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六章 皇蠱的價值

  拿到奇魂草，江北然又折返回飛府，在丹房內將奇魂草煉製成丹。


  此時已來到了亥時三刻，留下來教導陸帛歸的穀梁謙也早已回去。


  「施堂主。」


  正在院里練習畫畫的施鳳蘭一聽到小北然喊自己，立馬轉過身應道：「小北然你可算出來啦。」


  下午時施鳳蘭見小北然突然回來還以為晚上會有好吃的，結果就見他往丹房裡一鑽，直到後半夜才出來。


  「啟動飛府，去上次去過的關押室。」


  施鳳蘭聽完立即應了聲「好的」，然後便啟動飛府朝著關押雲若的地方飛去。


  看守關押室的人依舊是殷凌煬，江北然下了飛府和他打完招呼后便讓施鳳蘭繼續操縱飛府進到了裡面。


  打開最深處的大門，江北然見到了仍舊被五花大綁的雲若。


  只是和之前不同的是，他身上新添了不少傷口，身上散發出來的生機也淡薄的可怕。


  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個將死之人。


  『看來穀梁謙還是派過不少人來審訊他啊。』


  作為瘴氣最有可能的突破口，穀梁謙當然不會放過雲若，所以即使連江北然都沒法在他身上問出任何消息來他也沒放棄希望，為了將雲若折磨到不成人形的地步，他們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


  不過江北然並沒有在意這些，在他眼裡，雲若就是早已是一具傀儡，蠱蟲的傀儡。


  在被抓的那一刻就已經失去了自己的思想。


  所以即使用最殘酷的方法折磨他，他也不會有一絲疼痛。


  將曲陽澤叫下飛府，江北然帶著他再次來到了雲若面前。


  曲陽澤自然認識眼前這個人，上次自己使出渾身解數也沒在他身上找到任何可疑之處，沒有幫上師父任何忙。


  「師父，這次需要我做什麼。」看了雲若一眼后，曲陽澤轉身朝著江北然拱手道。


  「站著別動。」


  『嗯？』


  曲陽澤雖然感到奇怪，但並沒有提出疑問，就只是聽話的站在那，一動不動。


  從乾坤戒中拿出一支笛子，江北然調動精神力開始檢視曲陽澤的身體。


  如同往常一樣，曲陽澤的體內還是異常「熱鬧」，老王和另外十二隻王蠱都在盡心儘力的為皇蠱服務，將最好的養分全部送入皇蠱體內。


  不過那隻皇蠱都沒有因為「營養過剩」而變的越來越肥碩，相反的，它比起自己第一次見到它時還要更小巧些，但身上的顏色卻是艷麗了許多。


  可以說完美符合越漂亮的東西越危險這個說法。


  「陽澤，等會兒可能會有點痛，你忍忍。」


  曲陽澤聽完雖然有些懵，但還是立即點頭道：「是，師父！」


  用精神力鎖定了皇蠱的位置，江北然拿起手中的笛子吹奏了起來。


  聽到笛聲的瞬間，曲陽澤就陷了進去，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靈魂彷彿來到了一片花海之中，入眼的一切都是那麼美不勝收。


  但這樣的飄飄然只持續了片刻，曲陽澤就被胸口處的一陣劇痛給拉回了現實。


  「唔……」


  曲陽澤捂住胸口悶哼一聲，感覺自己身體里彷彿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正在掙扎著往外爬。


  這種被剝離的感覺讓他感到恐懼，但因為師父剛才已經提醒過他，所以又可以強行壓制住這股恐懼，因為他知道師父絕不會害他。


  在煎熬了大概一盞茶的時間后，曲陽澤已是大汗淋漓，四肢和身體都疼到不停的扭曲顫抖，要不是他全力壓制著自己的本能，防禦機制早就全面開啟了。


  「咳！」


  這時曲陽澤感覺到有什麼異物來到了的喉嚨處，還沒來得及取辨別是什麼，就更加劇烈的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咳咳！咳！嘔！」


