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愛沒有錯
舒灝翎點點頭，犀利的眸子在慕依然身上打轉，沉沉道：「你是誰？找本王何事？」
在外人面前，他毫不客氣的搬出自己的身份。
舒灝翎是一個天生的王者，攝政王的扯呼不是白叫的，經歷了幾十年的打磨，身上的氣勢絕對不一般，要是平常人被他這麼一盯，可惜他面對的是慕依然。
慕依然抬頭看他，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毫無畏懼。
「我只是找舒世子有些事，順便拜訪一下王爺。」她的目標從來就不是舒灝翎。
這時，舒子傲連忙上前，拉過慕依然，朗聲道：「父王，這是依然姐姐，她叫做慕依然，她和軒轅大哥一樣，和我們是一家人，只是依然姐姐常年在外遊歷，很少和我們在一起，你們沒有見過而已。」
舒灝翎點點頭，收回視線「我知道了。」
軒轅夜朔和堯兒就經常提到他們一個很崇拜而且很厲害的女子，原來就是她啊。
慕依然，這個名字他不止一次在舒子堯等人的嘴巴里聽到過，現在，他終於見到真人，沒想到是一個如此年輕貌美的女子，真的有些意外。
白水汐回過神，知道大家都是一家人，親昵的上前挽住慕依然的胳膊。
「原來都是一家人啊，慕依然，名字真好聽，你介意我叫你依然嗎？」
原來是堯兒的朋友，也不知道是不是堯兒的心上人。
想到這裡，白水汐看慕依然的眼神更加柔和了。
慕依然勾唇，淡淡一笑，「當然不會。」
心裡卻沒有一絲感覺，要不是知道白水汐一直都愧對於舒子研，只怕慕依然碰都不會讓她碰一下。
白水汐欣慰，突然想到什麼，「對了依然，你吃飯了嗎，跟我們一起吃吧。」
慕依然輕輕搖頭，不著痕迹的避開白水汐的手，往後退一步，輕笑：「不用了，我已經吃過了。」
隨即想到什麼，「對了王妃，我和堯不是情侶，我們是兄妹。」
她沒有忽略白水汐那閃閃發光且別有深意的眼神。
白水汐一愣，忍不住驚呼：「不是！」
這怎麼可能？
剛剛親親我我，還抱那麼緊，居然不是情侶！
舒子堯上前，雖然也有些無奈，但是眉宇間的笑容可見他心情不錯。
「娘，我對待依然就如同對待妹妹一樣，她和小研一樣，都是我心裡重要的人，但是不是我的愛慕之人，所以娘，希望你不要胡亂猜測。」
為了避免麻煩，他們還是有必要解釋清楚。
他不會忘記，他的娘親一直在操心他的終身大事，只是他性子清冷剛硬，所以一直沒有妥協，漸漸的白水汐也打消了這個念頭，現在依然突然出現，而且他們剛剛還抱在一起，白水汐不誤會才怪。
白水汐一愣，有些失望的點點頭，「好吧，我知道了。」
害得她白高興一場，原以為抱孫子有希望了，原來只是兄妹啊。
舒子堯身邊有個要好的好兄弟軒轅夜朔，這個他們都知道，因為還是經常見面的，所以對彼此都很熟悉。
只有慕依然，他們一直聽說過，卻因為她常年在外遊歷，所以這麼多年來，這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
經舒子堯一提醒，白水汐也不敢亂想了，這麼多年來，她深知慕依然對舒子堯的重要性。
慕依然輕笑，與舒子堯對視一眼，朝白水汐點點頭，被白水汐這麼一逗，心情也好了許多。
「總有一天，堯會找到他心中的良人，所以王妃不必擔憂。」
白水汐搖搖頭，還是忍不住失落，「好了，你應該也是剛剛進城吧，要不要去休息一下，看你風塵僕僕的，肯定累壞了吧。」
白水汐對慕依然那可是非常想有好感，準確來說，她對任何一個與她的寶貝兒子們有關係的人都非常有好感。
慕依然一愣，突然想到什麼，臉色有些沉了下來，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的看著白水汐。
「我不累，請問王妃累嗎？」
