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964章 真實身份
這一句話一說出口，朱清整個人彷彿被雷劈了一般，僵直了身體站在原地，好半天才重新開口，道：「……你說什麼？」
「不對，不對，她明明是個活人……」松鼠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急急忙忙道：「你等等，我再看看！」
朱清也被松鼠搞得糊塗了，黑翼蛛蝶卵不是一種妖獸卵嗎？
但松鼠沉默了片刻，卻又自言自語道：「這個……你看見她身上的紫色花紋了嗎？黑翼蛛蝶尚未完全成熟之際，幼蟲身上就長著這種花紋，可她明明是個正常的女人，按理說，不該會這樣啊！除非……」
「除非什麼？」朱清忙問。
「除非她是人類和妖族的混血……」松鼠慢慢地說：「這樣也就能解釋她為什麼需要琉璃草。還記得松爺我先前和你說過的，拿琉璃草來淬體嗎？」
松鼠頓了頓，繼續解釋說：「她若真的是人族和妖族的後裔，那麼就需要定期淬鍊身體，再藉助黑翼蛛蝶卵，重新孵化身體。每這樣進行一次她就會徹底脫胎換骨，實力也會同時大增，而且會隨著淬體孵化次數的增多，實力不斷積累，最終達到一個十分恐怖的程度。」
朱清表情有些複雜地接過話頭：「所以這就是她年紀輕輕卻有如此實力的緣故？」
「沒錯。」松鼠點點頭，漆黑的眼珠透出幾分凝重之色：「看來這女人已經到了最虛弱的時候，如果再找不到黑翼蛛蝶卵的話，她很可能會就這樣死掉！」
「會死？」朱清大吃一驚。
森若雪還倚靠在冰冷的岩壁上，她臉上紫色的花紋漸漸散去，但她的臉色卻一片慘白，完全沒有力氣再次站起來。
見朱清看她，她立刻冷冷甩來一個白眼：「看什麼看？我奉勸你最好現在殺了我，否則等我恢復過來，第一個死的就是你！」
朱清見她還是如此倔強，頓時十分無奈。搖了搖頭，走到了另一邊的角落裡。
「能不能想辦法救救她？」朱清在心裡問松鼠。
「你要救她？」松鼠一聽朱清的話，立刻露出一個十分誇張的表情：「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你沒聽說嗎？她一恢復就要殺了你，還不如把她扔在這裡，反正沒有黑翼蛛蝶卵，她就算能暫時恢復正常，實力也會大跌，根本不是現在的你的對手。」
「既然如此，還不如放任她自生自滅。」松鼠不耐道：「然後現在趕快想辦法離開這裡！」
朱清皺了皺眉：「松爺，你怎麼如此冷酷無情？」
松鼠大概也沒想到朱清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來，愣了愣后冷笑一聲：「冷酷無情？你說我冷酷無情？朱清小子，你還是閱歷不夠，見到一個漂亮的女人就動心了？我告訴你，你又不是什麼真正的高手，別隨隨便便就產生這種沒用的同情心！」
朱清默然，最後搖了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松鼠氣哼哼道。在他看來，現在的朱清就是一個莽撞的年輕人，根本不懂得趨利避害為何物。
朱清慢慢地說：「首先，我已經與裘藍尊有了約定……」見松鼠再次露出不屑的表情，朱清嘆了口氣，道：「松爺，你總說我莽撞，不知事，那麼你就不想想，為何裘藍尊會花費這麼大的代價，讓我去找黑翼蛛蝶卵？」
松鼠沒說話，朱清就繼續自顧自道：「一來，我當初不過是在客棧出手救了迦諾一命，就被裘藍尊挑中。其實當時我就在懷疑了，難道千機閣如此之大，就找不出一個能人來了嗎？這是我第一次懷疑。後來你告訴我現如今的千機閣不過是個空架子，我才暫且打消了疑惑。」
「但是，你所告訴我的一切，聯繫起來似乎別有深意。」見松鼠雖然一臉不在意，但好似聽進去的模樣，朱清瞭然一笑，道：「你說千機閣的閣主隱秘行蹤多年，而裘藍尊顯然一心維護千機閣，又要去幫忙尋找黑翼蛛蝶卵，而眼下，我面前又有一個迫切需要黑翼蛛蝶卵的人……松爺，你就不覺得這過於巧合了嗎？」
松鼠聽了朱清的話，張了張嘴，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好半天，他臉上那種震驚的表情都沒有減弱，反而愈演愈烈，好不容易才說出自己的想法來：「你你你你……你的意思，該不會是……」
朱清也知道自己的想法確實有些驚世駭俗，但他實在想不出其他合理的解釋，事實上，這個解釋還有另外更可信的地方——這也就能說明，為什麼森若雪每次提起千機閣，都一副十分熟悉的樣子，甚至還用命令的口吻與千機閣的人說話。
