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為什麼不早點來
歐陽冥冰捏緊拳頭，看著那白皙的背此刻變成了這般模樣，心裡亦是後悔又是心疼。
如果不是他關門不見她，她又怎麼會氣得衝出城外，又怎會受傷。
如果不是他剛剛發現她的身影就上前幫忙，是不是她就可以少受一分鐘的苦。
只是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他能做的就是幫著她減輕痛苦，或者讓她忘記痛苦。
想著，歐陽冥冰繞過舒子堯，來到舒子研面前，想去握住她的手，誰知道她的手同樣的滿是傷痕。
模糊的手心根本看不到皮肉，只看到密密麻麻的針眼和血液。
歐陽冥冰眼睛里閃過一絲愧疚，「小……」
聲音呢喃含糊，聽不清也聽不見。
卻很快反應過來，將其掩飾下去，伸出大手抓住另外一隻沒有受傷的手。
手上傳來的溫度讓舒子研覺得全身都有陽光在照耀。
「皇……皇叔。」
低低的呼喚好似是在做夢，隱隱約約還能聽到其中的不可置信。
歐陽冥冰緊緊抓住她的手，低低道：「有本王在。」
他發誓，以後一定不會再讓她受傷了，再也不會了。
他在也不會讓她發生任何意外。
再也不會……
舒子研點頭，反手抓住他，低笑。
「你為什麼不早點來？」
如果他早一點，他就能夠救她了，為什麼每一次，他都要晚一步。
每一次，他總在她自救的后再出現。
為什麼……
歐陽冥冰的身子一僵，他記得上次她受傷是這麼問的：皇叔，你怎麼才來？
是啊，他怎麼才來，他為什麼不早點來？
或許只要他早一點她就不會受傷了。
歐陽冥冰張口，想要解釋，「離殤，本王……」
開口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一切都是他的冷漠與絕情所造成的，他他又能說什麼。
舒子研輕笑，並不在意。
「記得下次早點來就是了。」
其實她心裡挺鬱悶的，為什麼英雄救美這種好事就輪不到她呢。
百里修想要強間她那一次，她自救了以後，舒子堯和皇叔都來了；
被花笑刺傷的那一次，她自己解決了以後，皇叔來了；
這一次，她被那個女人差點抽死，自己把她殺了以後，皇叔來了。
每一次，都晚一步……
「沒有下一次了。」
以後，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受傷。
誓言般的話語好似一顆定心仙丹，舒子研的心好像被什麼東西填滿，覺得背上的傷一點都不疼。
突然，背上突然傳來了火辣辣的痛意，下意識的捏緊手，這才回頭去看舒子堯。
感受著手上傳來的力度，歐陽冥冰皺眉，抬頭有些不滿的看向舒子堯。
舒子堯纖長的手指輕輕撫上玉背上的傷口，不知不覺竟紅了眼。
終於，眼睛里的淚水還是抵不住，順著眼角低落下來。
淚水打在手背上，順勢淌進了傷口中。
所以舒子研和歐陽冥冰抬頭看到的就是舒子堯那眼角的淚水和紅了的眼睛。
歐陽冥冰想責怪的話語也不知不覺咽入腹中。
舒子研輕笑，伸出受傷的手去拽舒子堯的衣服。
「哥，我不疼。」
聲音輕柔微小，還帶著一絲感動的哽咽。
看著舒子堯哭，她心裡比傷口還疼。
手中的刺眼的腥紅映在舒子堯月白色的衣服上，看起來格外的妖冶。
誰知，舒子堯的淚水居然再次低落。
「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眼睛愣愣的看著傷口，一時之間沒有反應。
要不是他那所謂的歷練與成長，她又怎會受傷。
舒子研忍著淚水，心裡更加的酸痛。
「哥，你忘了我不喜歡對不起嗎？這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太過任性了。」
你是我的好哥哥，又怎麼會有錯，一切都是她自己逞能任性而已。
舒子研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好，嘴角特意勾起一個弧度，只是那抹弧度怎麼都讓人覺得牽強。
舒子堯輕笑，輕輕蹲下，握住受傷的小手，滿眼的心疼。
「從此以後，我會拼盡全力保護好你，今天的事情，再也不會發生。」
她是他的公主，需要有強大的騎士保護好她，在她的騎士沒有來之前，他有責任保護好她。
誓言般的話壓在舒子研的心頭，有些讓她喘不過氣來。
哥，如果有一天，沒有你，你讓我怎麼活。
我死了以後，沒有我的日子你會不會孤單，你和依然會不會想我。
我一個人在地獄怎麼過。
歐陽冥冰泯著嘴沒有說話。
舒子堯和舒子研的感情讓他羨慕，而今天的離殤，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
他好像，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她。
很快，舒子研便調整好情緒。
「好了，趕快幫我處理處理傷口了，不然時間長了就感染了，留疤了我可饒不了你們。」
說著把舒子堯握著的手抽出來，忍著痛意催促他。
舒子堯看了歐陽冥冰一眼，滿不在意的擦擦眼角的淚水，起身仔細打量傷口。
「接下來清洗可能會有一點痛，你要不要麻藥。」
麻藥這東西是二十一世紀手術中經常要用的東西，在這個時空卻也不缺乏。
舒子研卻是搖頭，握緊歐陽冥冰的手。
「麻什麼麻，我最愛的兩個男人都在了，我什麼都不怕。」
人家都說愛就是人生活著最大的動力，她最愛的兩個男人都在了，她還怕什麼。
舒子堯輕笑，輕輕搖頭，別有深意的瞥了歐陽冥冰一眼。
「看來你還真認定人家安王爺了。」
軒轅啊，恐怕是沒有一點希望了。
小傲那如意算盤恐怕是打錯了。
舒子研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廢話。」
話落，把小腦袋靠在歐陽冥冰的手上，心裡滿滿的幸福。
感受著手上的重量，歐陽冥冰卻有些恍惚。
原來，他是她最愛的人，原來，他在她心裡這麼重要。
離殤，你要我拿你怎麼辦才好？
我真的不想傷害你，我不想欺騙你的感情。
只是你這樣，要我如何?
