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無形的硝煙
石豆豆的眼睛里，從未有過的堅定，那閃爍的眸子，已經在做出了什麼不可回頭的決定。
然而，舒子研看石豆豆這麼堅定的眼神，嘴角卻是一抽。
姑姑？
她很老嗎？
姑姑？
能不能叫她姐姐？
她向來喜歡人家叫她親親姐姐。
可是，如果叫姐又比歐陽毅軒那臭小子小一輩了。
罷了，不是大媽就好。
舒子研點點頭，看石豆豆終於想通了，心情終於又好了很多，也不計較他的稱呼了。
「好，只要你有這個心就好，記住你說的話，要沉住氣，情緒控制好的同時，也要陪我們演好戲，當然，我們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如果你實在受不了的話，那就乖乖的當個安靜的姑娘，不說話就行。」
演戲對於一個小孩子來說還是太勉強了。
對於石豆豆，舒子研實在不敢要求太多。
石豆豆除了身子小點兒，智商心智什麼的可不低啊。
石豆豆點頭，沉沉道：「我會的。」
為了報仇，他一定要忍。
他不能任性，他要學會忍耐，他不能害姑姑和軒轅叔叔他們的苦心白費。
舒子研輕笑，緊緊的抱著石豆豆，大腦袋整個垂在他的小腦袋上。
「嘿嘿，這不就對了嘛，要早這麼想，哪還用得著一個人鬱悶半天啊。」
說著，漫不經心的看著軒轅夜朔。
「好了，軒轅夜朔，你說吧！」
其實她是苦逼的，一個管家的身份，他們到底轉來轉去，最後還是被轉移話題了，這麼半天都還沒有說到正點上。
軒轅夜朔點頭，倒也不啰嗦了。
「石林，石岩山莊的管家，是前任莊主，也就是石鑫原的……」
「扣！扣！」
敲門聲格外突兀。
才不過說了幾個字，再次被敲門聲打斷。
理所當然的，談話不能再繼續。
舒子研臉色一沉，整個人都在暴走邊緣。
好不容易舒坦的心情又再次落入無間地獄。
他們能不能不要打斷她，能不能等她聽完軒轅夜朔說完再來敲門。
他么的一個石林的身份糾結了這麼半天，他么的什麼要沒有聽到就又這麼被打斷了。
軒轅夜朔一直繞彎子不肯說，他么的好不容易肯說了又有人來敲門。
他么的到底還要不要人好好查戶口了。
舒子研陰沉著臉，惡狠狠的看著前面的空氣。
「最好有重要的事！否則……哼！」
聲音無比的低沉。
她發誓，如果來人是來傳達一些無關緊要的事的話，她絕對讓他豎著進來，橫著出去，她腰間口袋裡的錢，全部給他買葯。
她發誓！
軒轅夜朔瞥了舒子研一眼，嘴角一抽，搖搖頭，淡淡道：「進來吧。」
話落，便很明顯的感覺到有人走進來。
看到來人，舒子研的心情雖然不好，卻也不好發作，不過也正因為來人，她心裡也稍稍舒坦了些。
舒子研把石豆豆抱起來放在地上，努力壓住心裡的怒火，上前拱手，朝來人禮貌一笑。
「不知石管家前來所為何事？」
沒錯，來人就是石林。
石林還是那麼低沉，身上的氣息有待收斂，只是那一雙眸子還是那麼犀利。
看到他，舒子研心裡的煩悶總算消失殆盡。
因為他來，就意味著石平虎或許已經回來了。
果然……
石林低頭，低低道：「二少爺請幾位公子前去前院品茶。」
舒子研輕笑，「二少爺已經回來了嗎？」
心裡卻在冷笑，沒想到這麼快，可比她想象中的快多了。
就是不知道，又去搞什麼幺蛾子了。
石林點頭，「是的顏公子，二少爺命老奴過來恭請幾位公子前去前院喝茶。」
舒子研勾唇，點點頭，嘴角的笑容無比的陽光明媚。
「好的石管家，那還勞煩石管家帶路。」
石管家點頭，「顏公子請。」
