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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神秘玉墜

  人生,總是會存在無法彌補的缺憾。之於此時的白中元來說,這種缺憾是剛犯下的一個追悔莫及的錯誤。他錯在了粗心大意、錯在了對犯罪嫌疑人的低估、錯在了盲目自信的判斷,更錯在了沒有對耗子格外的叮囑。


  可白中元心中很清楚,現在不是自責懊惱的時候,他必須根據豐富的刑偵經驗,做出趨利避害的取捨。他決定暫時離開耗子的身邊,去看看那棵樹、去看看那件兒上衣,去看看最擔心的事情是否已經發生了。


  這倒不是白中元冷血無情不顧及戰友的死活,而是他必須履行職責和使命,尤其是可能涉及到其他被害人的情況下。況且目前耗子的情況還算是穩定,查看四周時又沒有發現潛藏的危險。最關鍵的是即便去到那棵樹的跟前,視線依舊能夠將周圍顧及到,於公於私他都必須這樣去做。


  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前走著,當全身被雨水澆透時,白中元來到了樹前,死死的盯著那件衣服看了起來。


  這件上衣,太眼熟了。


  「如果真的是他,那麼一定是喬裝打扮過的,他所展露的絕非真實面目,至少那副花甲之相是做了假的。」想到在涼亭中撿拾垃圾的老人,白中元的眉頭便皺了起來,而後側頭朝著樓頭牆壁看了看。


  在牆壁上面沒有發現熒光粉製作的箭頭,這讓白中元瞬間洞悉到了這件兒上衣可能代表的寓意。今天一直下下雨,如果犯罪嫌疑人繼續作案的話,像前三次那般在牆壁上塗抹熒光粉自然是行不通的。如此一來,他就必須找到一種能夠取代的東西,反光且不怕雨淋,於是就有了這件兒上衣。


  相同的案件徵象出現了,那麼是不是意味著犯罪嫌疑人已經得逞了呢?

  想到此,白中元輕輕繞過了那棵樹,抬頭看到三米外有著一扇窗戶,由於站立的位置是與窗戶平行的,所以無法看到裡面的景象。不得已,他只能繼續向前走出幾步,來到正對窗戶的地方。


  儘管心裡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可當真要將手電筒照向窗戶時,白中元還是有了些緊張,手也有了微微的顫抖。手電筒光由下向上,先是照亮了草地,而後是被雨水沖刷著的牆壁,再向上是擺在窗台上的盆栽。


  最後,是窗戶裡面的一張臉。


  或許是手電筒的光太亮了,也或許是那張臉出現的太過於突兀了,總之那慘白之色給白中元帶來了極大的衝擊。尤其是那雙詭異的眼睛,不僅昭示著兇手的惡行已經得逞,更意味著受害人早已經死亡。


  神情木然的站在窗戶外面,任憑冰冷的雨水澆淋,白中元卻難以做出任何的動作,彷彿陷入了石化。沒有人能夠理解他此時的感受,從支隊接手這起連環案開始,他便盡著最大的努力。在這份兒努力之下,終於是獲取到了一些有價值的線索,從而鎖定了再次案發的區域。就連盯防布控最後一絲疏忽也在他的堅持下做出了彌補,然而最終卻是這樣的結果,怎麼能甘心?

  這種情緒蔓延的根由不在於有沒有抓捕到犯罪嫌疑人,而是明知道一切將要發生,卻無法做出阻止,眼睜睜看著受害人死在了眼前。猜對了開始,卻無法掌控過程,最後還要面對悲劇的結果。這不僅是任務的失敗,更是心理上的重創。尤其是在白中元還和犯罪嫌疑人打過照面、有過交談的情況下,這種負面的反應會無限放大。


  「如果再謹慎一點兒、如果做得再多一些、如果不自以為是的非要去查看那幾幢廉租房,一切是不是就能避免呢?這可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啊?」望著窗戶裡面的那張臉,白中元雙手抱頭痛苦的自責著。


  不知何時起,白中元越來越害怕面對這樣的場面,偵辦工地案的時候如此,面對眼前這名死者同樣飽受著煎熬。可他心裡清楚,倘若這次還無法從陰影中走出來,那麼這身警服也就該脫掉了。可如果離開了警隊,爆炸案的事情怎麼辦?白志峰、方言、許琳,甚至是幕後已露端倪的那一道道模糊的影子又怎麼辦?

  難道要不聞不問、不管不顧?難道那丟失的記憶再也不去拾取?難道要渾渾噩噩的度過下半輩子嗎?


  不,不能,絕對不能!

  內心的掙扎,讓白中元苦不堪言,他仰頭望向天空,極力索取著秋雨的冰涼,從而冷靜下來。


  砰!

