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湖心島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實話實說,此行來醫院白中元抱有的更大想法是看看許琳的康復情況,對於案情的期待反倒不是很大。一來許琳是遭遇的突襲,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二來敢對警察下手,作案人的行動必然會極為的隱秘和謹慎,不會留下可供追查的線索。可他沒有想到,許琳居然聽到了那兩人的談話。
只是,什麼是地羊呢?
掏出手機搜索,這樣一段文字映入了白中元的眼帘。
鼢鼠,又名地羊、塞隆,體形像普通老鼠。頭大而扁,視覺極不發達、背毛銀灰色而略帶淡赭色,體型粗壯,體長15~27厘米。吻鈍,門齒粗大,四肢短粗有力,分佈於中國中部、北部以及西伯利亞和蒙古國等。
看著相關描述以及圖片,白中元露出了疑惑的神色:「那兩名犯罪嫌疑人口味兒夠重的,這玩意兒也能吃進去?」
看看手機屏幕,許琳笑著調侃:「呦,原來還有白大隊長不了解的事情呢?」
「啥意思?」白中元一頭霧水。
許琳很清楚對方在辦案時候的那股勁頭兒,於是認真的回應道:「其實還有一種東西的別名也叫地羊。」
「什麼?」白中元緊緊追問。
「狗肉。」許琳嘴裡蹦出了兩個字。
「狗肉?」對於白中元而言,倒是頭一次聽說。
「你不了解也正常,因為生活中很少有人會這樣說,這種說法常見於中醫入葯。」許琳進一步解釋著。
「原來如此。」恍然大悟后,白中元皺眉分析道,「如果地羊所指的是狗肉,那的確可以做出合理的解釋了。那玩意兒肉嫩味香,營養豐富,而且產熱量大,增溫禦寒能力較強,倒是符合那兩人所言的隆冬臘月進補一說。按照他們的對話來看,是想敞開了肚子大快朵頤的,會去什麼地方呢?」
「這我就不清楚了,當時就聽到了那麼多。」許琳表示幫不上忙,「再說省城這麼大,哪裡都有可能的。僅僅根據那兩人的對話,莫說是找到具體的地址,怕是連大致的範圍都無法框定出來。」
「你覺得他們會去飯店?」白中元心思一動。
「難道不是嗎?」許琳反問。
見此,白中元用提問的方式做著分析:「你遭遇襲擊的時候大概是幾點?」
「記不清楚了。」搖頭,許琳做著提醒,「你們是幾點把我送到醫院的?」
「凌晨四點多,當時著急沒看具體的時間。」
「醫生有沒有說多長時間會造成我這樣的凍傷?」
「根據當晚的氣溫判斷,兩到三個小時。」回應后,白中元推導著,「將時間相減,可以得出你被帶到西山墓地的時間是凌晨一點到兩點之間。當時下著雪,路不是很好走,嫌疑人要返回市區大概也需要一個小時左右,也就是說凌晨兩三點左右。在那個時間段,絕大多數飯店都關門了吧?」
「嗯。」許琳點頭,「但也不能排除個別專門做宵夜的店。」
「不,不是這樣的。」此時,白中元想起了對話中一個不起眼的小細節,「如果你沒有轉述錯誤,當時那兩人一個說準備了好酒,要去另外一個人那裡吃地羊,由此可以推斷出兩個確鑿性的結論。第一,是去提供地羊的那個人家裡;第二,提供地羊的人本身就是開飯店的,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的通。」
「在理。」許琳點頭,「那麼這兩點要如何再次做出甄別呢?」
「我傾向於第一種。」
「你是說,去那個人的家裡?」
「沒錯。」白中元肯定的點點頭,「敢做出襲警的事情來,這種刀尖上跳舞的人大概率不會自己經營小飯店。除此之外還有個根據,為了保證食材的新鮮度,一般的飯店備貨都是有限的,一天的時間幾乎都會銷售殆盡。以此作為前提,提供地羊的那個人不可能對另一人說出想吃多少都管夠的話來。」
「這番分析,倒是符合正常邏輯的。」點頭,許琳又問,「你覺得那兩個人會去哪裡,哪裡又滿足管夠吃地羊的條件?」