而如果她就是千機閣的主人，那麼一切就說得過去了。
松鼠好不容易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這女人確實不能殺。」
不僅不能殺，還得想辦法救她一命。若朱清就這麼把她留在這裡，那麼萬一她被手下的人找到，日後恢復，勢必會第一時間來找朱清拚命。而被一個天仙級別的高手追殺的滋味，絕對不怎麼美妙。
哪怕有一分的可能性，朱清也不會冒這個險。
他在原地沉默了一會兒，復又走了過去。森若雪冷冷地看著他，並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你……」朱清斟酌了片刻，才壓低聲音，謹慎地問道：「森姑娘，你是不是……千機閣的閣主？」
這句話一說出口，森若雪的臉色立刻變了，隨即又很快地恢復正常。但就是這一瞬間也被朱清捕捉到了，他嘆了口氣，明白自己的猜測果然不錯。
只是他沒想到，一直以來他只認為森若雪如此年齡就有如此實力，必然是天賦異稟的同時又有奇遇在身，卻沒有想到她竟然還有這樣特殊的身份。
「你也不用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朱清決定先穩住森若雪的情緒，起碼要讓她知道，自己並非是她的敵人。
森若雪的表情依然警惕，看著朱清一言不發。朱清無奈，道：「森姑娘，你現在不相信我，難道還有別的更好的方法嗎？」
森若雪冷冷地盯著朱清，朱清以為自己與她無法談妥，正無計可施之際，卻聽到森若雪開口了：「你會幫我找黑翼蛛蝶卵？」
「盡我所能。」朱清連忙回答。
他現在需要取得森若雪的信任。畢竟現在森若雪突然發作，身邊除了他之外沒有第二個人，選擇相信朱清是她唯一的選擇。所以朱清決定賭一把。如果能幫到森若雪，送出這麼一個大人情，那麼以後興許會用得上。
森若雪又盯著朱清看了很久，才神情複雜地點了一下頭。
朱清心中鬆了一口氣，面上卻依然凝重。他想了想后，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那……你身邊的人，四拳大哥他們，知道你的身份么？」
「他們知道。」森若雪雖然仍然一臉冷漠，卻十分配合地回答了朱清的問題：「你以為他們是什麼人？他們都是千機閣真正的閣老，已經跟了我多年了。」
「真正的閣老？」朱清一驚，顧不得許多連忙追問：「那裘藍尊呢？他難道不是千機閣的長老？」
「裘藍尊也是，不過他實力一般，陳四拳、墨白墨玄還有黑瞎子都是一心一意跟著我的，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就由裘藍尊負責管理千機閣的大小事務。」森若雪淡淡地回答：「長老，閣老，一字之差，這裡面的差距可大得很。」
朱清心緒有些複雜地點點頭。他原本以為自己遇上的只是一支有些奇怪的隊伍，卻沒想到自己誤打誤撞竟然結交了青葉城中最強悍的一批人。
可是，森若雪說陳四拳等人已經追隨她多年，這個多年又代表多少？到現在為止，她真的只有二十多歲嗎？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森若雪見朱清臉色變化，秀眉一皺，問道：「我問你，除了猜出我是千機閣閣主之外，你還猜到了什麼？」
「我……」朱清一時語塞。森若雪真正的身份是松鼠猜出來的，要是把松鼠的存在交待出來，那後果可就麻煩了。
他飛快地想了一下，才回答：「我也只是猜測……你既然要找黑翼蛛蝶卵，是不是非常需要那裡面的黑翼蛛蝶？」
「我需要黑翼蛛蝶？」森若雪重複了一遍，搖搖頭：「並非如此。」
朱清尷尬地笑了一下，誰知下一刻他卻聽到森若雪清清楚楚地說：「我並非人類。」
還沒等朱清反應過來，森若雪就繼續說道：「你是不是很懷疑我為什麼年紀輕輕就能成為千機閣閣主？事實上，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現在為止已經活了多久，時間太長，我已經記不清了。」
「我只知道當年自己誕生在妖族，後來又被母親想方設法送了出來，送到了我父親身邊。也就是上一任千機閣閣主的手中。」森若雪面色如常，彷彿在講述著別人的故事一般：「我父親當年也曾是天仙高手，後來發生意外，直到他死後我才知道他是我父親，而在此之前，我只知道他是個十分嚴厲的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