察覺到歐陽冥冰的不對勁，舒子堯什麼都沒有說，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恐怕得找個機會好好和這個未來妹夫好好談談了。
一直當瞎子可不是什麼好事啊。
女婢把熱水抬上來，舒子堯剛準備把毛巾放在傷口邊緣，某人就不淡定了。
「等等等等。」
某人大叫。
歐陽冥冰皺眉，舒子堯輕笑。
「怎麼了？」前者擔心的問。
後者卻是瞭然的在藥箱中找著什麼。
「那個，我要麻藥。」某人尷尬一笑。
他么的逞能這個東西要挑時候的，比如現在，她還是乖乖睡覺算了。
舒子堯拿出一包藥粉，挑眉，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樣。
「你想怎麼吃？干吃還是泡水？」
某人不喜歡吃藥，能吃藥丸是因為藥丸入口即化，不費事。
果然，舒子研的整張小臉都黑了。
「你不是有把它們製成藥丸嘛。」
既然等下會痛得發抖，還不如吃了麻藥好好睡一覺，睡醒了慢慢痛。
只不過不是藥丸讓她有點為難。
舒子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理直氣壯道：「我以為你永遠都不會用上這東西，所以我準備的都是藥粉。」
一邊說一邊搗鼓手中的葯，不知道在幹什麼。
舒子研苦逼了，垂下腦袋無力的擺手。
好似在說：算了，你愛咋滴咋滴。
歐陽冥冰淡漠的眼睛里劃過一絲好笑。
隨即卻是無奈，不得不出聲提醒。
「世子，開始處理傷口吧。」
這傷口再不處理就不用處理了，要是感染留下疤怎麼辦。
舒子堯點頭，把手中的藥粉遞到歐陽冥冰的手中，示意他親自給舒子研喂下。
他知道，美男計一出，某人絕對心甘情願的把藥粉吃掉。
歐陽冥冰倒也配合，板過舒子研的身子讓她側躺，坐在她的上方，把她側攬在懷裡，這才接過藥粉。
感受著肩膀上傳來的溫暖，舒子研一時只覺得莫名其妙。
反應過來是歐陽冥冰攬著她以後，心裡好似被抹了蜜，甜滋滋的，幸福得一塌糊塗。
舒子研看著那俊美的側臉，只感覺心跳在加快。
「皇……皇叔。」
某人忘記背上的疼痛，兩眼直冒紅心。
你好溫柔啊，看來以後還是得多生病，忍耐這種事還是算了。
舒子堯嘴角輕輕一抽，無奈的偏開頭。
他就知道會是這個樣子。
歐陽冥冰倒是沒有什麼表情，依然冷冰冰的，把手中的藥粉遞到舒子研嘴邊。
「張嘴。」
淡漠的兩個字在舒子研的耳朵裡面就是天籟。
心上人親自喂葯，這是多麼幸福的事。
聽話的張開嘴巴，眼睛不離那張俊臉。
歐陽冥冰神態自若，把藥粉親自倒進某花痴女的嘴巴里。
某人猛然回神，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二話不說就想把嘴巴里還沒有咽下的粉末給吐了。
好似知道她心裡的想法，舒子堯猛地板過她的頭，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杯水，猛然就灌進了她的嘴巴裡面。
歐陽冥冰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嚇到了。
只是在這一刻，他卻更加欣賞舒子堯了。
「咳……咳……舒子堯，我……我跟你沒完。」
某人被嗆得連連咳嗽，無力的倒回歐陽冥冰的懷中，惡狠狠的瞪著始作俑者。
太陰險了，舒子堯太陰險了，居然給她使用美男計，這到底還要不要好好玩耍了。
使用美男計就算了，還拿水灌她，她能喝下去的好么，根本就沒那個必要。
某人壓根已經忘了她剛剛是準備把葯吐出來來著。
舒子堯輕笑，大掌撫上她的臉頰，低頭輕輕呢喃。
「好好睡一覺。」
他在裡面放了安神葯。
舒子研冷哼卻沒有說話，困意襲來，眼皮開始打架。
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抓舒子堯，好似知道她的意圖，舒子堯主動握住她的手。
「乖乖睡覺，明天就好了。」
舒子堯低頭在她的額前落下一個淺淺的吻，柔聲低語。
舒子研緩緩的閉上眼睛，咕噥道：「明天記得叫我起床……」
聲音輕柔低小，含糊不清。
舒子堯輕笑，輕輕把她的手拿開。
「好！」
話落已經聽不到回答。
舒子研沉沉睡去，蒼白的臉一片柔和，讓人好不心疼。
歐陽冥冰心裡有些複雜，胸口好似壓了大石，讓他有些喘不過來氣來。
舒子堯和舒子研之間的感情超過了他的認知。
只是卻又不是男女之情，又比普通兄妹之間好得太多。
這種感情無疑是讓他羨慕的，只是不知為何，心裡就是有些不爽。
總覺得自己和舒子堯相比，已經被她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