「還是兩個前提,一個是地羊要多,無論是活的還是死的;另一個是關聯性,與楚六指脫不掉關係,畢竟你是在調查他的時候遇襲的。」
「那就只有一個地方了。」許琳已經想到了。
「沒錯,就是肉聯廠。」白中元直接說出了答案。「首先,那裡有著成群結隊出沒的流浪狗;其次,楚六指承包了一部分物流業務;最後,那裡也是瀋海濤被殺害的地方。能滿足這三點的,只有肉聯廠。」
「那現在怎麼辦,要不要將情況上報給方隊?」
「電話就不打了,我馬上回支隊當面彙報,如果方隊認可上述的分析和推導,也方便及時採取行動。」
「這樣也好。」許琳點頭。
叮鈴鈴……
就在這時,白中元的電話響了,看到來電號碼之後不由的一愣,隨後給許琳看了看:「是周然。」
「她?」許琳的臉色一黯,猶豫下說道,「我們的事,你有沒有告訴她?」
「時間緊,還沒來得及說。」
「那你看著辦吧。」
盡量保持著語調的平和,但女人的本能反應還是顯現了出來,雖說那晚白中元已經闡明了與周然是逢場作戲的善意欺騙,可想起被愚弄后的種種,想起差點兒就跟錢志浩訂了婚,許琳還是氣的牙根兒痒痒。
「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說著,白中元接通了電話,「周然,我在醫院看望許琳,什麼事兒?」
「方不方便,見面說。」
「重要嗎?」白中元這話也是說給許琳聽的。
「重要。」
「能不能透露一兩嘴?」說完,白中元按下了免提。
「關於文物案的。」
「我知道了,把地址發給我。」白中元掛斷了電話。
「你還愣著幹什麼,趕緊走啊。」
「我……」
白中元有點兒懵了。
「你是警察,探視病人重要還是辦案重要。」
「得,我馬上走。」被倒打了一杷,白中元哭笑不得。
「等等……」
「又怎麼了?」
「照顧點兒周然的情緒,你要敢欺負她,我饒不了你。」許琳說著揚起了拳頭。
「是,許隊,保證完成任務。」耍句貧嘴,白中元轉身向病房外走去。
「姐夫,怎麼剛來就要走啊?」高小漁打水回來了。
「有人看著我礙眼,下了逐客令。」
「琳姐,你們怎麼了?」
「沒事兒。」許琳搖頭,望著白中元離去的方向說道,「男人跟女人一樣,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會鬧情緒。」
「得,當我沒問。」
……
雪停了,天還是陰著的。
順著周然給的地址找過來之後,才發現這是一座茶樓,坐落在江心的小島上,很是隱秘和幽靜。跺腳甩掉鞋上面的雪,白中元推門走了進去,風鈴聲響起的時候,周然正在角落中揮動著手臂。
「到底什麼情況,非要這個時候見面說?」脫下外套,白中元坐到了對面。
「怎麼,打擾你和琳姐約會了?」
額……
被嗆了下,白中元趕緊喝了口水,隨後疑惑開口:「你是怎麼知道的?」
「琳姐告訴我的啊。」周然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她,她全都告訴你了?」聯想到之前許琳的態度,白中元有種被矇騙的感覺。
「白隊,既然你和琳姐和好如初了,有件事兒我也就不瞞著了。」
「還有事兒瞞著我?」白中元苦笑,到底還有多少不知情的啊。
「當成是我對你的背叛也可以。」周然訕訕一笑。
「背叛?」白中元似有所悟,「我猜猜,是不是你早就把咱們演戲的事情告訴許琳了?」
「沒錯。」
「你……」
「你什麼你?」周然搶話,「我原本是想幫你把戲演到底的,可後來才發現這對琳姐太不公平了,尤其是那天你在案情分析會上和琳姐針鋒相對時說出她即將訂婚的事情后,我才意識到玩笑開大了。而當我側面了解到她的訂婚對象居然是錢志浩的時,我決定把真相告訴她,否則會害她一輩子的。」
「……」
白中元沒有說話,這他無法辯駁或是責怪。
「白隊,你不會生我氣了吧?」
「你覺得呢?」白中元氣的想笑,好傢夥,合著你倆把我當傻子耍呢?
