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石豆豆身子一僵,頓時有些不知所措,身子忍不住的顫抖。
「我……我……」
他真的可以給爹爹磕頭了么?
這一切,居然已經變得那麼忙,差一點點,都成了他的夢想了。
「石伯父救了爹爹那麼多次,難道你跪石伯父不應該嗎?」
舒子研厲聲厲色,不給石豆豆多想的時間就開始了責怪。
「撲通!」
舒子研話音一落,石豆豆就重重的跪在了跪墊上,那膝蓋與跪墊相撞擊的聲音在安靜的祠堂里顯得格外突兀。
一個屈膝一身憂愁。
石豆豆閉上眼睛,眼角已經有了點點淚花,只是不曾滑落。
「爹……爹爹,孩兒知道了,孩兒跪,孩兒跪……」爹爹,孩兒終於可以給您磕頭了,終於可以給您磕頭了。
哽咽的聲音宣告了他的委屈,無聲的吶喊在他心裡蔓延,手中的香不知何時已經被折斷。
舒子研眨眨眼睛,彎腰奪過石豆豆手中的香,慈愛的父親形象立刻被嚴格所替代。
「好了不敗,把香給我,現在我幫你插上,石伯父和爹爹是好兄弟,你是爹爹的兒子,理應跪拜石伯父,你好好跪著,我和伯父說說話,鑒於你剛剛的不懂事,沒有我的命令不準起來。」
這個理由或許牽強了些,可是這也是能讓石豆豆光明正大跪拜石鑫原的唯一理由不是嗎。
石豆豆重重點頭,淚水已經滑落。
「對……對不起爹爹,我聽話,我一定乖乖跪著。」
哪怕是跪上一輩子,他也不會覺得委屈。
那是他的爹爹,最疼愛他的爹爹,而被歹人殺了的爹爹。
他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心痛的淚水滑落,到底宣告了他多少的心痛與委屈。
然而此番落入石平虎的眼中卻覺得舒子研的性格有些陰晴不定了。
原本還好好的,怎麼一會兒就心情不好了,還把自己的女兒給吼哭了。
只是,想著昨天舒子研以及石豆豆所表現出來的一切,又再看看今天兩人的表現,石平虎突然皺起了眉頭。
為什麼他總感覺,這一對父女不是那麼簡單。
舒子研禮貌的朝石鑫原的牌位拜了三拜,隨即插上香,轉過身欲離開時,石平虎那狐疑的眼神就落入了她眼底。
只見石平虎眉頭緊皺,那隱晦的目光一直在舒子研和石豆豆兩人身上打轉,很明顯已經有了懷疑。
舒子研大驚,小心肝一緊,手心裡頓時冒起了冷汗。
如果石平虎在這裡拆穿他們可就大事不好啊。
突然,舒子研腦子裡閃過一道靈光,臉上立刻浮現出一副悲痛的表情,生怕石平虎會看出什麼,整個人悲痛到了極點,好像死的事自家爹媽一樣。
她想張嘴說話掩飾尷尬,只是她一時之間居然根本不知道說什麼,整個人陷入了死胡同之中。
「如玉,你不是有話要跟石大哥說嗎,傻站著做什麼?」軒轅夜朔溫和的聲音突然縈繞在耳畔。
舒子研一愣,立刻反應過來,原本沉痛的表情變得更加沉痛了,而且還帶著點點深沉。
「是,我是有話要和大哥說,可……是如今,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關鍵是她壓根就不知道該說什麼,真的好苦逼啊。
後面的軒轅夜朔嘴角一抽,淡淡道:「是啊,有些時候,確實有很多話想說,但是現在在他面前,卻不知道該如何說起,我們都不知道是應該回憶過去,說相識,然後相知的過往,或者應該跟他保證未來,難道還是應該不說話,給他安寧。」
軒轅夜朔好似很痛苦,聲音越說越低沉,好像在回憶這什麼。
突然,舒子研腦子裡閃過一道靈光,暗暗朝軒轅夜朔束起了大拇指。
軒轅夜朔他么的太聰明了,相遇相識,到相知,這一說起來絕對也是嘰里呱啦一大堆啊。
這樣一來話題不就來了,還怕掩飾不了尷尬嗎?
想著,舒子研興奮了,腦子裡三百六十度的大旋轉。
她和石鑫原怎麼認識的來著?
想到這個問題,舒子研的表情瞬間僵硬,人也隨之苦逼。
額……
她忽略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事實,他么的她和石鑫原壓根就不認識啊好么。
腫么破?
怎麼說?