這句話拋出來，除了舒子堯，所有人都是一臉的疑惑。
「你說什麼？」白水汐疑惑，她哪裡有什麼累不累的。
「呵呵……」
慕依然輕笑，那聲清脆的笑聲，格外的突兀。
她抬頭去看舒灝翎，眼睛里滿滿的笑容，「王妃這個十五睡得可好？」
一句話猶如一顆深水炸彈，硬是炸得除了舒子堯之外所有人都回不過神來，身體集體僵住。
白水汐回神，目光有些閃爍，「你……你說什麼？」
慕依然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別有深意的看著舒灝翎，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
「那麼王爺呢，十五之夜過得可好。」
那聲音，怎麼聽都有些盛氣凌人的味道。
舒灝翎雙眼一眯，臉色非常陰沉，沉沉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衣袖下的手，慢慢緊握。
慕依然冷笑，周身的戾氣已經開始不安分了，答非所問：「王爺看樣子這個月過得不是很好啊。」
看著舒灝翎，她就忍不住發飆。
「王爺，我也不和你周旋了，既然這個月十五已過，那我們就再等下個十五，只是王爺，十八年前到底發生過什麼我們尚不可知，您有什麼資格把一切都歸結於小研的身上，難道你不覺得你這樣是在推卸責任嗎？」
慕依然直接開門見山，毫不畏懼？
她不否認，他討厭舒灝翎，甚至是恨。
哪怕舒灝翎再優秀，再愛白水汐，處理朝政如何有勇有謀，再如何得民心，他再如何是個好丈夫，但是不可否認，他始終還是一個父親，一個父親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把自己的女兒當仇人一樣恨著。
「你這話什麼意思？」舒灝翎的聲音無比的冰冷，被一個小輩如此說教，任誰都不會高興。
慕依然瞥了他一眼，轉過身，冷冷一哼：「意思就是……你不配當小研的父親。」說話毫不客氣。
「咻！」
一個閃身，那抹黑色便到了慕依然面前，舒灝翎冷冷的看著慕依然，眼睛里的陰霾，似乎要把整個世界湮滅。
慕依然勾唇，毫不畏懼，「怎麼？王爺惱羞成怒了？」
舒灝翎是舒子堯幾兄弟的爹，她也不想如此咄咄逼人，可是只要一想到舒子研這些年來所受的苦，她就忍不住。
白水汐大驚，連忙上前擋在舒灝翎的前面，「灝翎，你幹什麼？」
她真的害怕舒灝翎會和慕依然大打出手。
舒灝翎不為所動，就這麼靜靜的看著慕依然。
白水汐的大呼也讓慕依然回過神，終於知道自己又衝動了。
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慕依然嘆了口氣，淡淡的看著舒灝翎。
「王爺愛了王妃一輩子，把所有的一切都給了王妃，作為一個女人來說，這確實是王妃的幸福，說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也不為過，可是王爺，作為一個男人，你忘了你也是一個父親嗎，小研她也是你的女兒啊，她也是你的一部分，你怎麼忍心遺棄她這麼多年，你用你的一生愛了王妃，可是卻不願意多給自己一分思考，然後用這份清醒來包容小研，你，是何等的自私。」
舒灝翎一愣，隨即眼睛一眯，眼睛里的陰霾更甚，只是不知為何，多了一分迷茫與沉痛。
慕依然忍住眼眶裡的淚水，「你口口聲聲說小研害了你們，那麼我想問，她怎麼害你們了，這麼多年來她從來不曾抱怨過，你們現在回來什麼心思大家都知道，你們敢說你們不自私嗎？」
舒灝翎握緊拳頭，一言不發。
「依然！」舒子堯清冷的聲音傳來，帶著些許心疼。
慕依然回頭，隨即眨眨眼睛，迫使眼中的淚水迴流回去，有些無力。
「罷了，愛情，哪裡沒有自私的，小研都能這麼想，她自己都不恨你們，我們又能如何。」