  狠狠砸向樹榦的一拳,似乎將負面情緒全部都驅趕了出來,長長的吐出口氣,白中元轉身朝著耗子身邊走去。


  走出沒有兩步,對面突然出現了幾道光束,白中元感覺眼睛被刺痛的時候,耳畔也傳來了楊偉成的呼喊。


  「白隊,白隊,發生什麼事情了?」或許是鬧出的動靜大了一些,驚動了去而復返的楊偉成。


  「老楊,我沒事兒。」白中元努力平復著波動的情緒。


  「耗子怎麼樣?」此時的楊偉成,渾身也已經濕透了,「如果沒有大礙,還是先抬到物業值班室吧?」


  「嗯,呆在這裡的確不妥。」白中元點頭,「挪動的時候,盡量幅度小一些。還有,注意觀察頭部出血的情況。」


  「明白。」


  「許隊他們趕過來沒有?」


  「我打電話的時候,他們說就快到了。」應聲之後,楊偉成似乎察覺出了什麼,目光朝著白中元身後瞟了瞟,「那邊兒,是不是出事兒了?」


  「嗯。」因為後面不遠處站著物業的人,因此白中元將聲音壓低了些,「我剛才已經找到了受害人。」


  「果然是這樣?」楊偉成深吸口氣,「嫌疑人呢?」


  「沒發現。」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耗子……」楊偉成欲言又止。


  「應該也是犯罪嫌疑人下的黑手。」白中元說出了心中的猜測,緊接著便轉了話鋒:「老楊,現在你什麼都不要管,只需要做好一件事情,那就是照管好耗子,其他的交還給我們就行了。」


  「放心吧。」楊偉成狠狠的點點頭,「我這就帶他離開,直到他蘇醒之前,我會寸步不離的守著。」


  「去吧。」


  「嗯。」


  楊偉成帶著物業的人忙碌起來時,白中元也將手機掏了出來,撥通之後將這裡發生的一切向方言做了緊急彙報。


  「立刻封鎖現場,我馬上趕過去。」一句話說完,方言便切斷了聯繫。


  現場封鎖是必然的,這也是所有刑事案件偵辦的頭等要事,可視情況的不同還是要區別對待的。就拿這處案發現場來說,最要緊的不是去查看那名受害人,而是將重點放在耗子遇襲的地點周圍。


  受害人死亡已經成為無法逆轉的事實,而且房間目前是封閉的,不會受到自然因素影響和人為的破壞。但耗子遭受襲擊的地方卻大不一樣,一來可能留有犯罪嫌疑人的痕迹線索,二來這場雨對現場勘查影響也會很大。如果不能及時進行封鎖勘查,諸如足跡之類的線索會很容易被破壞掉。


  白中元能夠想到這點,身為老刑偵的楊偉成自然也是熟記於心的,儘管他帶著三名物業人員來到了現場,可在明確的警告和準確指派下,依舊對案發現場進行了最大的保護,算是十分難得了。


  當白中元打完電話走過來時,楊偉成他們已經將耗子放到了一塊床板上,並且從草坪抬到了便道。


  「老楊,隨時聯繫,檢查結果出來后,第一時間告訴我。」目光落在床板上,白中元又有了些自責。


  「我知道。」楊偉成點頭,隨後示意三名物業人員對耗子進行轉移,他則不動聲色的留了下來。


  「怎麼了?」


  「白隊,剛才挪動耗子的時候,我發現了這個東西。」


  「哪裡發現的?」白中元抬手接了過來。


  「在耗子的手裡攥著,如果不是因為上面那根繩子,我可能也不會察覺。」


  「行,我知道了,你先去吧。」


  「嗯。」點頭后,楊偉成追了上。


  ……


  「這是什麼?」


  白中元的手中,有著一塊堅硬的東西,由於黏連了鮮血和泥巴草屑,無法窺見真容。只能看出這東西比一元硬幣大上兩圈兒,厚度在一公分左右。從隱露的縫隙判斷,中間應該是存在著鏤空的雕刻。


  蹲下身子,從低洼處掬起一捧雨水稍作擦拭,白中元終於看清楚了些,這應該是一塊白玉製成的玉墜。視線不好,成色品相自然也不好判斷,不過僅憑觸感來說,這玉墜的料子和做工都是頗為講究的。


  「怎麼看著有些眼熟呢?」


  嘀咕著,白中元索性將玉墜放進了水坑中清洗,當玉墜完整的呈現出來后,他如遭雷擊一般癱坐在了地上。


  此時,白中元的臉色蒼白,呼吸急促,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不可能,不可能是他,絕對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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