難不成還把認識石豆豆經過改版成他爹的,然後再來個角色對換,說是石鑫原救了她不成。
想到這裡,舒子研更苦逼了,再次為自己的低智商感到默哀。
生為高智商舒灝翎和白水汐的女兒,有那麼一丟丟為他們感覺到丟臉啊。
突然,舒子研眼睛一亮。
她和石鑫原既然不認識,那麼她胡編亂造的也沒人能識破啊,這樣說起來不是更簡單嗎。
舒子研抬頭,小嘴一癟,可憐巴巴的看著石鑫原的牌位,那神情,別提有多委屈了。
「大哥,你說你怎麼就這麼走了呢,小弟還來不及報答你,你怎麼可以就這樣離我而去,你走了,豆豆怎麼辦,大嫂怎麼辦,石岩山莊怎麼辦?你如此英明神武的一個人,怎麼就被這麼一個奸詐小人給陷害了呢大哥?大嫂和豆豆至今下落不明,如此一來豈不是中了那賊人的下懷,大哥啊,您一定要好好保佑豆豆平安,在天之靈更要顯靈,一定要讓那賊人被挫骨揚灰啊。」
某人說得很桑心,說到後面直接就是怒了,聲音不自覺的加大,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究竟有多生氣。
舒子研話落,後面的石平虎明顯一怔,眼睛里的殺意一閃而逝。
漸漸的,舒子研收斂情緒,整個人慢慢安靜下來,臉上的表情變得溫和,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好似在懷念著什麼。
「我還記得我們認識的那天,那天,是我這一生中最美好的一天。」話美麗得太像情話。
「那天,我去撒哈拉大沙漠遊歷,聽說在那裡頭頂都可以煎雞蛋,所以我便想著去看看,順帶烤燒烤吃吃。只是沒想到。沙漠的氣候不僅炎熱乾燥,而且還有龍捲風。那天我們的水都喝完了,並且還遇上了龍捲風,龍捲風不知道把我們帶到了哪裡,但是我們知道,似乎更遠了,當我們以為我們都會死的時候,你來了,你把你腰間的水壺遞到了我的面前的時候,我彷彿來到了天神,你把僅有的半壺水救了我,並幫助我走出了沙漠。從那時候起,我便發誓,以後你就是我的大哥,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命都是你的。」
某人開始了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配上她那逼真的小表情,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有這麼一回事。
然而身後的軒轅夜朔和逐影兩人小心肝同時一抽。
撒哈拉大沙漠是什麼鬼,不過沙漠他們倒是可以理解了。
但是順帶烤燒烤這又是什麼鬼,正常人會去大沙漠上烤燒烤嗎?
對於舒子研如此胡說八道,就連悲傷的石豆豆也是被她這一番話給說得轉移了注意力,嘴角微微一抽,心裡對舒子研的認知再次提高。
舒子研還在繼續:「本以為那一次的相識會讓我們成為好兄弟,可是我們才剛剛走出大漠你便離開了,你甚至姓名都沒有為我留下,對此,我深表遺憾。」
「直到我們的第二次相遇,那次我們相見已經是兩個月之後,或許那就是緣分吧,哪怕是在珠穆朗瑪峰這等偏僻的低溫陡峭地勢下,我還是遇見了你。」
「我輕功不好,所以有人告訴我去攀登珠穆朗瑪峰,然後再從上面跳下來,哪怕練不成輕功也能體會到飛的感覺,只是我沒想到,我還沒來得及爬上峰頂便遇到了雪崩,我以後我會死的時候,是你施展了你鬼斧神工般的輕功救了我,並一路把我扛到了珠穆朗瑪峰的峰腳下。這一次,你把名字告訴了我,並告訴了我關於你的一切,我們徹底相識,因為覺得有緣,所以我們還結拜成了兄弟。」
某人越說越帶勁,中間還不帶停頓的。
軒轅夜朔和逐影的嘴角又是一抽,已經暗暗為舒子研束起了大拇指。
就連石平虎腦門上也是個大大的問號。
撒哈拉大沙漠聽起來是個沙漠,珠穆朗瑪峰聽起來應該是個山峰,只是為什麼他都沒有聽說過。
舒子研說完了珠穆朗瑪峰,稍稍停頓了一下。
「咳!」
話說得有點多,所以她抽空清了清嗓子。
「大哥,自從和你結拜為兄弟,我便日夜想著去向大哥學習,只是或許是因為關係淺短的緣故,所以哪怕是和大哥結拜了,我們依舊沒有太多的交集,大哥離開了珠穆朗瑪峰,我們再見面就已經是一年之後。」
「那次我一個人去太平洋,天氣太過於炎熱,所以我便在太平洋里洗了個澡,誰知道我忘記了我不會水,才剛剛下水便差點淹死在裡面,而就在我以為我要死了的時候,大哥你又來了,如同一個天神一般從天而降,把我從太平洋里撈了出來,又一次,在大哥的幫助下,獲得了新生。大哥,你知道嗎,你給予了我三次生命,你就是我的神。」
某人說的不亦樂乎,越說越帶勁,壓根就停不下來。
終於,軒轅夜朔實在是忍不住伸手扶額,那表情也是醉了。
他真心不知道,原來舒子研的腦子裡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太平洋又是個什麼鬼?
撒哈拉大沙漠,一聽名字就知道是絕對不小的沙漠,正常人會去烤燒烤嗎?
不會!
珠穆朗瑪峰,一聽雪崩這個詞就知道是雪峰了,不管有多高,正常人會去爬山然後從上面跳下來練輕功的嗎?
不會!
太平洋,能洗澡的話絕對與水有關,洋這個字更是提醒著這是一個很大的河之類的,或許比海還要大,正常人都不會去海里游泳,更別說什麼洋之類的了。
不過他也忘記了一點,舒子研也不是正常人。
(在此特意提醒,撒哈拉大沙漠是世界上最大的沙質荒漠,珠穆朗瑪峰是世界第一高峰,太平洋是地球第一大洋。)
然而舒子研並不知道自己的胡說八道有多麼驚悚,相反的她覺得越說她心情越好。
「猶記得,我們離開了太平洋之後,我……」
「如玉!」軒轅夜朔實在忍不住打斷了。
舒子研卻沒有聽到:「我們又一起去了黃河和萬里長城,那時候……」
看舒子研說得正歡的模樣,軒轅夜朔嘴角一抽,上前溫柔的把石豆豆給扶起來。
「如玉,不敗她還小,跪了這麼一會兒膝蓋也疼了,還是讓他起來吧。」
他覺得如果他不打斷,某人絕對能說到天荒地老。
然而石豆豆似乎很害怕舒子研的模樣,被軒轅夜朔扶起來之後又跪了下去。
舒子研一愣,這才回過神來,「什……什麼?」
某人說得太歡,一時之間有些沒反應過來。
軒轅夜朔無奈,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
「我說不敗還小,你讓她跪得太久了。」
其實也沒多久,只是某人胡說八道太作死,時間也感覺快了。