傢伙兒的腳步。」
魔族族長開口，而後一把白色利刃出現，那是當初魔族帝者留下的，想來這一次的棋局那老東西也有參與吧。
秦白凡莞爾一笑，大袖一揮，那空中的黑月族老者便爆碎開來，神形俱滅。他很記仇，而且知道之前的事情。
兩人對視了一眼，火光閃爍，大陣出現了震蕩。百餘魔族在真魔的帶領下撕裂虛空躲藏起來。
禁忌之間的戰鬥，即便只是輕輕的揮袖，也吃不消。剛才的黑月族空靈巔峰強者便是最好的例子。
動輒山河崩塌，天地失色並不是玩笑。
兩人衝上天空，黑氣與兩色玄氣交織，虛空被撕裂。五行劍或者說現在的陰陽劍與那魔族聖器斬白交織碰撞在一起，火焰大作，天空被打出一個大窟窿，無數的哀嚎聲從裡面傳出，巨大的手臂探出被魔嘯傀一劍斬落，哀嚎聲更甚。
「這一域竟然又出了禁忌…」
一道尖銳的聲音從虛空中傳出來，夾雜著驚嘆，以及嫉妒。而且這一次還是兩個，兩位禁忌，這在這片大地上還是第一次…！
兩人都知道，這是虛空一族，殺不死。但是他們自己不知道，而且他們很怕死，所以一般都沒有什麼大動靜。
這一次兩人的大戰波及到了他們的空間這才出手，但方才那一劍，已經讓他們恐懼到了極點。
「識相的就給本帝滾回去，不然你們虛空一族就次覆滅吧…」
魔嘯傀開口，言語中充滿可威脅。虛空一族也是夠愣的，真的就縮回去了。兩人再度交手，斬白落在秦白凡的肩膀上，整個都削了下來，而陰陽劍則爆發出驚人的龍息，直接刺穿了魔嘯傀的胸膛。
兩人人對拳，虛空炸裂，雲端蕩平，高山的殘骸變成了窪地。鮮血墜落，如同傾盆大雨，只不過是血色。
「給我殺….！」
秦白凡爆喝，手中的陰陽劍迸發出璀璨的光芒，徑直衝相魔嘯傀，龍行虎步宛若帝王。他雖然沒有當過凡俗間的帝王，但現在的他，是世間最大的帝王…
「殺了你，我便可以去殺那些該死的傢伙兒了…！」
魔嘯傀猙獰地說著，笑容讓面容扭曲，本來一個丰神俊毅的男子，變得無比的醜惡。
他沖了過來，斬白迸發出耀眼的白光，身後的那黑色虛影也俯身衝來，地面塌陷，山崩地裂。
秦白凡無懼，一手持劍一手捏著拳印，身後諸天神佛顯現，如同眾仙之主。
黑雲被打破了，熾烈的陽光灼燒著陰寒的一切，兩人廝殺著虛空破碎了一次又一次，鮮血墜落化作江河，碎肉墜落化作了萬千山峰。
被斬落的髮絲化作了樹木，鬱鬱蔥蔥如若當年的樹林。但很快這一切便煙消雲散了，一劍落下，蕩然無存。
最後，斬白崩碎，陰陽劍折斷，龍魂大損。兩人停在虛空中，看著對方。
「沒想到啊，沒想到，我花了百萬年才達到地步，竟然讓你三十年就追上來了，真是讓人驚訝啊…」
「你不是人吧…」
秦白凡看著渾身黑血的魔嘯傀打趣地說道，這是玩笑，也是實話。兩人看著對方，都笑了。
斬白崩碎，陰陽折斷，兩人各自身負重傷，身體的每一寸都被劍意洗滌過，若不是意念強行壓制，再就爆體而亡了。
「還要再打下去么…？」
秦白凡斜著腦袋問，脖子上觸目驚心的傷痕赫然出現。方才只差一線便被砍下頭顱，神形俱滅了。
「繼續，當然繼續，我們只能活一個，不是么？」
「是啊，我們之間只能活一個…」
失去了法器的兩位當世禁忌赤手空拳地撲在了一起，手中的拳法變換，如同凡俗間那些耍雜技的。
鮮血與拳頭轟中的次數成了比例，秦白凡胸前塌陷，森然的白骨從後背刺穿皮肉出現。
魔嘯傀則被一擊轟中腹部，肋骨爆碎，紛紛衝破皮肉的束縛露了出來，鮮血淋漓。
兩人幾乎以自殘的方式在交手，到最後，秦白凡的腦袋歪了半邊，那曾經白皙的臉龐被打爛了半邊露出黑白相間的鮮血。
「嘿嘿，肉身之力我們兩個也是半斤八兩啊，五行體果然厲害。」
魔嘯傀看著已經不成人形的秦白凡，嘴角上挑，但他的嘴已經被打爛了，整個臉都被打塌了。
「知道厲害，那就去死吧…」
秦白凡面無表情的開口，拳頭上的六轉玄已一下子激增到了九轉。數字自一始極於九，這已經是極限了，但在最後，轟地一聲，第十轉出現了，那散發著恐怖氣息的第十轉出現了。
它不是五色，也不是黑白，而是一片濁氣，如同萬物初始。
「陰陽化混沌，便是如此么…」
秦白凡呢喃著，手中的拳印便已經朝魔嘯傀轟了過去，兩人對拳，秦白凡龍行虎步大開大合，一番無敵之資躍然紙上。
到最後，十轉拳意轟在了魔嘯傀的腦袋上，轟然爆碎。那漆黑的魂體極速逃離，卻被一拳轟散化作黑煙…
秦白凡看著眼前的一切，不自覺地笑了。拳頭被打碎，臂骨斷成了幾節。胸骨化作來齏粉，臉龐被打成了圓盤。
這就是他的成功，以命換命的成功。
「殺啊，殺啊，殺了這五行體，天下便是我們的了！」
「殺啊，他快要死了，我們百人聯手，定然能夠弒帝…！」
百餘魔族強者從虛空中沖了出來，他們嘶吼著朝秦白凡衝去，萬劍宗內只看見一片虛無。
秦白凡笑而不語，只是看著它們衝過來。待到跟前時，一道白光閃過百餘魔族頃刻間重傷，下一刻百道劍光閃爍，悉數隕落。
「沒想到你真的到了這一步。」
「我也沒想到，身為真魔的你會這麼做，不希望自己的族群勝利么…」
兩人對視，一人英姿勃發，一人身形踉蹌，狼狽瀕死。
「我自然希望自己的族群贏，但我不喜歡它們這樣子治理世界，也不喜歡這樣子征服五域。」
「這就是你一直壓制境界的原因？」
秦白凡開口，真魔一笑，氣息從空靈八重巔峰一下子達到了半步禁忌。
兩人相視一笑，各自朝大地深處衝去，丹目標都只有一個，那便是聖靈族。
還是那座山，那座被稱作囚天的山，此際崩塌了。封印被解開，陰影世界光芒大作。秦白凡與真魔沖入其中，哀嚎不斷。
最終，兩人來到了陰影世界的深處，天空於地面交接，一塊石碑聳立。秦白凡伸手一抓，一條白龍出現在手心。
「天外天，帝外帝，輪迴之下，爾等皆為螻蟻…」
石碑上的字眼著實霸氣，但秦白凡並沒有在意，一笑置之。他離開了，聖靈族覆滅，真魔也離開了。
無論是五域大地還是血色大地，都只剩下一片荒蕪，與秦白凡多年前遇見的那失落的世界一般…
遺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