說著，暗暗瞥了正襟危坐的軒轅夜朔和從未變過場地的逐影一眼，眼睛里的疑惑一閃而逝。
舒子研點頭，回頭牽起石豆豆的小手，柔聲道：「不敗，我們去陪二少爺喝茶好不好？」
雖然是溫柔平和的問題，但是他們都知道這其中包含著什麼。
有了舒子研的警告與勸說，石豆豆再見到石林雖然有些小情緒，但確實如他所言，把情緒隱藏了起來。
最起碼，表面上已經看不出奇怪。
石豆豆乖巧的點點頭，「好，我要陪爹爹去喝茶。」
順便，再一次見到他的叔父，以及仇人。
舒子研輕笑，握緊他的小手，滿眼的寵溺。
「嗯，不敗真乖。」
說著抬頭，「石管家，我們走吧。」
石林不做任何錶情，依舊嚴肅，「顏公子請。」
舒子研點頭，牽起石豆豆的小手朝外走去。
看到舒子研離開，逐影冰冷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抬頭淡淡的看著舒子研和石豆豆，緊跟其後。
然而軒轅夜朔對於兩人的離開卻仿若未聞，依舊坐在桌子前優雅的品茶。
對於軒轅夜朔，石林自然不敢小瞧，更別說之前他還說了一句自己摸不透的話。
作為禮貌，石林上前，低下頭掩住眼底的隱晦。
「無雙公子請！」
軒轅夜朔勾唇，瞥了石林一眼，溫和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同樣的，他也沒有任何動作。
他就這麼自顧自的喝著茶，就好像石林於他來說，是一個很卑微的，可以讓他去無視的存在。
只是他身上散發著那種隱晦的壓迫感，讓人有些窒息。
而石林卻也沒有催促他，就這麼靜靜的等候著。
軒轅夜朔不動，石林亦不動，兩人一個品著茶，一個低著頭，對方所釋放出的威壓根本無法給彼此任何壓迫感。
一時之間，房間恢復了安靜，空氣中的壓迫氣流在緩緩流動，好似有一種無形的硝煙在瀰漫。
只是石林終究不如軒轅夜朔，他突然低下頭，垂下的眸子中，不知道隱去了多少隱晦。
突然！
「世無雙公子，我們可以走了嗎？」
門口傳來舒子研咬牙切齒的聲音，很顯然已經不耐煩。
舒子研站在門口，一張漂亮的小臉扭曲得都快要把蒼蠅給夾死了。
他么的軒轅夜朔，人家都說要走了，他么的他又在磨嘰什麼。
明明知道她急著去見石平虎，拖拖拉拉的他又要搞什麼神秘。
舒子研發現，軒轅夜朔真的越來越欠扁了。
石豆豆看著舒子研，小心肝又是一抖，怕怕的不敢說話。
他發現，他接近的是一座火山，一座隨時都可以噴發的火山。
就光是這麼一會兒，舒子研就發了不知道多少次脾氣了。
軒轅夜朔聽到舒子研那咬牙切齒的聲音，身子一頓，隨即無奈的搖搖頭。
「噔！」
手中的杯子輕輕放下，軒轅夜朔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
軒轅夜朔輕笑，收回威壓，對石林禮貌的低下頭。
「石管家請！」
溫和如玉的氣質，富有彈性的聲音，無不讓人沉溺於其中。
然而石林卻沒有絲毫表情，「無雙公子請！」
軒轅夜朔點頭，抬步往前走。
石林緊隨其後，剛毅的臉上看不到一絲表情，犀利的眸子中閃過一道流光。
雖然只過了不過兩分鐘，可是對舒子研來說已經過了一個世紀之長。
舒子研喚了軒轅夜朔一聲，可是作死的，她卻聽不到應答。
於是，某人怒了，頭髮慢慢往上豎起來。
他么的軒轅夜朔，磨磨蹭蹭就算了，居然還不回答她的話，是不是想死啊。
舒子研臉色一沉，猛地抬頭，開口就欲咆哮。
「他么的軒……額……」
