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漸漸失去耐心

  現在，對她不離不棄的，只有兒子了。


  Tony大大的眼睛望著媽咪，伸出小手摸著裴詩雅的臉，「媽咪，你生氣了嗎？」


  裴詩雅擁著兒子，輕笑，「媽咪為什麼要生氣？」


  「因為爹地不向你求婚啊！」


  原本是稚氣十分的話，卻在裴詩雅心底激起了千層浪，她捏了捏Tony柔軟的小鼻子，笑道，「寶貝怎麼會今天突然提起這個話題啊？」


  「哦，今天在幼稚園裡，我們玩了一個遊戲。就是玩結婚遊戲，我們每個男生，都必段跟一個女生成為好朋友，並且保護她。老師說，男人如果愛一個女生，就必須保護她一輩子，必須向她求婚……」Tony認真說話的模樣，讓裴詩雅忍睃不住。


  「噗！」她輕輕一笑。


  「呵呵，老師說得對，將來Tony遇到了喜歡的女孩子，也要承諾愛她一生。」


  Tony聽完立即搖頭，「媽咪，你不要難過，爹地不娶你，我娶你，等我長大了，我就娶媽咪做我的新娘子。」


  「呵呵呵……」裴詩雅被他認真的表情逗笑了，伸手捏他小小的臉蛋。


  「嗯，你很棒，媽咪也很開心，媽咪就等你長大吧！」


  裴詩雅抱著兒子，走進浴室，給他洗完澡，換上睡衣，抱進了他的卧室。


  其實心情不好，精力很難得集中，她拿出書翻了幾頁。


  「……有一條充滿鮮花的街道，有一個郵遞員……」


  念完后，發現自己又念錯了，裴詩雅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抱歉地看著Tony。


  「媽咪今天很累了，能不能你自己睡覺？」


  「嗯，可以的，媽咪，我親你一下……」


  Tony雙手勾住裴詩雅的脖子，軟軟的小嘴親吻著裴詩雅額頭。


  「媽咪，老師說我們的親吻是有魅力，可以傳遞愛的信息，讓人家變得幸福和開心。你感覺好些了嗎？」


  收到兒子真切的關懷，裴詩雅心底非常感動。


  「嗯，謝謝寶貝，媽咪出去了。」


  Tony乖巧地躺了下來，裴詩雅低頭親吻Tony的額頭，「寶貝，晚安。」


  「媽咪，晚安……」


  在裴詩雅要走出去的時候，Tony又補充了一句，「媽咪，我愛你。」


  裴詩雅眼眶頓時溫潤，她的手停留在開關了，很久，才輕輕按了下來，然後將房間的門，微微合上。


  其實這麼多年來，也並不是沒有收穫的。


  就像Tony的成長和轉變就是驚人的，從以前一個封閉孤寂的小男人，變得這麼開朗，並且現在還會關心自己的親人了，這麼巨大的轉變，裴詩雅感覺到深深的震驚。


  Tony已經逐漸變成一個正常的小男孩，她心裡的不安在慢慢減少。


  可是，冷傲天給她的感覺，卻是漸漸遠去。


  她很想伸手揪住他，但卻什麼也抓不住。


  以前，冷老爺子是他們在一起的重大障礙，而現在冷老爺子過世了。


  他們之間的結合，再沒有任何阻礙了，可是他現在卻是退卻了。


  面對他的遠去，她深深地感覺到無力。


  這種感覺比以前面對冷老爺子的強迫更加難受。


  至少那時候有勇氣和希望，現在只有沮喪和難過。


  夜色中，冷傲天一個人靜靜地縮著角落裡，靠著牆壁，目光深沉。


  這是一個上弦月的黑夜。


  彎如蛾眉的月牙，蒼白地掛在墨藍色的蒼穹。


  茫茫四夜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遠處傳來，幾聲老鴉的叫聲。


  偶爾，有探照燈的光線掃過來，但很快又閃走了。


  這樣的夜色，跟四年前的那個夜晚，是多麼的相似。


  那天，他跟蘇世文一起掉下了懸崖……


  他在昏迷之後，慢慢地醒來。


  耳邊只有遠處海濤的聲音，夜色中，他聽到有聲音在喊叫著。


  「傲天，你在哪裡……」


  「殿下，你在哪裡……」


  那聲音讓他感覺到溫暖，可是卻離他那麼的遙遠，他全身都似乎散架了。


  他無法動彈，只能睜著眼睛，感覺那聲音慢慢變得飄渺……


  等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卻能感覺到有一個火堆在溫暖地燃燒著。


  火光下，他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醒了！居然沒死！」


  蘇世文冷笑著，將手裡的一隻烤青蛙遞過來，冷傲天一拳將他打開了。


  他寧死，也不願意吃蘇世文的東西。


  蘇世文額頭上擦破了很大一塊破，嘴唇下面也割傷了，看起來有些猙獰。


  冷傲天突然發現自己竟然能動彈了。


  他慢慢地爬起來，坐在了蘇世文的對面。


  「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幸運？從哪么高的地方摔下來沒有死？」


  蘇世文輕笑，他抬頭望著懸崖斷壁，上面霧氣繚繞，看不到山頂。