「我向你道歉,對不起。」
「算了,算了,說正事兒吧。」事已至此,白中元也只能認命,「你電話里說找我來是為了文物案,是不是有了線索?」
「算不得線索,準確的說是一段隱情。」
「你說,我聽。」
「是這樣的……」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許琳將對黃伯說的那番話重複了一遍。
聽完,白中元陷入了長久的沉默,當杯中的茶再沒有熱氣冒出的時候,他才開了口:「為什麼不早些告訴我?」
「因為……」話音拉長,許琳盯住了白中元的眼睛,「因為,我必須要確定一件事,你是值得信賴的。」
「換言之,從我歸隊之後,你就在注視著我的一舉一動?甚至主動接近我,並且反覆強調以後的「交易」,目的就是為了試探我的立場和底細對嗎?」白中元不得不承認,單論心機這一點,周然足以和搞情報出身的許琳相媲美。
「我不想這樣,實屬無奈之舉。」嘆氣,周然反問,「如果換個立場,白隊大概也會這樣做吧?」
「……」
白中元沒有回應。
「白隊,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不求你能馬上原諒我,只希望我們能暫時拋棄成見,齊心協力把當年的泄密人找出來,讓當年的事情真相大白的同時,也將丟失的文物找回來,這是我們的責任,更是我們這代人的使命。」
「責任也好、使命也罷,都是你的事兒,與我無關。」有的事情欺騙白中元不會當真,可這麼大的事情故做隱瞞和試探,他著實接受不了。
「白隊,就算不為了泄密人和丟失的文物,難道你就不想查明許菲死亡的真相嗎?」沒辦法,周然只能祭出殺招。
「她的死,我自然會查清楚,不需要任何人插手或是幫忙。」撂下一句話,白中元起身便要朝著外面走。
「白隊,等一下。」周然追出兩步攔在了前面,盯著白中元的眼睛說道,「如果我說,許菲的死跟文物案有著直接關係,你會不會留下來?」
「……」
對視良久,白中元又坐了回去:「給我一個不計前嫌的理由,給我一個能說服我的確鑿依據。」
「許菲的死,與你父親有直接關係。」
這句話,將白中元拉回到了那個噩夢之中。
……
春季,本該是草長鶯飛,麗日和煦。
可此時白中元看到的只有窗外瀰漫的沙塵,那黃色的霧靄遮天蔽日,不知從何處來,也不知往何處去。
相較於此,他更厭惡的是對面的那張臉。
那是他的父親,但很有可能在不久之後便會成為仇人。
這種感覺很莫名,卻又那麼的真實。
客廳沒有開燈,以至於彼此的面容都有些模糊,光線無法阻隔聲音,那魔咒般的字元如同盪開的水紋不斷的湧入白中元的耳朵里。
「這是唯一的機會,不能就這樣錯過。」
「你放心,我早已經籌劃多時,絕對不會發生任何的意外。這不是命令,這是作為父親的懇求。」
「你知不知道這一天我等了多久?你知不知道他們等了多久?你知不知道局裡甚至是省廳有多少人在盯著?」
「算是我求你了,就當是用這些年的養育之恩做個交換還不行嗎?我不想放棄,也不能放棄。」
「她都已經答應了,你還在猶豫什麼?」
「難道我們之間的親情,就如此的薄涼嗎?」
錯亂無序的話,一句接著一句從白志峰的口中吐出,那張平日里慈祥的臉,在逐漸變得扭曲和猙獰。
「我答應你。」
最終,白中元還是垂下了頭,眼睛閉起的一瞬間,臉上的那抹化不開的愁容被昏暗的光線吞噬掉了。
「謝謝。」
白志峰如釋重負的靠向了椅背。
「我這就去做準備。」轉身,白中元鼓足勇氣又問了一句,「如果,如果發生了意外會怎麼樣?」
「她可能會死,你也可能會死。」
「你呢?」