  最後隨著一陣乾嘔，一隻手掌大小的七彩，哦不，應該說是炫彩蠱蟲飛了出來，看起來如同夢幻生物一般美麗。


  見到皇蠱飛出曲陽澤的身體，江北然便不再吹奏，緩緩放下了手中的長笛。


  『不愧是養蠱之體，這皇蠱竟然進化了這麼多次。』


  在收穫了大量的【蠱毒】技藝點后，江北然對於蠱的了解也大大增加。


  也終於明白了皇蠱為何物。


  如果拿螞蟻來比喻，普通的蠱蟲就是工蟻，王蠱就是兵蟻，而皇蠱則正是蟻后。


  它擔負著繁衍後代的重任，而皇蠱的品級越高，產下的後代基因就越優秀。


  所以在見到皇蠱時，老王和十二隻王蠱的本能瞬間被喚醒，爭搶著侍奉皇蠱。


  另外雖然沒有普通蠱蟲為皇蠱去搜尋食物和營養，但因曲陽澤這個養蠱之體的強大，所以蠱王們直接兼職了普通蠱蟲的工作，將自己從曲陽澤體內攝入的大量營養全部傳輸給了皇蠱。


  這才讓皇蠱蛻變進化的如此之快。


  沒錯，皇蠱也是有品級的，最低品的皇蠱培育不出優良後代，會被迅速淘汰。


  因為蠱族那邊並沒有那麼缺皇蠱，缺的只是高品的皇蠱。


  所以根本不用耗費大量心血去培養一隻低品的皇蠱，在江北然的分析中，這也是為什麼朱商震能帶回一隻皇蠱的原因。


  如果是品級極高的皇蠱，朱商震根本不可能接觸到，也只有這樣被淘汰的皇蠱才有可能被他「撿」到。


  不過這隻皇蠱對於蠱族來說雖然沒什麼價值，但在玄龍大陸這可就是珍品中的珍品了。


  隨著當時蠱族被趕走，皇蠱這種危險物種自然也是被趕盡殺絕，幾乎可以說是一隻不剩。


  而皇蠱是沒辦法靠養蠱之法培育出來的，這也是玄龍大陸這麼久以來都沒有發生過哪裡蠱蟲泛濫的問題。


  比起皇蠱直接生崽，養蠱的效率可以說是極其低下，那真是又費時，又費蠱。


  伸出食指，江北然用精神力傳遞出一個信號讓皇蠱飛到了自己手指上，『果然是好品相。』


  雖然江北然說的知識庫中多出了皇蠱的品級，但在只見過一個實物的情況下江北然也不好下判斷。


  但不管這隻皇蠱究竟是什麼品級，江北然都得用，畢竟他也沒其他選擇。


  做好準備，江北然拿出那顆用奇魂草煉成的天羅丹吞入了口中。


  天羅丹一入體，江北然渾身上下立即散發出了一股奇香，而且這香味迅速變的濃郁。


  皇蠱明顯很喜歡這種香味，在確定這香味來自於江北然體內后就「嗖」的一下飛入了他口中。


  在香味的引誘下，皇蠱立馬開始大口吸食江北然的精血。


  但江北然的精血豈是讓它白白吸的，待皇蠱吸了三口精血下肚后，江北然就徹底獲得了它的控制權。


  這是江北然早已為養蠱煉出來的體質，當年疾苦是用的這招輕鬆讓老王叛變。


  在控制住皇蠱后，江北然用精神力引導著它朝自己的腦補爬去，在這一過程中，江北然除了感覺有些酥麻外，就沒什麼其他感覺了。


  等到皇蠱完全進入大腦，江北然便閉上雙眼開始適應它。


  大概半柱香的時間后，一種強烈的契合感在江北然心頭升起，他能清晰感覺到自己的感知能力在一瞬間內大幅度提升了許多。


  再次睜眼時，江北然的雙瞳已然變樣，周圍的眼白也都變成了黑色。


  『這就是蠱族眼睛的世界嗎……』


  看著遍布在周圍的點和線，江北然現在看什麼都顯的十分抽象，原本的認知幾乎都被徹底粉碎。


  但在這些點和線之中，他瞬間就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東西。


  『果然是蠱……』


  雖然之前用盡了各種勘察手段也沒從雲若身上看出來任何異樣來，但江北然卻始終堅信他就是被蠱給控制了，現在看來，他猜的一點沒錯。


  在看清了寄生在雲若身上的那隻蠱蟲后，江北然眨了下眼，周圍的一切就變回了原來的樣子，當然，其中也包括了他的瞳孔。


  恢復正常視線后，江北然發動精神力又打量了一遍剛才鎖定的位置。


  這一次，因為有著皇蠱加持的原因，江北然竟是很輕鬆的就感知到了它的位置。


  『難怪之前會完全找不到，這偽裝能力也是沒誰了。』


  如果沒有皇蠱發出的特殊信號幫助江北然辨別，他現在鎖定的蠱蟲就是雲若大腦的一部分，完全沒有任何區別的那種。