  不過，峭壁上，有向株松樹，被壓斷著，有一道痕迹，一直通到山崖下來。


  看樣子，他們兩個人在摔下來的同時，被松樹的松枝給掛住了，所以沒有摔死，但是兩個傷勢都很重。


  蘇世文的左手骨折了，靜靜地垂著。


  而冷傲天的右腿則扭傷了，昏迷多日，兩個人都沒有什麼精力。


  「不吃嗎？你會餓死的，你看看，小雅那麼喜歡你，現在你掉下來了，她也不會下來救你，你只有等死的份。」蘇世文輕笑。


  「你少廢話！」


  冷傲天張嘴打斷了他的話，伸手也抓了一隻山雞，就地處理了一下，用樹枝串起來烤。


  這山谷旁邊有一條小溪，也許長期沒有人類打擾，這裡的田雞成群結隊的，比比皆是。


  很快，山谷里瀰漫著烤田雞的香味，冷傲天很久沒有吃東西，肚子里早沒有了東西，餓得前胸貼後背。


  不過看出來，蘇世文比他清醒沒有多久。


  而且他受的傷比冷傲天重多了，那條手臂完全不能動彈，臉色蒼白，眼窩下陷，狼狽不堪。


  冷傲天沒有照鏡子，不過他可以摸到自己的下巴，鬍渣扎手，應該比蘇世文強不了多少。


  「哈哈哈，你還要這麼得意嗎？冷傲天，你現在的處境跟我差不多，什麼冷世財團的繼承人，不過跟我也差不多了。真是爽快啊！你跟我爭啊，搶啊，到最後還不是得不到小雅……」蘇世文臉孔扭曲著。


  冷傲天眯著眸子，危險地看著他。


  「你是不是找死？」


  「死！哈哈，你以為我怕死嗎？冷傲天，你太不了解我了，我以為你會有那麼一點了解我，想不到，你真的太令我失望了。」


  蘇世文搖了搖頭，「小雅，是我從小到大都愛著的女人，你為什麼非要跟我搶？天底下的女人都死絕了嗎？」


  「混帳，裴詩雅她遇到你，是她這輩子最大的不幸，她根本不愛你，混帳東西。」冷傲天一想到裴詩雅受過的苦，他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


  「哈哈哈……」


  蘇世文狂笑，「你在說什麼屁話，小雅愛的人是我，她差一點就嫁給我了，如果不是你，她早就是我的女人了，連孩子也是我的……」


  冷傲天被他激得，怒火攻心，他操起一塊石頭，重重地朝著蘇世文的胸口拍了過來。


  蘇世方居然也不躲避，一石頭下去，他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他仍舊是笑，眼神有些空洞。


  「冷傲天，你比不上我，你真的配不上小雅，你不如我愛她……」


  冷傲天火大，又一拳頭打了過去，打得蘇世文鮮血直往嘴角湧出來。


  「打得好……」蘇世文的呼吸漸漸地弱了下去。


  「很舒服啊！」


  「什麼？」冷傲天火大地低吼。


  「我說，騎在小雅身上，干她的時候，很舒服啊！」


  「砰！」冷傲天這次是雙拳掄了起來，重重地打在蘇世文的身上，蘇世文的身體就像一個破布娃娃，被冷傲天打得鮮血直涌，到最後，什麼也吐出來了。


  他的臉色很快變得蒼白如紙，眸子也漸漸煥散掉了。


  也許感覺到自己的死期要到了，蘇世文淡淡地慢慢地說道。


  「很好，終於可以擺脫了……這個骯髒……殘暴的世界，沒有一點美好……冷傲天……你也活不了……那病毒會傳染的……你……你……五年後……會發作……」


  蘇世文斷斷續續地說完，最後一口氣息噎了下來，頭微微一扭，目光散掉了。


  他就這樣死去了！

  冷傲天喘息著，他回味著他的話。


  早就知道跟裴詩雅親熱會有機率感染病毒，可是，他無法控制自己，他愛她，愛得要發瘋了，他不在乎。


  可是，如今要真正的面對時，他心底升起一絲淡淡的憂鬱。


  如今，五年早已經過去了，他站在這裡，仰望著天空，回憶著蘇世文的話。


  他沒有發作，當然，他也並沒有去檢查。


  以前，他覺得自己也許可能根本無法感染上。


  可是，現在，他慢慢變得沒有信心了。


  「哥哥，你怎麼在這裡啊！」


  薇薇安從遠處跑過來，也許是他手裡的煙頭亮起，吸引了她的視線。


  冷傲天這才收起失散的思絮，望著薇薇安。


  「你怎麼還沒有睡覺？」


  「嘻嘻，因為我想哥哥嘛。對了，哥哥，你得管管裴詩雅……」


  薇薇安故意撒嬌。


  「不是跟你警告過了嗎，不準惹她。」


  「哥哥……」薇薇安跺腳，故意拉長了嗓音，嬌嗔地說道。


  「我當然管不了她，現在整個冷家上下，試問誰有膽子管她。她可是咱們現在的衣食父母，誰動她都沒飯吃啊！」


  冷傲天微眯著眼睛，瞬也不瞬地看著她。


  「你到底要說什麼啊？」


  「哼，裴詩雅啊，我聽說她在財團里，跟那幾個高層管理眉來眼去的。據說還跟在一個男人關在電梯里半個小時，誰知道他們在裡面出來的時候，裴詩雅臉色還潮紅呢，太可疑了。」


  薇薇安憤憤不平地說道。


  冷傲天反倒挑眉問道，「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呢？我記得你沒去總部啊！」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