「我?」
白志峰的雙眼慢慢失去了焦距,當風將窗戶吹開的時候,他才慢慢回過了神:「我會活著,好好的活著。」
「你太自私。」
「誰又不自私呢?」
……
自從失憶后,這個夢魘便始終糾纏著白中元,讓他分不清是現實還是虛幻,如今似乎找到答案了。
「白志峰,你逼迫我也就罷了,為什麼要逼迫她?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白中元痛苦的抱住了頭。
「白隊,白隊,你沒事兒吧?」周然頓時著急起來。
好一會兒,白中元才抬起了頭:「沒事兒,就是覺得有些噁心。」
「喝口水吧。」
「謝謝。」喝水壓下那股難受的感覺后,白中元臉色有些蒼白的問道,「你知不知具體的細節和隱情?」
「不知道。」
「那你是如何知道許菲的死與白志峰有著直接關係的?」欺騙的芥蒂還沒有徹底消融,白中元必須謹慎。
「因為蘇浩。」
「蘇浩?」
「沒錯,就是他。」周然不敢再有任何的隱瞞,「據我所知,蘇浩與爆炸案中身亡的唐磊關係匪淺。」
「就算是,這也不能說明什麼?」
「白隊,難道你忘記指紋的事情了?」
「……」
說起這個,白中元又沉思起來。
周然不想等,繼續說道:「如果沒有人幫忙,蘇浩的指紋不會被作假調包,背後的人是誰不難猜測吧?」
「你繼續說。」
「有件事情白隊或許不清楚,在爆炸發生的前一天,蘇浩曾經去過許菲的家裡。」周然扔出了一顆重磅炸彈。
「你是怎麼知道的?」
「因為這個。」說著,周然取出了一張照片,上面是一隻破碎的玻璃杯,存有明顯的指紋固定痕迹。
「這枚指紋是蘇浩的?」
「沒錯。」周然點頭,做著解釋,「之前我跟你說過,我參與過爆炸案的屍檢工作,保留了一部分法醫物證。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唐磊的DNA檢測鑒定數據,還有這一枚指紋。前者在那顆玉墜出現后已經匹配破解,指紋的事情卻遲遲沒有進展,直到後來你把有關蘇浩的真假指紋交給了我,才總算是有了答案。」
「你懷疑蘇浩也參與了爆炸案?」白中元表面看起來平靜,內心卻早已經是波濤洶湧,到底還有多少隱情有待挖掘啊。
「不是懷疑,而是事實。」周然口吻無比嚴肅,「蘇浩的指紋出現在了許菲的家裡,擺明與爆炸案是有關係的,而看守所以及監獄中的又全部被作假調包,所有這一切聯繫起來,答案應該很明顯了吧?」
「幫他脫罪。」
「那麼誰有這樣的本事呢?」周然緊追著問。
「……」
白中元,再一次沉默了下來,好半天才無力的反駁道:「就算蘇浩參與了爆炸案,就算有人幫他對指紋作假並調了包,但依然沒有確鑿的證據表明就是白志峰所為,你不覺得太缺乏說服力了嗎?」
「那我養父的話呢?」
「他說了什麼?」
「他臨終前說,在當年的泄密事件中,有兩個人是最可疑的。」
「誰?」
「曲國慶和白志峰。」看到白中元不回應,周然只能繼續說下去,「曲國慶暫且不談,就單說白志峰。白隊可以仔細回憶下,那起泄密事件發生后,他是不是做出了一系列反常的行為和舉動?」
「明說吧,你指的什麼?」
「第一,其他人都脫掉了警服,他為什麼沒有?第二,為什麼偏偏是他撫養了蘇漢的兒子蘇浩,這其中存不存在懺悔之意?第三,他又為了什麼主動調離了原來的工作崗位,正是年富力強時,放著前途大好的職位不要,轉而主動要求去了後勤。這裡面的種種,是一句心灰意冷能解釋的嗎?」
「秦局不也沒脫掉警服嗎?」白中元蒼白的反駁。
「那你就沒有發現,秦局和白志峰的關係最好嗎?」周然沒有直白的表明,話中深意卻清晰表達了出來。