  偽裝能力之強，可以說是毫無破綻。


  但在皇蠱發出的特殊信號加持下，這隻藏於雲若大腦的蠱蟲就終於現行了，他的個頭和老王差不多，應該也是一隻王蠱。


  鎖定完這隻王蠱，剩下的工作就是防止它開溜了。


  從乾坤戒內拿出符篆和符寶，江北然迅速在雲若周圍連擺了三道大陣，同時將六張梵天符貼在了雲若身上。


  做完一切準備，江北然再次眨眼，重新進入了和皇蠱協調共鳴的狀態中。


  有了皇蠱的加持，江北然的精神力就能夠影響到雲若的腦內的王蠱。


  所以在用精神力鎖定住雲若鬧腦中那隻王蠱后，立馬就就用皇蠱的特殊信號將它壓制住。


  「站起來。」


  在聽到江北然這個要求后，原本對外界一切都不再有任何反應的雲若突然就猛地站了起來，就是眼神依舊那麼空洞，彷彿靈魂早已離開了他的身體。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只要完成了這一步，江北然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告訴我，蠱族交代給你的任務是什麼。」


  「摧毀城鎮，製造災難，散播絕望。」


  終於，從被抓后就始終沒有開過口的雲若終於張開了嘴巴，老實回答著江北然提出的問題。


  可就在江北然面露喜色時，雲若的身體突然一抖，然後就渾身抽搐了起來，「讓……讓我……我……我……」


  在劇烈的抽搐中，雲若根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就如同抽風了一般。


  『果然設置了保險。』


  江北然不用猜也知道雲若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肯定是那隻王蠱意識到了不對勁，所以打算殺死宿主了，這種操作江北然也會。


  就像之前他在蘇修羽身上種下蠱后，也下達了類似的命令。


  只要宿主觸發了某種特殊條件，蠱蟲就會瞬間殺死宿主，取而代之。


  而觸發雲若身上這隻蠱蟲的條件恐怕就是一旦被發現，就直接殺死宿主。


  在料到這一點的情況下，江北然問它問題時才沒有絲毫放鬆一點控制。


  這才導致雲若體內這隻王蠱一時間內也有些動彈不得，沒法直接殺死宿主。


  見雲若體內那王蠱依舊掙扎的厲害，江北然再次集中精神，開始調動更多屬於皇蠱的力量。


  下一秒，江北然的額頭上長出了數根觸角，同時身上的體毛也都豎了起來，並且變的越來越濃密。


  「繼續說。」


  加強了控制后，江北然再次說道。


  「我……我的使……命是殺掉足夠多的人類，讓他們，他們……」


  在被江北然控制了片刻后，雲若的身體再次顫抖起來，不，這次不能說是顫抖，而是如同麻花一般扭曲了起來，畫面可說是十分詭異。


  『不好控啊……』


  江北然原本的計劃是靠著皇蠱的力量徹底控制住這隻王蠱，然後慢慢問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


  但現在看來，這隻王蠱的意志力遠超他的想象，即使徹底被壓制，也拼了命想要完成主人下達的任務。


  眼看著雲若的身體幾近崩潰，江北然腦中產生了先將蠱蟲從雲若腦中取出來的想法。


  但很快想法就被江北然自己否了。


  因為在徹底控制住這隻王蠱后，江北然發現它其實並不是偽裝，而是真真正正的成為了雲若大腦的一部分，一旦將它取出，那麼雲若也會迅速死亡。


  到時候就真的什麼都問不出了。


  無奈之下，江北然只好直接調動出皇蠱所有的力量，再次壓制住想要反抗的王蠱。


  因為生物本能的關係，皇蠱發出的命令王蠱還是很難抗拒的。


  所以在江北然調動出皇蠱所有力量后，終於是暫時壓制住了這隻隨時打算抱著宿主一起死的王蠱。


  但江北然知道這樣的壓制持續不了太久，所以必須挑重要的問題來問。


  「告訴我，怎麼樣才能解除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