然而話未落，軒轅夜朔便從房間里走出來，舒子研未吐出的話也由此吞入腹中。
軒轅夜朔一出門就看到欲發飆的舒子研，嘴角一勾。
「真是不好意思，讓顏公子久等了。」這小妮子，還是這麼耐不住性子。
舒子研回神，臉上的怒火立刻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笑容。
「無雙公子說的哪裡話，只是遲遲不見無雙公子的影子，還以為無雙公子是不想和我們一起過去喝茶，所以隨便叫喚一聲而已。」
他么的讓老娘在這裡等，也好意思。
不過為了形象，她先不收拾他。
軒轅夜朔嘴角一抽，瞥了舒子研一眼，卻不說話。
遲遲不見？
明明這隻過了兩分鐘都不到好么。
舒子研不等軒轅夜朔回答，整個人就不耐煩了。
沒好氣道：「好了無雙公子，我們還是先過去吧，別讓二少爺久等了才好。」
某人說得一本正經。
突然，舒子研身子一僵，嘴角也有些抽搐了。
她現在突然反應過來一件事。
無雙公子？
顏公子？
他么的真累，明明熟得差不多就可以吃了的程度了，偏偏還這個公子那個公子的叫，表現陌生就不說了，這樣他么的太浪費口水了。
他么到底扯的是什麼瘋？
算了，以後還是叫名字了，不然的話人家石平虎都覺得他們是騙人的了。
人家是朋友哪裡有稱呼人家為什麼公子什麼公子的，就算是最基本的客套那也是某兄某弟好么。
舒子研鬱悶中。
軒轅夜朔輕笑，「顏公子說的……」
舒子研聽到「顏公子」三個字，想都不用想，立刻打斷。
「等一下，無雙，在過去喝茶之前我得先跟你說個事，以後你還是叫我名字吧，這麼多年的交情了，老是公子公子的叫，這未免也太生疏了，再說了，這裡不是這麼大場合，還是叫名字吧。」
艾瑪，叫名字就是不一樣，那種客套感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啊。
舒子研說的那叫一個理所當然，真誠的大眼睛看不到一點兒虛偽。
軒轅夜朔嘴角一抽，好似有些無奈。
「說的也是，那如玉，你說的對，我們不能再耽擱時間了，我們還是先去陪二少爺喝茶吧，不能讓人家久等了。」
其實他也有些鬱悶，他們為什麼要生疏的稱呼對方為公子啊。
舒子研點頭，輕輕的拉了石豆豆一下，柔聲道：「好了不敗，我們現在就過去了，乖一點哦。」
明面上是親昵的叮囑，實際上的威脅，舒子研相信石豆豆聽得懂。
如果不乖，她真的不介意把這個小屁孩送到酒樓，或者是客棧去。
實在不行，就直接關在這裡了。
果然，心裡的鬱悶不在了，石豆豆的腦子清明多了，同樣的，也就聰明多了。
石豆豆抬頭，糯糯道：「我知道了爹爹，女兒會很乖的。」
他必須乖，不然，舒子研一定會把他送走。
他雖然接觸舒子研的時間不長，可是他絕對相信，她做得出來。
舒子研勾唇，臉上的笑容愈發柔和了，摸摸石豆豆頭上的包子，柔柔道：「這才是爹爹的好女兒。」
看來，小屁孩也沒有那麼笨啊。
「咳……」
軒轅夜朔清了清嗓子，瞥了舒子研和石豆豆一眼，這才把目光投向石林。
「石管家，我們走吧！」
石林彎腰低頭，非常想有禮貌，「幾位公子請。」
軒轅夜朔點頭，上前牽起石豆豆另外一隻小手，對著舒子研柔柔一笑：「如玉，我們走吧。」
舒子研倒也沒介意，心情總算是好多了，牽起石豆豆，抬起腳步就往前面走。
「那就走吧！」
於是，舒子研和軒轅夜朔共同牽著石豆豆往石岩山莊的前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