小研都能不恨去恨他們，小研都能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她又有什麼資格去責怪。
或許，不愛所以不恨，只是小研，你的這份善良，真的值得嗎？
舒灝翎一愣，臉色有了些許緩和，垂下眼眸，低低呢喃：「不恨……」
低低的聲音不知是在跟慕依然說還是在跟自己說。
原來，她真的從來沒有恨過他們，那份疏離，不是刻意，那份親昵，也不是裝模作樣，而是她不愛他們，所以她能夠像對待平常人一樣去對待他們。
舒灝翎的心，不知為何，悶悶的，好難受。
慕依然長長的呼了口氣，看著白水汐，朝她微微一笑，「王妃，你真的很幸福。」最起碼在愛情上面，她是幸福的。
舒灝翎把他所有的愛都給了白水汐，雖然對這三個兒子也算是疼愛，但是在白水汐面前，那根本微不足道。
一個火蝴，幾乎就害了舒子研的一生。
白水汐搖頭，一行清淚傾瀉而出，她想說話，可是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慕依然不想再說，回過神來這才知道自己一個衝動又口不擇言了。
「王爺，真是不好意思，剛剛對王爺大不敬是我的不對，我只是太擔心小研，所以失態了，還請王爺恕罪才是。」
既然我小研都能把他們當做陌生人，作為她最好的姐妹，她為什麼要沉不住氣。
最好的報復就是過得比他好不是嗎！
舒灝翎猛地抬頭，壓制住心裡的不愉快，淡淡道：「人的一生或許有很多重要的東西需要抓住，我只是抓住了我認為最重要的，這不是錯。」
所以，他愛了白水汐，捨棄了舒子研。
他恨舒子研，因為是她才害得他的汐兒如此痛苦，他想釋懷，他也知道或許這件事與她無關，可是他忍不住不去責怪，他無法看到白水汐面臨痛苦而無動於衷。
一句話讓整個大堂陷入安靜之中，慕依然和舒子堯僅有的一絲希望火苗立刻被撲滅。
慕依然輕笑，眼睛里一閃而逝的殺氣。
「王爺說的是，愛一個人沒有錯，錯的是小研投錯了胎，錯的是她的出生」
這句話，道出舒子研所有的委屈與不值。
白水汐激動的搖頭，連連解釋：「依然，不是這樣的，灝翎他只是過不了心裡的那道坎，他是愛小研的。」
這個解釋，其實她自己都覺得牽強。
舒灝翎皺眉，猛地把白水汐拉進自己的懷裡，略帶歉意的看著她，滿眼的愧疚。
「汐兒！」
白水汐低下頭，不敢去看舒灝翎。
「灝翎，你愛小研的對嗎？」他希望他回答「是」。
「可是他更愛你。」慕依然毫不客氣道出事實。
或許舒灝翎不是不在意舒子研，只是他更在意白水汐，就因為他在意，所以他過不了心裡的那道坎，以至於他寧可十七年不見舒子研一面也不會去承認他在意她。
他寧可遺棄她十七年也不願意正眼看她一眼。
舒灝翎勾唇，臉色愈發陰沉，卻難掩其堅定。
「是，我愛汐兒，為了她，我什麼都可以做。」
對於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小丫頭，他有了一種同位者的感覺。
他很佩服慕依然的膽量與見識，但是這不是他改變原則的理由。
慕依然笑笑，一時無聲。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又能說什麼，她為小研感到不值，可是就像舒灝翎所說的那樣，愛一個人並沒有錯。
許久，慕依然抬頭，淡淡道：「王爺，你愛王妃，你可否記得，小研也是王妃的一部分，愛一個人，不是應該包容她的所有嗎？」
慕依然覺得她真的會被舒灝翎這個一根筋的人氣瘋，她就想不通，明明頭腦精明得只差把全天下的人耍得團團轉了，明明只要他仔細一想就能知道這件事與小研無關，可是為什麼對於小研的事情就那麼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