「蘇浩指紋的事情,你為什麼不早些告訴我?」白中元不想糾結白志峰的事情,換了一個話題。
「因為我的私心。」周然毫不掩飾的回應,「那個時候,三足洗的碎片還沒有現世,文物案還沒有顯露出端倪。如果當時我告訴了你,以白隊的性格怕是早就坐不住了,那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你就沒有想過,你的自私會導致我們關係的破裂嗎?」白中元直視回應,「比如我不會和你聯手調查文物案。」
「當然想過,但我不怕。」
「為什麼?」
「因為眼下爆炸案和文物案已經徹底捆綁在了一起,不管白隊願不願意,都得硬著頭皮查下去。」說到此,周然的語氣中隱隱透出了一股脅迫的味道,「文物案弄不明白,爆炸案的謎題永遠都別想解開。」
「所以,你才會一直等待著時機?」
「嗯。」周然點頭。
「好吧,我承認,這局你贏了。」白中元不得不做出妥協,「依你看,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或者說,從誰身上入手?」
「曲國慶。」
「為什麼?」
「首先,他參與了當年的案子,本身就具備很大的嫌疑;其次,他不僅開著物流公司,名下還有兩間典當行,這不僅是很好的幌子,走私販賣文物也會更加的容易;最後,他承包了肉聯廠的部分物流業務,而偏偏文物案的關鍵人物瀋海濤就是在肉聯廠工作的,而且已經遇害,這不得不引人深思。」
「那麼白志峰呢,他不也有著很大的嫌疑嗎,就這樣放過了?」
「當然不是。」周然知道,白中元早已經有了策略,只不過是在尋求一個合作的公平環境罷了。或者是說,必須拿出讓他感覺對等的實力來,畢竟誰也不想跟草包聯手,「不管調查曲國慶的結果如何,都會達到排檢的目的。他是,文物案也就真相大白了;他不是,那再向另外一個方向推進也不遲。而在調查的過程中,勢必會引發一系列的連鎖反應,那樣對警方是最為有利的。」
聽完周然的話,白中元笑著伸出了右手:「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吧。」
「合作愉快。」
一切誤會解開,又達成了共識,白中元的心情也就輕鬆了些:「來見你之前,許琳叮囑我不能欺負你,所指的就是聯手查案的事情吧?以此作為前提,又能得出一個結論,你們事先通過氣對嗎?」
「嗯。」
「顯然,她是支持你的對嗎?」
「不,她支持的是自己。」
「為了許菲?」白中元似有所悟。
「同時……也是為了你。」說罷,周然又補充了一句,「當然,在我看來她的確也存在著私心。」
「什麼?」
「她說,她想嫁人了。」說到此,周然笑了,「琳姐很清楚,要想解決終身大事,必須要先把案子破了。」
此時,白中元想到了許菲的遺願。
「餓了,一起去旁邊吃個飯吧。」周然抓起外套站了起來。
「想吃什麼?」
「今天……我想吃肉。」
「你不是不吃肉嗎?」
「那是以前,以後我天天吃,頓頓吃。」
……
這頓飯吃的時間並不長,不僅僅是因為著急回隊里彙報兩名嫌疑人的情況和線索,還因為今天下午與周然的這番談話。開誠布公、推心置腹之下消除誤會、達成共識,同時也讓白中元認識到了面臨的局勢是何等嚴峻與緊迫。
三足洗碎片現世,意味著針對那批國寶的犯罪活動已經展開,嫌疑目標接連遇害,表明編織多年的罪網已經開始收緊。
至於爆炸案,似乎也開始變得清晰起來。
暴風雨,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